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窗帘挡不住夏晨，一线金阳落在地毯，刚好照亮床沿那团“混乱织物”——
薄被早被踹到脚边，床单皱成海浪。
江砚蜷成一只奶黄色小虾，却结结实实窝在迟煜怀里，额头抵着对方锁骨，呼吸轻浅，发尾扫得迟煜颈窝微痒。
迟煜更放肆：一条长腿横搭在江砚腰上，脚跟刚好压住睡衣下摆，像是把人钉在自己领地；手臂绕过江砚后颈，掌心松松扣着那撮翘起的头发，占有欲满载，却睡得毫无意识。
金金在猫窝伸懒腰，“咪”一声跳上床，粉垫踩着枕头边缘，尾巴扫过两人脸颊——
先痒醒的是江砚。
他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被“大山”压着，愣了两秒，耳尖瞬间烧红，下意识想挪——
一动，迟煜无意识地收紧手臂，下巴蹭过他发顶，声音低哑带着晨磁：“别动……再睡五分钟。”
腿更沉了，像一条会呼吸的锁链。
江砚被压得喘不过气，却又不敢大力挣，只能小声嘟囔：“迟煜……你脚好重。”
回答他的是对方均匀的心跳，以及金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呼噜”背景音。
江砚干脆把脸埋进迟煜肩窝，自暴自弃当鸵鸟——
耳朵贴着皮肤，能听见晨雾里少年一下又一下的心跳，比蝉鸣还吵。
五分钟像被拉长成永恒，直到金金尾巴再次扫过迟煜鼻尖——
少年终于皱眉，眼没睁，手却先一步松开，腿也下意识往回收。
江砚趁机滚到床沿，红着耳尖大口换气，像刚跑完八百米。
迟煜这才慢吞吞睁眼，头发乱糟糟，声音沙哑：“……早。”
江砚把枕头砸过去，笑里带恼：“早什么早！我要被压扁了！”
迟煜接过枕头，顺势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带着愧疚：“对不起。”
“哼——！”
金金跳上枕头，尾巴扫过两人交叠的指尖——
晨光、猫呼噜、少年心跳，一起把盛夏的早晨染成暖洋洋的糖色。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两个六岁的小朋友踩着小板凳，挤在洗手池前。
江砚把牙膏挤成歪歪扭扭的一条，迟煜则认真地刷着牙，嘴角还沾着一点泡沫。
“哥哥，你牙刷得好干净。”江砚含糊地说，嘴角也全是白沫。
迟煜吐掉泡沫，拿毛巾擦了擦嘴：“你刷得也很干净。”
两人洗完脸，互相把毛巾挂好，手牵手噔噔噔跑下楼。
林依早就起来了，穿着围裙，正在把煎蛋端到桌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餐桌上的牛奶、蛋卷和水果上，香喷喷的。
“早上好呀，小宝贝们。”林依笑着弯腰，捏了捏江砚的脸蛋，“小砚，昨晚和哥哥睡好了吗？”
江砚立刻点头，声音清脆：“睡好了！我还梦到和哥哥一起打怪兽！”
林依忍笑，又看向迟煜。
迟煜正坐在地毯上，低头玩一辆蓝色小汽车，耳朵却悄悄红了。他把小汽车推得飞快，假装很忙，其实小眼神一直往江砚那边飘。
“哥哥，你耳朵怎么红红的？”江砚跑过去，蹲在他旁边，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像小番茄！”
迟煜小声嘟囔：“……热的。”
林依看破不说破，笑着给两人分蛋卷：“来，一人一个，吃完我们去院子里玩。”
江砚接过蛋卷，一边啃一边奶声奶气地说：“阿姨，昨晚哥哥抱我睡觉，还帮我盖被子，他好暖和！”
迟煜“刷”地一下，整张脸都红了，小汽车“啪”一声推歪，差点撞翻牛奶杯。
林依笑弯了腰，揉了揉迟煜的脑袋：“我们小煜真会照顾人。”
迟煜低头假装整理小汽车，小声说：“……才没有。”
江砚凑过去，用肩膀碰碰他，笑得像只偷了糖的小猫：“就有！”
两个小朋友一起啃蛋卷，脚丫子在桌下晃啊晃。
蛋卷刚啃完，乔念的车就停在院门口。她探出头：“两位小王子，今天去郊野公园野餐，快上车！”
林依笑着把水壶塞进迟煜背包：“别玩太疯，记得喝水。”
车子驶出别墅区，夏风灌进车窗，金金被留在家里，猫窝空着，两人却兴奋得直晃小腿。
公园深处有一排老柿子树，青果挂满枝头，像一盏盏小灯笼。乔念和林依铺野餐垫，忙着摆水果，没注意两道小身影已溜进林子。
江砚踮脚，指着最低那根枝头：“那串大！”
迟煜弯腰，让他踩在自己背上：“快摘，我稳住。”
“咔嚓”——青柿子到手，两人得意忘形，没发现树后立着“禁止采摘”木牌。
“喂！小家伙！”管理员大叔从树影里走出，眉头拧成川字。
两孩子吓得一抖，柿子滚进草丛。乔念和林依赶来，连声道歉，赔了果子钱，又各买了一张“爱护果树”贴纸，才把人领走。
江砚耷着脑袋，脚尖蹭地：“阿姨，对不起……”
林依揉他头发：“小馋猫，下次先问价格。”
迟煜把贴纸贴在他手背上，小声：“骑士也犯错，下次我踩更高，你别摔。”
夕阳刚落，院门“咔哒”一声，行李箱滚轮响。江砚正和迟煜在客厅拼积木，听见声音猛地抬头——
“爸爸！”
他像颗小炮弹冲出去，一把抱住江泽远的腿，脸埋进西装裤褶：“爸爸你终于出差回来了！我好开心！”
江泽远笑着把儿子举高，转了一圈：“小砚又长高了？有没有乖乖听妈妈话？”
江砚小鸡啄米似点头，完全忘了积木，也忘了旁边的迟煜。
灯只开一盏，迟煜抱着金金，窝在沙发角，听电话那头嘈杂的消防站背景音。
“爸爸，我今天……摘了柿子，被罚款。”他小声汇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猫耳朵。
迟世昌的嗓音透过电流，带着火场的沙哑：“小子，知错就改，别让小砚背锅。等爸爸这轮值班完，带你去看真消防车。”
“好！”迟煜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下去，“爸爸注意安全。”
“放心，爸爸可是超级英雄。”电话那头传来哨声，通话匆匆结束。
迟煜抱着金金发呆，屏幕慢慢暗下。门口忽然探进一颗小脑袋。
江砚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声音软软：“哥哥，今晚我能来睡吗？”
迟煜愣了半秒，嘴角翘起小小的弧度，把猫挪到床内侧：“好。”
灯熄，月光透过百叶窗，把两个并排的小影子投在墙上。
日常小时候培养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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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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