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刑执行过后,花子吟跟燕红因伤情较重,只能被几个小太监抬回了浣衣坊。
荣宪已经去了内务府,听奴才说八爷去了毓庆宫,她又急急的赶了过去。
毓庆宫的前殿,太子与众兄弟喝茶闲聊期间,小柱子进来禀报道:“太子爷,荣宪公主在外求见。”
太子听后,神情愣了愣,虽然他与荣宪是亲兄妹,但也有君臣之分,平日里相见的机会并不多。而他与那些皇妹们没什么过多交情,见面也只是在宫宴上,除此之外,一年到头几乎见不到多少次。
今日荣宪主动前来,他根本想不出会因为何事,但又觉得不能这样闭门不见,毕竟在场还有这些兄弟,他不能做的太难看,只能让小柱子把人领进来。
荣宪进殿目光巡视了众人一眼,敛眉正色道:“太子爷,臣妹是来找八哥的。”
太子闻言,笑意布满了全脸,确定此事自己不能错过,“皇妹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荣宪遵从他的意思,望向八爷问道:“八哥,浣衣坊里有一个叫花子吟的奴才,你认识吗?”
八爷一听,慌了神,急忙问道:“皇妹,她怎么了?”
看他这紧张的模样,荣宪相信花子吟没有骗自己,不禁冷声一笑,“她犯了事,今天被我杖责三十板子。”她话说的很是干脆直白,完全不忌惮自己的兄长,“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八哥的人,我来是想问问八哥是否真有此事。”
听说心爱之人挨了板子,八爷顿时情绪激动,他扬声问道:“你责罚了子吟三十板子,她到底犯了什么事,惹得皇妹如此对她?”
荣宪脸一沉,那个奴婢犯了事,八哥还这么护着她,这还有没有是非黑白了。
太子心中诧异一瞬,旋即又微笑着安抚道:“八弟先不要着急,听皇妹把话说完。”
八爷意识到自己太冲动,面色有些不安,他不该为了子吟对皇妹如此失态,还是在太子面前,真是太不应该了。
待他面容恢复了平静,才平声说道:“皇妹,刚才八哥失礼了。”
荣宪瞪眼看着他,没好气道:“我还是把事情原委告诉你,免得你怪我打了你的心上人。”
她把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说了出来,除了跟白初念之间的秘密故意隐瞒不说,其它该说的都说了。
八爷冷峻的脸早就煞白了,他起身道:“太子爷,臣弟有点事情,先行告退。”
“八弟有事尽管去。”太子觉得有点好笑,一个奴才耍心计竟然被皇妹给逮到了,也该那个奴才运气不好。
荣宪又看了一眼其他兄长,面向太子轻声说道:“太子爷,臣妹也告退。”
接着众皇子接二连三也起身离去了。
四爷回衙门的路上,说出了心中的疑虑,“皇妹这次管了奴才的事,恐怕是事出有因,从一开始她就在避重就轻。”
十三爷早就看出来了,他是气恼至极,“白初念在哪待着都能惹出事,现在连皇姐都巴结上了,皇姐不可能无缘无故去管奴才之间的小矛盾,肯定是她帮着皇姐给舜安颜传递消息,所以皇姐才会出手帮她解决麻烦。”
四爷面色很冷,声音亦是如冰,“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不能再由着她。”
“我们跟十四弟再商量商量。”十三爷说完又叹道:“我没想到八哥看上的那个奴婢也是一个不老实的,跟白初念一样。”
四爷目光在他脸上状若无意的停留了一瞬,又蓦地收回视线,不做多言。
……
从毓庆宫出来,八爷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浣衣坊,进门就见到花子吟面色惨白的趴在床上,如果不是她那顺着脸颊往下滴流的汗水,还有那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他根本看不出她的伤势。
“子吟。”他走过去抱起她的身子,心疼问道:“你告诉我,事情是你做的吗?”
