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帘缝隙斜斜切进卧室,在江砚后颈微微发烫的Alpha腺体处投下细长的影子。
他猛地睁眼,昨夜涂抹的抑制喷雾痕迹被冷汗晕开,梦里迟煜大笑的模样还在脑海盘旋。
利落翻身坐起时,垂落的中分黑发柔顺地滑过耳际,左眼下方那颗浅褐色小痣随着动作在光影里若隐若现。
“见鬼。"他翻身坐起,抓过校服胡乱套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三两下系好领带,冷白皮肤与黑色制服形成鲜明对比。
记忆突然翻涌,梦里迟煜晃着风筝线大笑的模样与现实重叠,让他手指微微发颤。
楼下传来瓷碗轻碰的脆响,乔念系着碎花围裙转身,发间蝴蝶结依旧歪得可爱,只是没了当年沾着奶油的稚气。
身为Omega的敏感让她本能地瑟缩——儿子周身翻涌的压迫性气息中,那张眉眼锋利的脸更添几分冷冽。
"怎么回事?闹钟又没响?"她将温好的牛奶推过来,目光扫过儿子眼下的青黑,"昨晚又熬夜做题了?"
江砚抓起两个饭团塞进口袋,含糊道:"做了个怪梦......"
"你的抑制喷雾是不是该补了?"乔念把温牛奶推过来,发间蝴蝶结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来不及了!”撞开家门时,司机余年捧着书包候在门口,目光扫过少年垂落的黑发——柔顺的发丝在晨光里泛着乌木光泽,偏偏那双眼睛像淬了冰,让人不敢直视。
余年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他忘在客厅的书包,藏青色制服笔挺得像棵老雪松。
面前Alpha散发的威压,让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避让。
"快上车,今天早高峰堵得厉害。"余年接过他甩来的外套,眼角皱纹里藏着笑意,"你妈包的荠菜馄饨,路上垫两口?"
余光瞥见玄关处余年已经发动车子,老司机正把他的书包拍得整整齐齐。
江砚钻进后座,咬着冷掉的饭团望着窗外。
"路上小心!"乔念追到门口时,只看见黑色轿车尾灯消失在梧桐道尽头。
她低头捡起被遗落的校徽,金属边缘还带着少年掌心的温度。
轿车碾过带露的柏油路,江砚倚着车窗假寐,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他无意识摩挲手机,腕骨凸起的线条在袖口若隐若现。
当余年透过后视镜提醒"快到了"时,少年抬手撩开额前碎发,左眼下方的小痣随着动作露出,竟在冷硬气质里添了丝莫名的蛊惑。
车子在校门口急刹,江砚推门下车的瞬间,他特有的竹子清香裹挟着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他单手抓着书包肩带,中分黑发被晨风掀起几缕,左眼下方的小痣在阳光下忽明忽暗。
校服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却丝毫不减他周身凌厉的压迫感,几个路过的Omega下意识屏住呼吸,匆匆绕道而行。
“江砚!又迟到!”教导主任的呵斥从走廊传来。
江砚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带,抬脚迈进教学楼。
瓷砖地面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后颈隐约透出的抑制喷雾痕迹,昭示着这位Alpha正强压着的躁动。
推开教室门时,粉笔灰在光束里悬浮。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眉头皱成川字:“江砚,这月第三次迟到,怎么回事?”
江砚已经捂着心口夸张喊道:“家里闹钟造反了,跟它搏斗了半小时。”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也绷不住嘴角上扬:“少贫嘴,快回座位。”
“收到!”江砚利落地滑到座位上,顺手勾住许默言的脖子。他伸手抢走对方手里的煎饼果子:“默言,有福同享!”
“喂!这是我排了二十分钟的!”许默言佯装生气,却又变魔术般掏出另一包递给好友,“早就给你带了!尝尝这焦糖薄脆!”
“就知道你最够意思!”江砚咬下一大口,腮帮子鼓成仓鼠,含混不清道,“明天我请你喝校门口新开奶茶店的竹子特饮,保证比你这汽水好喝!”
许默言推过罐冰镇汽水,眼睛弯成月牙:“今早校门口新开了煎饼摊,老板居然能把薄脆煎出焦糖味!我跟你说啊……”
他连珠炮似的说着,课桌下的腿还不安分地踢着江砚的椅子。
江砚听着那些没营养的碎碎念,余光瞥见对方草稿本上画着的火柴人——两个戴着草编王冠的小人手拉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最佳拍档”。
喉咙突然发紧,他踢回去的力道不自觉放轻:“上课了还吵,信不信老师收你漫画?”
“哪是漫画!”许默言唰地合上本子,“这是我给文学社写的新故事!主角也是两个Alpha,一个外冷内热,一个……”
他突然凑近“另一个每天变着法儿投喂他,怎么样,是不是特感人?”
“感人个鬼,你信息素都快把我熏成圣诞树了!默言,把你信息素收收吧!”
