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他的阻拦，九爷这才逃过一顿毒打，他理了理衣服，怒视着十四爷，两眼喷射出慎人的光芒，“十四弟，你今天敢出手打我，你还是为了一个奴才打我。”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我跟你没完。”十四爷眼角划过一抹凛冽的寒光，凌厉如匕首一般，“我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你给我记住了。”
“都不要再说了。”八爷怒喝一声，二人瞬时一言不发。
十四爷仰头倒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夜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十爷沉沉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温言温语道：“十四弟，我们今晚不是来跟你打架的，九哥刚才说的那都是气话，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对她动手的。”
八爷盯着他，依然沉着脸，“今晚我说的话，相信你听得很清楚，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希望过了今夜，明天你还是从前的那个十四弟。”
十四爷没有一点反应，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就连他们兄弟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哪怕现在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
五更天刚过，一众朝臣匆忙进宫赶上早朝，四爷与十三爷进了东华门便听见十爷的声音。
“八哥，不知道昨晚十四弟怎么样了？今天会不会来上早朝？”
“他不会胡闹到连早朝都不来，除非他不怕皇阿玛责骂。”
九爷昨晚气了一夜，轻哼道：“我倒想知道他今天有没有胆量不来。”
十爷叹了一声，皱眉道：“昨晚你若不说要杀了那个奴才，十四弟也不会出手打你，你干嘛非得那么说话呢？”
“他为了一个奴才对我动手，难不成他还有理了。”九爷回头看他，眼中蕴着如墨的怒意，“你还替他说话，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过去，就让他一个人继续发疯，把府邸都砸了。”
十三爷听了他们的对话，一脸吃惊。昨天那个死丫头在他们面前那么没羞没臊的炫耀自己做了太子的女人，十四怎么会不发疯？喜欢的女人跟了自己的兄弟，任谁都受不了，可那个死丫头的德行，十四怎么还偏偏对她情有独钟呢?
他快步跟了上来，问道：“十四弟昨晚真的砸了自己的府邸？”
八爷皱着眉头，“我看十四弟昨晚是中邪了。”
十三爷冷哼一声，没好气道：“那个死丫头有什么好的，十四弟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他怒气冲天，八爷有些不解，奇问道：“你怎么也跟着生气？”
“还不是因为那个死丫头……噢，没什么……”十三爷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总不能让人人都知道自己受了一个奴婢的侮辱。
八爷听出有事，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十四弟昨天是不是又跟那个奴才见过面？”
十三爷点点头，板着脸说道：“昨天确实见过，是因为……”说着说着，又停顿了，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此时牵扯到太子，不提最好。
九爷斜眼看着他，不咸不淡问道：“这么说，十三弟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沉默半响的四爷突然开口道：“十四弟已经来了，若是你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他。”
十三爷闻言，回头便见到身后焉头焉脑的十四爷，这次他受了严重的打击，相信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九爷见他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待他走近发现他满脸憔悴，眼圈发黑。不禁嗤笑一声，为了一个奴才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这么糟蹋自己，真是服了他。
要不是自己武功不如他，他真想把昨晚的那几拳还回去。
望着他，九爷冷冷一哼，“你最好让皇阿玛知道实情，看看到时候皇阿玛会不会要了那个奴才的命。”
十四爷冷眼盯着他，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上了头顶。
十爷害怕他们打了起来，急得把九爷拉到了一边，“九哥不要再说了。”
九爷一脸不满，“我少说两句他能够清醒过来吗？你看看他，待会就等着被皇阿玛训斥。”他说完，一甩袖子先走一步。
早朝期间，康熙高高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神情威严，锐利的目光扫了一遍底下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了前排第一位太子的空缺位置上。
他肃声问道：“太子呢？”
底下的大臣互相望了一眼，都闭口不语。
索额图怕皇上指向他，吓得低着头，这次他是真的不知内情。
康熙看着四爷问道：“胤禛，你平时跟太子在一起，他今天怎么回事？”
四爷恭声道：“皇阿玛，儿臣昨天与十三弟十四弟去了一趟毓庆宫，但都被拦在了门外，听小柱子说太子爷身体有些不适。”
康熙听了并不相信，如果是这样，怎么会没有奴才提前通报一声，太子就敢这么大胆的缺席早朝。
目光一瞥又看了一眼十四爷，见他神情呆滞还有一点恍惚，不禁问道：“胤祯，你这是怎么了？”
十四爷哪里听到他皇阿玛在说什么，依然呆呆的站着不动。
旁边的十爷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十四弟，皇阿玛问你话。”
十四爷瞬间打了一颤，缓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阿玛，儿臣刚才……刚才……”
“行了。”
康熙这一声怒吼，让他顿时精神了许多。
“索额图，太子不来上早朝，真是因为身体不适吗？”
索额图越是害怕，康熙就越是找上了他，谁让他平时跟太子走得近呢。
他诚惶诚恐道：“皇上，微臣不知太子爷身体不适，微臣昨天没有去毓庆宫。”
康熙听后脸色骤然大变，厉色道：“这大清的太子在新年里就缺席早朝，你们这些人居然都不当回事，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
整个大殿瞬间寂静无声，众人一言不发。太子的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谁敢过问，就凭那骄纵跋扈的性子，他们唯恐避之不及，谁想往前凑？要是摸不清他的意思，总不能跑到他面前自己找骂吧。
“索额图，今天朕就当太子身体不适，如果太子明日再不来，朕就唯你试问。”康熙说完，也没听其他人奏事，起身后直接愤愤离去。
索额图心里有怨言，太子不来早朝怎么还是他的错了，又被康熙当众质问觉得有失颜面，下朝后急急忙忙溜去了毓庆宫。
满朝文武没有一人相信太子身体抱恙，他们都知道太子行为怪异，但想不到他连早朝都敢不来。
直郡王睨向明珠，笑道：“舅舅，这回你可高兴了？”
明珠阴笑一声，又悄声问道：“王爷，您觉得太子爷真的生病了？”
直郡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本王不管太子爷是真的病了，还是假装出来的，本王就等着明天。”
十三爷听到他们的话，神色未动，眸底似有异彩一闪而过，随即对四爷问道：“四哥，我们要不要去一趟毓庆宫？”
四爷语气淡漠道：“索额图已经过去了，你去还是见不到太子爷。”
“太子爷就敢见索额图？”十三爷凝着他，眉眼间都是疑惑，“如果太子爷真的出了丑，他就不怕在索额图面前丢人，再怎么说，他还是一个太子。”
四爷冷冰冰道：“见索额图也比见我们好。这些年来，太子爷不是处处提防着我们吗？”
“明天早朝太子爷如果再不来，那就真惹怒了皇阿玛，除非他是下不了床了。“十三爷语气变得重了一些，想到十四爷，眸色黯然了几分，“不知道十四弟会不会想不开闯进了毓庆宫，我不想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明天朝堂之上自会知晓一切。”四爷一贯平静而冰冷的神色，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必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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