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八贝勒府欢腾一片,每个人皆是眉眼带笑。
十爷拍掌兴奋道:“白初念那个奴才终于死了。这才是皆大欢喜乐倒众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人痛快的了。”
十福晋秀眉一挑,笑道:“可不是,那个贱婢就必须死,她要是继续活着,都不合天理了。”
一听此话,八福晋没绷住也跟着笑了出声,“白初念那个贱婢自以为有皇阿玛庇护,一次次来挑衅我们的底线,早就该有人收拾她。”
九福晋得意扬眉,“那是,多亏了太子妃,要不然,她怎么会死得这么快。”
八福晋听着,心情好极了,肆意笑道:“也是苦了太子妃,还不知太子爷会怎么训她呢?”
十爷激动的搓着手,“这下好了,不仅死了一个白初念,还拖下了一个太子爷,接下来看看皇阿玛怎么发怒。”
八爷皱着眉头,沉声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们怎么确定那个奴才真死了,说不定她还活着呢。”
九福晋见他没有附和着说道一二,眸色一变,唇角微微上扬,哼声一笑,“怎么可能,我跟十弟妹可是亲眼看见她被太子妃的侍卫一刀捅进了心脏,这样要是还能活命,那她的命还得有多硬?”
八爷眸光微眯,冷冷道:“按理说是不能活命,但一切得十四弟回来才知道。”
九爷剑眉微挑,“白初念如果死了,十四弟定不会再瞎折腾了,也会跟弟妹好好的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应该是不可能了。”九福晋戏谑一笑,“你没见到弟妹今天发疯的样子,十四弟压根就不想看见她。”
八福晋眉心微动,冷笑道:“只要白初念那个贱婢死了,十四弟迟早会想明白的,知道哪一个女人是真心对他,哪一个该是他疼爱的。”
男人的心他早就摸透了,花子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八爷曾经那么喜欢她,可是现在呢?还不是扔在一边,看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
女人只要过了新鲜期,便没有了魅力,在男人眼里只是丢弃的一件玩物。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白初念沉沉昏睡着,经太医悉心救治,她捡回了一条命。
在这期间,十四爷从未离开,即便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也要等着她醒来。
奴才们见他浑身沾满了血,小心提醒了多次,让他先换下衣服,可他并没有答应,好怕自己一离开,想见的人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他便在她身边守了一天一夜。
小莲看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女人一生能够遇到一个痴心的男人,是自己莫大的幸福,白初念身边有十四爷,不知是福还是祸?
在见十四爷充满疲惫的脸,她小声劝道:“十四爷,您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了,有奴婢在,您不用这么累。”
“你下去。”十四爷挥手,“不要再来打扰我。”
小莲劝了多次,每次听到的都是同一句话,她不敢多说,遵从命令退了下去。
十四爷凝着白初念一张发白的脸,痛苦使他的五官拧成了一团。他靠近过去,轻声说道:“初念,你快点醒来,只要你醒了,我立马就走。否则,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你那么的讨厌我,会让我留在这里吗?”
一个时辰过去,他自言自语说了好多话。看着床上的人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没有放弃,又凑近了点,对着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喊着她的名字。
不知又过了多久,白初念耳畔间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男人唤她的声音,这才朦胧睁开了眼。她有些茫然,眼前模糊一片,能见到人影憧憧,却认不出人来。
十四爷欣喜万分,“初念,你终于醒来了。”
白初念眉头紧皱,苍白无色的皮肤如纸如雪,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嘴里呢喃着,“好痛啊……”稍微一动,感觉浑身如钢针入体般疼痛,后背与胸口火辣辣地灼烧着。
“初念……”十四爷眼中愧疚和疲惫丝毫不加掩饰,慢慢的又靠近一点,“你好好喝药,伤口很快就不会痛了。”
她微微抬手,他一把握住,“你要什么?”
“药呢?”
