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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代替我去和亲

德妃回到了永和宫,想到自己活波烂漫的女儿就要远离她,泪如泉涌止都止不住,身边的奴才劝不住,便把温宪找了过来。

温宪一来,德妃一把抱住了她,哭得更是厉害。

“额娘怎么了?您好好的哭什么啊?”温宪连忙拿帕子替她擦拭眼泪,关心道:“小心别哭坏了眼睛。”

德妃把她搂的更紧了,抽噎道:“你是额娘的心肝宝贝,你不能离开额娘。”

温宪听不明白,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能轻声安慰道:“额娘,儿臣不会离开您,儿臣也舍不得离开您,您就是赶儿臣走也不行。”

德妃听了又是一阵伤心,摸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哭道:“温宪,额娘怎么舍得赶你走,额娘舍不得啊。”

“儿臣知道。”温宪嘻嘻一笑,调皮眨着眼睛,“额娘最心疼儿臣了,儿臣答应您会一直陪在您身边,天天来烦您,烦到您头痛。”

“可是额娘害怕,额娘害怕你离开,你的皇阿玛要把你嫁到蒙古,你走了,额娘又能怎么办?”德妃红着眼,手中的帕子已经湿透了。

温宪以为她在逗自己,仍然嬉皮笑脸,“皇阿玛怎么可能把儿臣嫁到蒙古,皇阿玛答应过儿臣,要让儿臣自己挑选额驸,皇阿玛说话能不算数吗?”

德妃看着她,呜咽道:“你皇阿玛今天亲口告诉额娘,额娘求了好久,可是你皇阿玛已经铁了心,额娘是留不住你了。”

一瞬间,温宪的俏脸上没了笑容,眼里是藏不住的害怕,“不会的,皇阿玛不会这么对儿臣。额娘,您是不是故意骗儿臣?”

“额娘没有骗你。”德妃抓着她的手,心疼道:“额娘好怕你这一走,我们母女二人永无相见之日。”

“不会的。”温宪猛地摇头,大喊大叫道:“儿臣才不想嫁到蒙古,那个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儿臣不会嫁,儿臣死也不要嫁。”

德妃又是一阵痛哭,把她紧抱在怀里,她想好好的抱抱她,再过不久,她可能永远都看不到了。

“额娘……”温宪流着泪,猛地推开了她,嘴里嚷着:“儿臣要去见皇阿玛,儿臣要找皇阿玛问清楚。”

说罢就快速的冲到了门外,不理德妃的呼喊,一路狂奔到乾清宫。

她在殿外站了一会,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吸了吸鼻子便闯进了大殿。

见到康熙,她低头道:“皇阿玛,儿臣给您请安。”

康熙眼里带着愧疚之情,向她招了招手,“温宪,来朕身边。”

温宪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扑到他怀里,问道:“皇阿玛,您为什么要把儿臣嫁到蒙古?”

康熙拍着她的背,红着眼说道:“朕不想这么做,你不要怪朕可以吗?”他心中难免怜惜不忍,无奈又不能收回旨意。

“皇阿玛答应过儿臣,让儿臣自己挑选额驸,您忘记了吗?”

“朕没忘记,朕答应你的事没有忘记。”

“那皇阿玛为什么还要让儿臣这么快就嫁人?”温宪一边哭一边说道:“儿臣不管皇阿玛有什么难处,儿臣就是不嫁。”

“温宪。”康熙温言温语的哄着,“你别这么任性,你得为皇阿玛想想。”

“儿臣就是不嫁,儿臣说什么也不嫁。”温宪泣不成声道,“皇阿玛可以让皇姐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什么就要儿臣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您这样对儿臣不公平。”

她楚楚可怜委屈的用帕子掩着嘴角,小声的呜咽道,“凭什么皇姐可以嫁给舜安颜,儿臣就要嫁给蒙古世子。”

康熙看着她这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两个都是他宠爱的女儿,荣宪跟她比起来确实是幸福了许多。