花子吟望着他,眸光闪了闪,又垂眸抽噎道:“八爷,奴婢让您失望了。”
听她这么说,八爷不得不信荣宪,他认为她是污蔑的都没有理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眉头紧蹙,有些不解,“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会传扬出去,我额娘要是知道了,到那时我还怎么娶你过门?”
花子吟心尖一震,反应过来也是悔不当初。若八爷不能娶她,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待下去,等她失去他的那一天,她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白初念依然有十四爷,用不了多久,她成了十四爷的侍妾格格,而她最终还是一个奴才。
这样的结果她不能接受,她没有了八爷,也不能让白初念过得比她好。
“八爷,奴婢这么做是事出有因,奴婢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针对白初念的。”她抓紧八爷的手,恨声道:“白初念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奴婢这就让您知道她的真面目。”
八爷一双阴郁无助的眼睛在这时变得阴鸷凌厉起来,他厉色道:“子吟,到底什么事?你赶紧告诉我。”直觉告诉他,这跟那个奴才有关,他认识的子吟是善良纯洁的,绝不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花子吟双眸通红,哭诉道:“是白初念先在李嬷嬷面前嘲笑奴婢的,奴婢知道后很是气她。”
八爷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柔声道:“你慢慢说,先不要哭。”
“奴婢把白初念当成最好的姐妹,可她在知道奴婢跟您在一起后,就想着要奴婢跟您分开,她还跟李嬷嬷一起嘲讽奴婢勾引您。”花子吟说到这些,眸光开始剧烈的颤抖,一股酸涩感在胸腔里一点点蔓延,“她们都在背后笑话奴婢,奴婢一时气不过才那么做的。”
这字字句句,都像是跟尖锐的刺,八爷听着只觉得心脏鲜血淋漓,他满是疼痛和怜惜的拥她入怀,“子吟,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的苦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让你伤心难过了这么久。”
扑在他怀里的花子吟早已泣不成声,“奴婢不知道怎么跟您说出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八爷俊逸逼人的脸上碾过一丝沉痛,他把人搂在怀中,轻轻安抚着她,“你还有我,别哭了。”
花子吟眼泪掉下来,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奴婢做出这样的事,八爷还愿意要奴婢吗?”
八爷轻轻触碰着她的脸,手指微微颤抖,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塞进怀里,盯着她手臂上那不小心划开的伤口,一瞬间,剧痛袭上他的心头。
他脱下她的外衣,眼前的景象却不由得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浅色的里衣已经破烂不堪,那鲜血漫满了整个后背,刺眼的殷红一直蔓延到那裙摆上,严重到皮肉已经绽开,血肉模糊的背部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这抹尖锐的刺痛一直刺激着八爷的眼眶,他手掌轻轻捋开她的发丝,俯身吻上她苍白的脸,小声地说了声对不起。
“八爷,太医来了。”小顺子在门外说道。
那太医进门后,颤颤巍巍的想要跪拜,八爷眉头紧蹙着,“做你该做的事情。
他不耐烦的命令着,太医也不敢多磨蹭,背着药箱连忙走上前。
花子吟背上上好药,八爷等她不哭了,情绪好转才起身离开,但他并没有真的离去,而是找到了白初念,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白初念现在已经死了。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明知道子吟是我看上的女人,竟还想着要拆散我们,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他凶狠的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若不是这个奴才,子吟怎么会受这样的罪。
若不是她惹怒了子吟,子吟不会变成这样,不会受到皇妹这么严厉的惩罚,更不会闹到人人皆知。
他也用不着担心他们美好的未来,可是这一切全都被这个可恶的奴才给毁了。
他瞪着白初念,咬牙怒骂道:“你以为十四爷看上了你,就可以在我跟子吟之间胡乱插手?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将来你就是跟了十四爷,还是一个卑贱的奴才。”
八爷厉声嘶吼着,整个院子似乎都回荡着他那撕裂一般的怒声,他拿荣宪没有办法,显然是将对她的愤怒转移到了白初念身上。
那些当值的奴才一个个都缩着身子噤住声,所有人心底都藏着恐惧。她们都知道八爷是怎样危险的人,尤其关系到花子吟,他心底的凶狠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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