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仙宾榭天字一号,层层禁制无声笼罩,一场秘密会谈正进行着。
容烬雪在脸上蒙了层若有若无的雪纺纱,这是阿夏出门前灵机一动让他戴上的。说是……可以营造什么……氛围感?
他并不觉得身上盖了纱,脸上还有再盖的必要。不过阿夏既然说了,他照做便是。
萧断砚有求于人,很有风度地提早了一刻钟。虽然沉璧的容貌是出了名的,他又是知名的纨绔,但对于这类风月女子,他并不感冒。
他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上的见面礼,是他托人从拍卖会上重金拍下的手串,玛瑙的材质,伴有阵阵沉香,有养身安眠之效。
这是个**性极强的包间,他花了重金包下的。房屋装潢在华丽中带着古朴,是能让人看之后感受到主人品味的。
除了这场餐桌,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随意走动,还有一扇单向的窗,能看见皇城最繁华的夜景,是极佳的密谈场所。
容烬雪,哦应当称作沉璧,算准了时辰,分毫不差的现身。
一身裙子在他身上步步生花,影影绰绰,面上虽有遮掩,却更添几分魅惑。
从骨子里透出的妖冶气质,被容烬雪精准拿捏,眼尾一点精心点染的红痣,更是点睛之笔。
从体态、身段各方面来看,这都是个绝世的美女。
萧断砚听见声响后抬头,便撞进了了沉璧那光波流转、勾魂摄魄的眼眸。
他此生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但从未在他的心底激起过多波澜,头一次见这般连头发丝儿都透着魅惑的人儿,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他面上只是一刹的凝滞,属于“纨绔萧断砚”的肆意风流便重新挂上嘴角,完美无瑕,“久仰沉璧姑娘大名,今日得见,方知传言不及万一。能与姑娘共进晚膳,实乃萧某三生有幸。”
说罢眉梢轻挑,那本该流于轻佻的神情,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竟没有半分猥琐,凭空多了不少潇洒不羁的魅力。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极细微的、几乎溶于沉香的异样气息掠过鼻尖!身体的本能远比脑子反应更快!萧断砚足尖一点,身形猛地急撤!
“嗤嗤嗤——”几枚泛着幽蓝寒芒的短针,精准钉入他方才立足之地,针尾犹自嗡鸣。
“这便不对了吧,沉小姐。我们无冤无仇,上来就想给我下毒?”只见原先他停留的地方留下了几枚泛着寒光的短针,闪着几不可查的蓝光。
“少侠好身手,能躲开我这一手的人不多,真是藏得一手好拙。”只见沉璧眼角弯弯,若无其事地将袖子拢回来,抚了抚自己纤长的手指。
借了沉璧的身份,容烬雪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妆在她的脸上并不显浓,而是深浅相宜。仰面笑靥如花,尽管明知危险,却让人忍不住靠近,任谁也无法将她和冷淡的容烬雪联系在一起。
萧断砚只觉一股燥热从心底窜起,喉头微紧,强行压下那丝异样,正色道:“沉姑娘过誉。闲话少叙,我们谈谈正事?”
“正事?”沉璧已反客为主,优雅落座,自顾自斟了杯清茶。袅袅茶烟中,她的姿态从容得近乎傲慢。“萧少主请讲。只是不知,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帮上您什么大忙?”她尾音微扬,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挑衅。
“弱女子?姑娘倒是会说笑。”萧断砚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当年,姑娘一手毒针,将企图对你动手动脚的高手无声掀倒在地。若不是被那高手临死前的手段出卖,你还是那名动京城的花魁吧。”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迫人的气势。
“一身武功如此之高,想必姑娘的脸……易过容吧?怎么,带上纱是想遮掩身份?”
容烬雪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从容地探身向前,吐气如兰,“这么好奇啊,公子不妨摘下来看看?”