温宪见他不作声,哭得更是伤心欲绝,“皇阿玛,儿臣告诉您,不止皇姐喜欢舜安颜,儿臣也喜欢他,儿臣也想嫁给舜安颜。”她甩下这话便跑了出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康熙的心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头压住,嘴巴不听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再也没办法思索她的话,只是暗暗的无奈焦急着。

温宪一个人躲到了玉翠亭,趴在石桌上第一次放声大哭起来。她喜欢舜安颜没有人知道,一直都是她很小心的藏在心里。她不敢让别人知道,更不敢让荣宪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皇妹先不要哭。”她哭得稀里哗啦,忽然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听着他关怀的话,哭声更大了。

“皇妹别哭。”十三爷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有什么事情告诉十三哥,十三哥定会帮你。”

温宪睁着一双挂满泪水的眼睛,哭泣道:“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十三爷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温宪摇头落泪道:“这是皇阿玛的意思。不过,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会嫁给蒙古世子。”

闻言,十三爷一脸难以置信,“皇阿玛要把你嫁给蒙古世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四爷,二人眼底流露出的不仅是惊讶,目光中都闪烁着无以言表的复杂光芒,似震惊,似不解,还似期待。

“皇阿玛是这么决定的。”温宪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眼中是说不出的委屈,“可是我不会嫁。”

四爷劝说道:“既然皇阿玛已经决定了,那你必须要答应。不能这么哭哭闹闹,也不能违背皇阿玛。”

“我不,我绝不会嫁。”温宪抬眸看他,语气固执,“皇阿玛就是要联姻,也不能让我去,我不会嫁到蒙古那种地方。”

一听她这么说,四爷冷着的脸变得严肃了几分,“你生在皇家贵为公主就不能随性而为,就得为皇阿玛分忧解难。”

“联姻是以皇室女子为牺牲,迫其远嫁,背井离乡,虽然稳固了大家,却伤害了小家。”温宪抹了一把眼泪,振振有词道,“这种事情理应遵循女子的本心,不应该强迫。”

她如此任性,四爷语气愈发冰冷,“国家的根本是百姓,民生安定、百姓安乐是皇阿玛最想看到的。”

温宪一听,急怒攻心,神情复杂道:“我们大清国力昌盛,不需要和亲来维护什么,如果蒙古王爷因为拒绝和亲而挑起战争,皇阿玛大可派兵迎战来肃立大清的威严!”

四爷很气她的任性倔强,他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妹妹,眼神清冷而冰凉,又见她泪流满面,不禁沉默了下来。

十三爷看到温宪赤红的眼眸,不禁叹了口气,“皇妹有没有想过,一旦战争开始,带来的就是一场巨大的毁灭,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那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温宪难以忍受,这一瞬,她的眼前浮现出舜安颜的脸,眼泪再度涌了出来。她愿意和亲,愿意替皇阿玛解忧,可是不愿意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那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接受赐婚,她抵死不从,她敬爱自己的皇阿玛,从未曾忤逆过他,但在这件事上,她必须要执拗一回。

十三爷皱眉问道:“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是你想看到的?你愿意看到他们无家可归,抱着亲人的尸首哀哀欲绝?还有那些年幼的孩子失去父母的痛苦?”

“可是和亲是我们女人的屈辱,一个泱泱大国要靠一位柔弱的女子去承当,这是何等卑贱可悲。”温宪委屈巴巴的,低着头无声的抽噎。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不要增加皇阿玛的烦忧。”十三爷扶起她,又轻言轻语道:“你不要在这里哭了,把脸哭得跟一个花脸猫一样,这样被奴才们看到,他们会在背后笑你的。”

温宪低着头暗暗啜泣,见到四爷面含怒气,没敢再多说便离开了。

好一会儿,十三爷说道:“这次被皇阿玛送去和亲的不是皇姐。”他眉角眼梢都是笑,终于发觉了白初念的谎话,她的话不可信,“要是她能够料事如神,以她的性子还不得反了天。”

但他不知温宪离开了玉翠亭,没有回永和宫,而是去了延禧宫。

还在院外,她就已经听到荣宪和另外一个女子的笑声,透过门缝往里看,看到了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