十四爷向门外喊了一声,小莲应声进来,忙吩咐道:“赶紧把药端过来,另外,让太医过来看看。”
只一会儿功夫,小莲把药端了过来,还未走到床前,十四爷夺过了她手里的药,“给我,你把人扶起来。”
小莲扶白初念起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十四爷舀了一勺药递了过来。
白初念看清了这张脸,温和的神色瞬间暗沉了下来,倔强地将头偏到一旁,不愿张口。
“既然醒了,就快把药喝了。”十四爷端着药碗,不停搅着勺子,让汤药的温度更能入口。
白初念偏着头不看他,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走开……”
十四爷见她苍白的面上隐现不快,放下手中的汤药,凄楚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是。”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你应该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掩去心底淡淡失落,十四爷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不想见到我,我看着你把药喝下就离开。”
白初念垂头不发一言,萍儿喂她喝下药,她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十四爷凝视着她,目光清澈不含一丝杂质,沉默半响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望着他血迹斑斑的一身衣裳,她水眸闪过晶莹的泪花。
小莲苦着脸说道:“初念,你别哭啊。你要是不想让十四爷离开,我现在就去把他追回来。”
白初念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你出去吧,太医过来让他离开,我没事,只想睡会。”
小莲见到她安然的模样,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只好出去了。
听她关好了屋门,白初念躲到被子里哭了一会儿,从小她的性情就坚毅要强,虽然有点刁钻跋扈,但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她很少哭,更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掉眼泪。可这一次,她却因为十四爷哭了,这是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而哭。
……
回府后的十四爷,一身脏衣服没换,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想着心事。想到与白初念之间的星星点点,那些好的,不好的,都已经残留在他的记忆中。他承认,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了那个独特的女子。
封锁了将近二十年的心在那一天为她悄然打开了。然而,她却从来没爱过他,还如此讨厌他。
想到这,他的心被猛地一刺,垂眸之际苍白一笑。往后,只要她好好的,快快乐乐的,她不想见到他,他就不去惹她厌烦。
就在这时,站在门外的毛英禀报道:“十四爷,福晋知道您回来了,人已经过来了。”
十四爷头都懒得抬起,随口回了一句,“就说我在歇息,让她回去。”
听着毛英的回话,完颜如梦的心狠狠一痛。她来了,绝不会当着奴才的面吃这个闭门羹,挥手便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奴才,直接闯了进去。
毛英拦不住,见她闯进了里屋,心里祈祷着十四爷最好不要怪罪到他的头上。
满腹伤感的十四爷一看到她,怒火直窜心头,厉色质问道:“你连我的话也敢不听?胆敢这么硬闯?”
完颜如梦盈盈冷笑,“妾身是你用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又是皇阿玛钦点的十四福晋,十四爷为什么不愿见妾身?”
十四爷寒着脸,直直的盯着面前跋扈狂傲的女人。这一年,她不知不觉的转变,曾经的温雅贤淑,柔顺可人都不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尖嘴薄舌,跟一个悍妇有何区别,“你是学起了八嫂,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跟她有多么像,又是让我多么的讨厌。”他最恨八嫂的臭脾气,可是他娶回来的福晋却跟八嫂如此想象,连说话神态口气都这么像。
“十四爷讨厌的是妾身吗,府里的女人哪个是你不讨厌的?”完颜如梦言语激烈,心中怨愤到了极点,“你心中想的谁,你以为妾身不知道?”
“给我出去。”十四爷阴冷的深眸透着狠狠的怒意,仿佛燃燃不尽的火光在迅速的蔓延,“以后不管我在不在府里,你都不准在来我的书院。”
完颜如梦狠狠的抬起眸子,怒视着他,“妾身是府中的当家主母,没有什么地方是妾身不能去的。”
闻她此言,十四爷猛然起身,眸底带着最冷冽的警告,狠色问道:“你一次次的忤逆我,是想让我休了你?”
“你休了妾身,还得看皇阿玛额娘同不同意?”完颜如梦气势凌人,她凤目轻轻扬起,一字一句问道,“妾身来还想问一问,你昨晚歇在什么地方?”
“我歇在哪里都不需要来告诉你。”十四爷神色很冷,眼神如同一块极地坚冰,“我想休你,皇阿玛跟额娘都管不住。”
“你想休了妾身,妾身不同意。”她缓步来到他跟前,摸着他衣襟上的血,任由猛烈的痛意袭上心头,喃喃道,“你的衣服沾了别的女人的血,你知道妾身看着心里有多难受吗?”
十四爷拿开她的手,掩下自己的怒气,依旧冷冷道:“以后你好好在如梦居待着,不要跟八嫂走得近,我就当没听到你今天所说的话。”
完颜如梦一听,眼眶涩得发疼,“你不来如梦居,妾身一个人好孤单。”
她说的好委屈,可是从十四爷眼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柔软和笑意。
“出去。”
短短两个字,如万箭穿心一般粉碎着她最后一丝幻想。
毛英来到她身旁,垂头低眉,“福晋,奴才送您回去。”
望着十四爷冷酷的面容,完颜如梦心如刀绞鲜血淋漓,忆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只一眼,他便扎进了她的心窝。
突然,她又笑了,这笑嘲讽又倔强,无声的说着她的恨意和绝望。
这个狠心的男人,她爱过了也恨过了,想起他坦率洒脱的笑容,想起他们二人相亲相爱的日子,心口像是被硬生生的撕开,撕心裂肺的痛。
而那些美好的过往最终只留下了满地狼藉,遍野污垢。她一个人怎么折腾都只是徒劳,她付出再多,也只是一场凄凉的梦。
她走了,走得有些冷清,只看到一个孤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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