教室里哄笑声四起,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绷紧的肩膀不知何时已经放松。
历史老师抱着教案踏入教室时,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课。”他推了推黑框眼镜,目光扫过交头接耳的学生。
“老师好!”整齐的起立声里,许默言用手肘捅了捅正在课本上涂鸦的江砚:“阿砚!你刷校园贴吧没?高三部今天炸锅了!”
粉笔在纸上划出歪扭的线条,江砚头也不抬:“早读课睡了半节,哪有空看。”他晃了晃被压出褶皱的校服。
“快打开!热帖第一!”许默言的手指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关键词‘煜砚’!”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江砚后颈的腺体突然发烫。
置顶帖《救命!这对跨年级Alpha也太好嗑了!》的标题鲜红刺目,配图里迟煜背着他穿过操场的侧影被加了粉色爱心边框——那天篮球砸中他眼睛,向来宣称“有洁癖不接触他人”的迟煜却皱着眉蹲下身,冷声道“趴上来”。
往下滑动,满屏的回复疯狂刷新:
楼主:谁懂啊!说“有洁癖不接触异性”的校草,却对学弟又背又哄!竹子味和雪松味在空气中缠成死结了!
二楼:煜砚是真的!迟学长耳尖红到滴血还强装镇定,江砚抓着他衣领笑的样子kswl!
匿名用户:求八他们什么关系!这氛围不像普通同学!!
热评第一:煜砚是真的!建议立刻、马上、原地结婚!!
“看到没!这热度都快把服务器挤崩了!”许默言的乌龙茶味信息素欢快翻涌,几乎要将江砚笼罩,“从昨天到现在,关于你们的帖子已经盖了三千多楼!”他兴奋地划动手机,“还有人扒出你们小学同校的照片,说你们从小就......”
“闭嘴。”江砚猛地扣上手机,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薄红。
他想起帖子里那张模糊的旧照——八岁的迟煜把哭鼻子的自己护在身后,阳光穿过他扬起的发丝。那时他们都还没分化,谁能想到如今会以这种方式,成为全校热议的焦点。
许默言撇了撇嘴,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阿砚,迟煜对你......”话未说完,历史老师的粉笔头“啪”地砸在桌上:“许默言!商鞅变法的意义,你来回答!”
江砚不动声色地翻开课本,钢笔尖在关键词上轻点。
许默言慌忙站起,磕磕巴巴复述答案时,江砚的目光却落在窗外。
远处操场上,迟煜正倚着单杠喝水,黑色校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雪松味信息素隔着半栋楼飘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凉意。
当视线不经意相撞的刹那,迟煜握水瓶的手指骤然收紧,喉结滚动着别开脸。
江砚感觉后颈腺体发烫——贴吧里那句“冷面Alpha耳尖红到滴血”,此刻竟在记忆里鲜活起来。
“坐下。”老师的声音拉回思绪。江砚低头时,发现手机屏幕又亮起新消息提醒。
置顶帖新增了一条高赞评论:“你们注意到没?迟煜背江砚时,掌心一直虚托着他的腿,根本没碰到!说好的洁癖呢?这分明是不敢碰啊!”
江砚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动作,发烫的耳垂却将他的不自在暴露无遗。
许默言瞥见好友通红的耳尖:“还说没关系?你这反应比帖子里的CP粉还夸张!”
“多管闲事。”江砚咬牙将手机塞进抽屉,竹子味信息素却不受控地翻涌,在课桌间荡开一圈圈涟漪。
后排Omega同学下意识捂住腺体,小声嘀咕:“江哥的信息素怎么突然这么凶......”
江砚正低头在课本上涂鸦,突然一道阴影覆上桌面。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窗外迟煜的眼睛——少年不知何时站在走廊,雪松味信息素透过玻璃渗进来,带着体育课刚结束的微汗气息。
迟煜的指尖叩了叩玻璃,指节因为刚打完球泛着薄红。
他只是扬了扬手里的冰镇梅子汽水,玻璃瓶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深紫色标签滑落,“给。”迟煜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雪松味信息素在汽水冰凉的触感下有些紊乱。
江砚挑眉接过,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气泡水在喉咙里炸开清甜的凉意。
“谢了。”他晃了晃汽水罐,“不过迟学长不是有洁癖吗?不怕我喝过的罐子沾到你手?”
迟煜猛地别开脸,发梢被晚风吹起几缕。他盯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罐子没长手。”
江砚差点被汽水呛到。他看着迟煜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听见对方极轻地说:“放学别走。”
“哇哦~”许默言怪叫一声,乌龙茶味信息素欢快地缠绕上来,“这是要单独约谈啊!阿砚,需要我当电灯泡全程跟拍吗?”
“滚。”江砚踹了他一脚,却忍不住反复咀嚼那四个字。
他望着迟煜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小时候被他护在身后的无数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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