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念微微低下了眼,一抹悄无声息的冷笑划过嘴角,从她与雍正剪不断理还乱开始,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总会有不安分的人找上门来。
“你当真是恨极了本宫,所以不愿协助本宫?”颜欢眼底极尽压抑着怒光,冷声道,“你恨本宫,其实是恨你自己没用,你恨自己无法摆脱这样的命,所以你宁愿恨本宫,也不想插手此事,不想惹怒皇上!”
“娘娘还是少生事端,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白初念已无心跟她纠缠,清冷如冰的目光刺向她,“你走吧,我可以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颜欢心头倏然一惊,凝视着她,她却徐徐起身,盈盈笑道:“后宫人心险恶,这些话听听就罢了,我不会当真。”
见她神色平静,颜欢不知不觉的勾唇,“这后宫之人,又有多少是心思真正干净的呢?”
说罢,她瞥了一眼环儿,环儿会意,一脸谄媚的笑,“我家娘娘心思纯真,并不是在意皇上的宠爱,只想得到皇上那一颗真心。”
白初念随意的看了她一眼,沉沉道:“但愿你家娘娘美梦早些成真。”
颜欢高傲的抬起头,知道她一向牙尖嘴利,便不再与她口舌相争,冷厉道:“本宫来这里不是要跟你争辩这些。”说罢盈盈起身,沉默一会,嫣然一笑,“你仔细权衡本宫的话,就知道本宫到底是不是害你。”
听她此言,白初念收敛眸中的怒气,露出一贯清冷淡漠的笑,这个颜嫔,小小年纪,表面上弱不禁风的,实则手段可是残忍凶狠,竟想到借刀杀人,当真是太后一手指点历练出来的。
颜欢横了她一眼,今日的话已经挑明了试探她,她却不接招,这还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想来她也不是善类,绝对不能小瞧了她,以后她会再试探虚实,再行动手。
“本宫宫中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走出门外,又回头毫不躲避的对上那阴沉的目光,笑容肆意轻狂,“你会好好考虑本宫的话,毕竟独木难支,你需要个同盟军。”
待她走远了,素媛幽幽的看向白初念,摆了摆手示意其她奴才们先退下,这才说道:“颜嫔娘娘佛口蛇心,身后又有太后娘娘支撑,自然权势滔天,只是奴婢没想到连皇后娘娘都要刻意拉拢她。”
白初念心底冷笑,“皇后娘娘虽然不爱多管闲事,可若是较真起来,比颜嫔还要棘手。”
素媛不禁微微蹙眉,“奴婢不知皇上为什么要颜嫔娘娘入宫,这不就是给太后娘娘制造事端的机会吗?”她这话说的小心翼翼而心惊胆战。
白初念深谙后宫与前朝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雍正要了颜嫔,自然是不想让年羹尧的势力愈演愈烈,后宫中总要有能帮他去打压制衡年家的人,颜嫔自然是个好人选。
“对男人而言,女人多了自是有好处。”她深邃无垠的目光里,掠过一抹浅浅的冷笑,“这是皇上最明智的选择。”
素媛不明她的意思,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也不明白皇后跟颜嫔之间究竟在角逐什么,疑惑问道:“那您打算如何?”
白初念笑意戏谑的看着她,“我要是告诉你,你会去转告给皇上?”
素媛脸色一僵,垂头默不作声,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养心殿,她听的都是皇上的话,这是毋庸置疑。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白初念抬眸,正对上她错综复杂的神色,她淡然道:“其实也没什么,这里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只见皇后跟前的绿竹迈着小步子前来,恭敬道:“皇后娘娘传召你去御花园。”
白初念不徐不疾的转过身,淡笑若菊,“娘娘有说因为什么吗?”
绿竹严谨平静的答道:“娘娘只是命我过来传话,并未说是何事。”
白初念听后,不假思索答应道:“你先去吧,我先收拾一下。”
绿竹见她只是神情冷清了一些,丝毫不见傲慢之色,便也放心走了。
素媛手脚麻利为白初念梳妆,心存疑惑的凑在她耳边道:“颜嫔娘娘刚走,绿竹就来了,奴婢猜测皇后娘娘也是来找茬的。”
白初念唇畔笑意冷凝,“那就去吧。”坐在妆台前,执起象牙梳若有若无的梳着那黑亮如水的长发,“我也好奇从皇后娘娘嘴里还能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素媛面色凝重了几分,正欲说话,又欲言又止,只是安静的替她编着头发。兰琪给她脸上微微擦了些少许脂粉,面容依旧清丽。
白初念自顾的想着心事,不多时,她便被这两个丫头装扮好了,盈然起身,面色从容道:“走吧。”
“外面风大,还是添件衣裳。”素媛说着就去取貂绒披风,“少吹冷风。”
二人刚走出院子,竟看到绿竹站在院门口,看她那焦急的模样,就知道她在这一直等着,也只好跟在她的身后,朝着御花园走去。
进入花园,凉亭里传来绵绵不绝的笑声,清脆如银铃般,白初念头也没回,也不想多看,继续往前走。
“那是谁?”一女子俏生生的笑道,待看清那面容,又一脸不屑的讥讽,“原来是她,难不成又是去见皇上?”
