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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南看台

谢珣慢慢吞吞地吃完了一碗小汤圆,时间来到九点。

九点就像是一个魔咒,时间一到,体贴又耐心的情人消失,傅丘又变得凶狠起来,谢珣自己也知道傅丘的体贴也就刚才那会了,遂放弃抵抗。

他们这样过了几天,诚如傅丘所言,谢珣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其他东西,他终于停止了对自我的放逐,逐渐变得好起来。

或许他自己也能好起来,是他自己不想思考,不想离开,好像他一旦开始思考就会拥有想要离开他的意志,所以他默许了对自己长达一个多月的无序放逐,现在,他已经快好了。

还是只有那个镂空的线毯,傅丘把一本中文的安徒生童话递给了谢珣,“念书。”

“晕字。”

“念书。”

“真晕字。”

四目相对,火光炸响。

“我让你念。”

“如果你出版一本书的话,我一定能读得下去。”

“你这么喜欢我,对你岂不是没有难度?”

谢珣:“……你别往自己身上贴金。”

傅丘的表情be like:▼_▼

“不喜欢吗?”

“喜欢吧……”

他继续问:“难道不是特别喜欢吗?”

“特别喜欢,特别喜欢。”

他叹了口气,接过了那本中文书籍,久违地打开纸质书本,方块大小的字在米白色的纸张上排列组合,一笔一划都变得有些陌生,密密麻麻的字体塞进人的眼睛,胀得人眼疼。

他艰难地读了起来,“幽蓝的深海下面,茂密的珊瑚丛后面矗立着海王的宫殿,墙壁由珍珠砌成,尖顶缀满贝壳。海王有六个女儿,最小的那位肌肤如月光般皎洁,眼睛似最深的海水般碧蓝。她总爱坐在宫殿外的礁石上,凝望海面上浮动的光影,听祖母讲述人类世界的故事——那里有会唱歌的鸟儿、碧色的树林……”

大概读了十多分钟,谢珣把书往旁边一丢,“不读了,真晕字。”

“你说晕字,我也没看见你真的晕过去。”

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暗流涌动。

他把书递给了他,“继续读。”

“傅丘,你作为一个成年人,还听安徒生童话,不觉得丢人吗?”

“你确定你想念成人作品吗?你喜欢哪种类型,我可以给你换。”

谢珣骂骂咧咧地拿起了书继续读,读到后面明显通顺了很多,甚至有些朗朗上口,谢珣或许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把《海的女儿》这个故事念完,非常任性地把书往地板上一丢,这次傅丘也捡不到了,他说,“我不念了,喉咙都要冒烟了,关灯关灯。”

“你真的困吗?”

谢珣说:“困死了。”

“你知道吧,如果你骗我……”

谢珣举了举手,银灰色的手环在他的手腕之间异常显眼,“这玩意不是在吗?”

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前,谢珣沉入了梦乡。

他在中途醒过来了一次,红色的线毯被夜色染成了深蓝,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这只是一条毯子,他往傅丘的怀里凑了凑,在对方沉稳的心跳里,彻底沉入意识的深渊。

第二天早上,傅丘果然又强硬地叫醒了他,谢珣一脸惺忪,被扰了好梦的模样,“你滚吧,我想睡觉。”

傅丘挑眉,“你不是失眠吗?”

他说:“不失了,你说得对,随时都有机会休息就不会珍惜休息的时间,我现在非常珍惜我能睡觉的时间,所以你赶紧走,我要睡觉。”

傅丘笑了,“今天多特主场有比赛,黄黑色的南看台,你说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你想去吗?”

“人太多,太吵,我不去。”

绳结只是表象,谢珣一直在用绳结做伪装,挡住他真正的心结,他始终在刻意地回避与傅丘一起出现在阳光底下。

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只要没有出格的举动,不可能会有人说他们是同性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谢珣其实也能明白,只是,是他自己把自己给困住了。

因为太喜欢,所以问心有愧,所以不想对方承受任何的潜在威胁。

封闭的私人空间就像是谢珣的乌托邦,在家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与对方亲吻拥抱,没有人会知道。傅丘离开之后,他也没有在继续睡下去,他捡起地上的那本安徒生童话,只是看了一眼,似乎已经闻到了海水腥咸的气息,柔和的风穿过绕过他的手臂,打着圈地奔向脸颊,湛蓝的天空底下,一头红发的小美人鱼趴在礁石上面,她的尾巴轻轻拍动着海面……

阅读于他而言,不再困难。

他又得到了从前的天赋,简简单单地读,轻轻松松地看,甚至可以一心二用,一切都在平常不过。

可是,清醒的人却只想离开。

那些混乱的思绪完全消失,他已经不想在喜欢对方的过程里折磨自己了。

“他真不该帮我走出来的……”