听着里面一阵阵欢笑声,她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怯懦退缩,推门走了进去,映入眼中的三人,果然有一人是她爱而不得的舜安颜。

“皇妹来的正好,我正准备让奴才请你过来呢。”荣宪在她一进门,就站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亲热的说道:“皇妹先坐下,我这有许多好吃的东西,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吃。”

温宪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不像是宫中的膳房做出来的。这些都是皇姐最喜欢吃的点心,应该是舜安颜特意从宫外带来的。

荣宪见她不动手,便拿了一块递给她,“你尝尝这梅花香饼,味道很不错。”

温宪接过,拿在手中,眸光转向了舜安颜,他清俊儒雅、温润如玉,熟悉且真实,此时离她这么近,可是他却永不属于她。

“怎么不吃?”荣宪坐到她身边,笑道:“你是跟我见外吗?再不吃我都吃完了,就没你的份了。”

温宪抿了抿嘴,轻声问道:“这些点心是舜安颜带给你的?”

“是啊。”荣宪与舜安颜对视一笑,彼此眼中都凝聚着幸福,“他知道我喜欢吃的。”

闻言,温宪轻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舜安颜的眼中只有皇姐一人,再也不可能有别人,更不可能会有她。

收拾了一下情绪,再次抬眼看向舜安颜,发现他温柔的眸中充满了温暖的笑意,让人缠绵着迷,只是这迷人的笑容也不属于她。

因为她紧盯着舜安颜,凭女人的直觉,荣宪已感到不对劲,握紧她的手问道:“皇妹平时可是话最多,从来不会这样,是不是你惹怒了德妃娘娘又挨骂了?”

回过神来的温宪才惊觉自己失态了,极力掩饰紧张,摇头说道:“没有,额娘没有骂我。”

荣宪不解看着她,“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皇姐。”温宪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心情不好,我很想哭出来。”

荣宪听着,有些惊慌失措,“你先别哭,有什么事先告诉我。”

“我就是好想哭。”温宪的抽泣声逐渐压制不住,身体开始跟着抖动着,“我心里就是好难受。”

舜安颜见状,沉声说道:“公主,你好好陪陪温宪公主,我先回去了。”

他一走,温宪哭得更加伤心,荣宪一脸担忧,“皇妹不要哭,你赶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还是让温宪公主痛快的哭一场,哭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从温宪一进屋子,白初念便知道情况不对,如果没猜错,应该跟舜安颜有关。

温宪直到眼泪流不出来了,才停了下来,颤抖着早已哑了的嗓音说道:“皇姐,皇阿玛让我去和亲,可是我不想嫁到蒙古,那种地方我想想都害怕,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额娘。”

“皇阿玛怎么可能让你和亲?”荣宪惊讶问道,“皇阿玛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让你嫁这么远?”

“是真的。”温宪说着,眼泪再次簌簌而落,“可是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荣宪拿帕子替他拭了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你别急,皇姐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皇阿玛打消这个念头。”

听到这话,温宪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抓紧她的手,语无伦次道:“皇姐,你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除了你,谁也帮不了我。”

荣宪点点头,“我当然会帮你,你是我最好的妹妹,我也舍不得你离开。”

温宪听后,眨着泪眼又破涕为笑,从小到大皇姐对她最好,什么好东西都愿意留给她,只要是她喜欢的,她都会忍痛割爱。

时间久了,她就知道这是做姐姐的该让着妹妹。

她一字一句问道:“皇姐愿意代替我去和亲吗?”

荣宪的心猛然发颤,像是没听清楚她的话似的,不可思议问道:“你……你说什么?”

温宪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脸认真道:“皇姐,我要你代替我去和亲,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荣宪愣住了,她的话犹如冬天里的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心寒至极,半响回不过神来。

温宪两眼发直盯着她,“皇姐如果不愿意,那你就忍心看着皇妹去死吗?我孤身一人嫁到远方,以后少不了会吃很多苦头。”想到这些,她悲恸的哭着,“我是不会去和亲的,皇阿玛硬是逼我,那我只能选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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