听着这充满妒忌的刻薄话语,白初念蹙着秀眉,平静的神色变得严肃,却也没回头,对那些女人,她根本就不想正面相见。
而她们似乎有意要与她敌对挑衅,竟然直接拦路过来,一个个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满脸的讥笑轻蔑。
白初念最先瞧见的是身穿一袭玫红底绣白兰花旗装的女人,满头珠翠玉簪金光熠熠,妖娆浓妆艳裹,妩媚风情,正不紧不慢地向自己走近,眼睛盯着她,满是嘲笑。
素媛一见她,脸色一沉,忙低头行了个礼,“熹妃娘娘万安。”
婉玲横了她一眼,目光继续落在白初念身上,这一身素衣不着一点华衣配饰,连梳的发髻也是极为普通的,只不过别着一支做工精细的银簪,发簪顶部镶嵌一朵小巧精致的海棠花,衬得她整个人清雅不俗,宛如一朵静谧绽放的百合,清新脱俗,优雅而不失坚强。
这么看着,她脸上立即泛起一抹嫉妒,又阴冷笑道:“走这么着急,是去见皇上?”
白初念秀眉微微蹙起,神色却清冷孤傲,“娘娘既然知道,又何须多问呢。”
婉玲含笑着点了点头,眉睫微微挑起,“你从来都是无视荣衰宠辱,洒脱自在,仙风道骨,怎么也跟这些俗人一样,走上争风邀宠的道路了?”
白初念听后,唇畔微微弯起,“争宠也得有宠才会去争,无宠的女人也只能说出这些酸话了。”
婉玲冷哼了一声,目光犀利的审视着她,“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巧舌如簧,嘴头功夫厉害。”
白初念浅浅淡笑,“娘娘不会知道,皇上在我面前也得甘拜下风呢。”
婉玲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眼睛都不曾转一下,难道是嘴头子上不吃半点亏的女人,才能把皇上哄的团团转吗?
此时她面色不愉,甚至是目光生厌、正准备恶语相向,站在她身边的年幽若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姐姐少说两句,别让皇上对你生了厌。”
虽说宫中妃嫔天生妒忌,容不下得宠的女人,也只有她万事小心,丝毫不敢逾越一步。因为她心里明白皇上从未偏爱过她,甚至已经开始忌惮他的兄长功高震主,试图收回手中的兵权,所以她从不敢生是非。只会躲得他远远地,也不会主动往他眼跟前去凑,生怕自己惹恼了他殃及全家。
白初念知道这个年贵妃身体孱弱、不问世事,淡泊无争多年,如今身怀六甲更是不敢较劲争强,又见婉玲已经偃旗息鼓,当即决定快点离开,谁知齐妃又堵了过来,满脸阴笑嘲弄,“皇上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感,过段日子就会觉得,你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的。”说着便绕着她走了一圈,仿佛要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量个清楚,嘴中哼笑道,“这身段容颜也不是最好的,本宫真不知皇上看上了你什么?”
她说完,便掩着嘴角讽刺的嘲笑起来,一旁跟随而来的妃嫔也都拿着帕子捂嘴笑着。
她们最嫉恨霸宠的女人,无论是谁霸占了皇上,都让她们恨到了极致,现如今白初念是她们的劲敌对手,平日里冥思苦想,寻都寻不来的机会,突然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天赐良机,怎么可能会放了她。
齐妃瞪着白初念,嘴角的笑意噙着几分讽刺,高傲的昂起头道:“只不过一时把皇上哄迷糊了,就真以为皇上无可救药地真心实意地爱上了你。本宫看啊,早早晚晚你也会跟众姐妹一样,夜夜独守空房,看着她人喜笑颜开。”
面对多人轮番攻击,白初念依然保持着平静如水般的神闲气定,只是抬眼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齐妃娘娘早没了脸蛋去争宠,还有必要说这些嫉妒人的话吗?”
齐妃被她堵的又急又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能抬手给她几个巴掌,看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还有多大的胆子敢来笑她人老色衰。
白初念直视着她微微嗔怒的眸子,轻声淡语道:“你们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明知自己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就是争破了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白白地搭进了精力和感情,实在不必费尽心机。”
众人都知道她性情刚烈,但谁也没有料到她会将事情摆到明面上来,不会含沙射影,直接明枪真刀,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她们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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