谢珣看着付款完成的手机界面,有些愧疚。他已经预定了明天去英国的机票,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如果他好起来,一定会踹了傅丘。

说踹,其实不准确。只是谢珣喜欢用一些不太准确的词语模糊他的真实意图,踹是玩笑,离开却无比认真,他其实在用玩笑话来提醒傅丘一件事,如果他好起来,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后来他还是自己去了威斯特法伦,当他决定离开,就不会觉得阳光刺眼。

英国的《泰晤士报》曾把威斯特法伦评选为世上最美的球场,它同样是全欧上座率最高的球场,这座伫立于德国工业区的足球殿堂以其气势恢宏的TIFO符号和纯粹热烈的黄黑之魂而闻名于世,足球的世界总是瞬息万变,顽强的多特蒙德却永不沉沦,它历经坎坷沉浮,陪伴它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球迷。

黄黑色的风暴真的很显眼,很年轻。

拆掉椅子,全场站立,摩肩接踵,多特蒙德最忠诚的孩子都在那座令人震撼的南看台之上。

南看台是威斯特法伦的心脏,全欧洲最大的站立式看台,这座信徒筑成的人墙之上存在社会的各个阶级,各种行业,不同年龄,两种性别,因此这里没有阶级,没有行业,没有年龄,没有性别,只有忠诚而炙热的信仰。

谢珣这个临时起意的异乡人并没有机会购得南看台的早已预约到了好几年之后的门票,他坐在一个距离球员们不远不近的位置上、这是多特蒙德在这个赛季的第一场比赛,他想见的那个人并没有获得首发的机会,那个人坐在板凳上也并不觉得局促,其实登陆欧洲的主流联赛对于一个亚洲人而言已经足够厉害。

这或许是谢珣第一次这么不那么专心地去看一场比赛,他看着那个身穿黄黑色球衣的人坐在替补席上,希望他能得到更多,希望他能走得更远。

在比赛的第81分钟,那个人踏上了绿茵场,来自东方的陌生面孔第一次踏入这片草皮,身负28号,灵活,矫健,他得到了掌声。

比赛结束之后,谢珣给傅丘发了消息,他告诉对方他就在球场外面,傅丘在人群中找到了那道柔和的身影,头发,看起来很软,眼睛,很黑。

他们一起回家,走在路上时,是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比从前,有些疏离,可这也是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不会有人能够挑出错来。

“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要走了。”

对方挑起眉,对谢珣的决定并不意外,因为谢珣其实是一个很清醒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不可能永远被困在过去,也不可能永远停留在那个房间。

傅丘轻笑:“你已经好了,所以不需要我了,还真是把人用完就丢啊。”

谢珣羞赧,向他解释,“对不起,准确来说是我能够思考了,当我摆脱那些琐碎又无关紧要的片段之后,我发现我正在讨厌我自己。我越是喜欢你,就越怕成为你的污点,然后就会更加地厌恶我自己。前段时间,我一直都希望能够变成一切可以陪在你身边的东西,你一直带着的那条项链,肩膀上的毛巾,手里拿着的水杯,甚至是安娜家里那条能够蹭你脚踝的萨摩耶,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我自己就行。我觉得这样不对,我也不喜欢,所以,我需要离开。”

他的眉眼柔和,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我已经不想在喜欢你的过程中继续厌恶我自己了,我很喜欢你,但也要喜欢我自己才可以,只有离开,不再受身份的束缚,我才能做到,对不起。”

傅丘沉默了几秒,“谢珣,我不是傻子,不会举着喇叭大喊我是同性恋。”

谢珣摇头,“这是我自己的误区,我说了,我越喜欢你,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厌恶我自己。我没办法走出这个逻辑,至少现在不可以,我只能离开,我的害怕才不会出现。”

“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他点头,“喜欢,非常喜欢。”

谢珣一直都很清醒,清醒的沉沦,清醒的喜欢,他作息颠倒又混沌无序的一个多月是对自我的驱赶,明明有机会好起来,是他自己不愿意。

然后,傅丘出手了。

强行为他的无序按下了暂停键,把一切拨回正常的轨迹,看着他清醒,看着他远离。

醒过来的谢珣发现自己对恋人的喜欢正在不断侵蚀自我,于是,他也强行暂停了这种喜欢。

爱人先爱己,如果连自己都不喜欢,又怎么能去喜欢别人?

所以谢珣想要抽身离开。

不过他与他喜欢的球队一样,一个巴掌一颗糖,拿捏人心,倒是张弛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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