见萧断砚警惕的眼神,他笑得更为灿烂,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腕,萧断砚似被蛊惑一般,手失去了知觉,直挺挺地,就这样随着他的动作将那层纱掀了下来。
面纱在眼前缓缓滑落。
容烬雪那张极有冲击力的脸就这样在萧断砚前面放大。比起欲遮还羞的朦胧,正面的美就这样砸了出来。
萧断砚平生第一次懂了当时被他嗤笑的那位仇家,被这样的人看着,会有种想把全身心献祭的冲动。
当真是绝色啊,这是萧断砚的第一想法。
她是不是给我下蛊了,这是萧断砚的第二想法。
我是不是应该拒绝她拿我的手,这是萧断砚的第三想法。
等他想到三的时候,手拿开早已晚了,他就这么看着容烬雪。
容烬雪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看他呆呆的样子,似是觉得有趣,笑意更浓。轻轻甩开他的手腕。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刚才愣神的功夫,足够我杀你……三次有余。”容烬雪吹散了茶沫,姿态优雅,像一幅画。
萧断砚猛地惊醒,正了正色,尽量让自己周身冷静下来。
“姑娘当真是好手段。”
他暗自思索,这确实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易容做到这个地步,原本的人样貌就不会差。
无端的,他想到了容烬雪,两人都是一般的见之难忘。但他又顿觉荒唐,两个人的性格这般天差地别,怎会?
“萧少主过奖。”沉璧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说说你的‘正事’吧。你费尽心思寻到我,所求为何?”
萧断砚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我恳请沉璧姑娘,帮我杀一个人。”
“哦?我不信萧少主没有杀人的本事。从你刚才的反应速度来看,你的武功应当在我之上。”之前的试探,已让容烬雪心中有了衡量。
“但只有你,能将此事做的毫无痕迹,半分怀疑不到我的头上!”萧断砚语气斩钉截铁。
“可我下毒的本事,早已不是秘密。你不觉得,我如今的身份再次出面,反而会更引人注目,自投罗网。”
“此事并非绝对,当年的事绝对有蹊跷,姑娘就不想借此机会,将下毒与自己撇清关系吗?”
沉璧终于正眼看他,眼底掠过一丝玩味“哦?你对当年的事儿了解多少?”
世人皆知的那个版本么?”萧断砚语带讥讽,“无非是柔弱美人遭难,得遇许風公子怜惜,公子情根深种欲纳为妾,美人却不知好歹,恩将仇报,下毒害人,畏罪潜逃。可笑那许風至今依旧痴心一片,满世界寻你呢。”他观察着沉璧的反应。
沉璧只是懒懒地听着,眼神淡漠,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笑话。
萧断砚见她的反应,露出了然的神色,心里多了几分自信,接着补充,“这说法着实有趣,那萧某便换一种说法,姑娘听听?”
只见那沉璧这时候才有了点真实的笑意,“那你说说看吧。”
萧断砚话锋一转,“这楚楚可怜是你装出来的,软弱无力也是你装出来的,你是早有所图,故意接近他的。”
那拍卖行的徐風自小被他那父亲护着,十分自大,觉得你一个弱女子并不会有什么威胁,便将你一直带在身边。并且他在你的步步为营下,对你痴心一片。之后……我猜姑娘并没有顺着他的心意,和他保持着疏离?他这人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却空跟着他那父亲长了一颗贼心,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给姑娘下了春药。但是姑娘手段非比寻常,巧妙的让他自食其果,丑态尽出。
他那手下不是等闲之辈,是他的父亲给他配的武功极高的侍卫,他发现了姑娘是幕后之人,本想拦下姑娘给许風解药。但姑娘并不愿束手就擒,用毒解决掉了他且毫无痕迹。没曾想那侍卫留了一口气儿,将此事用暗信汇报给了许家那家主——许玿。姑娘为了避免许家的追杀,故从此销声匿迹。”
“不知这个版本,是否合姑娘心意?”
“呵……”沉璧终于轻笑出声,笑声如珠玉相击,却带着冰碴,“对,也不全对。”
“我确实对他有所图,但我本来的目标并不是他这个草包,而是他背后那只老狐狸——许玿。只不过,正好遇见了这许大少爷,此人心机城府并不高,利用起来倒也顺手。”
“至于他痴心一片,能想到用春药对付我,你若认为这是痴心……那便是了。”
容烬雪不无讽刺地说,“这便是世人眼里的痴情人,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他有点权势,还对一个弱女子念念不忘。这痴情真是廉价的令人作呕”
萧断砚喉结滚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紧了唇。
“至于那个侍卫……”沉璧语气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确实深藏不露。许玿不似他儿子那般又蠢又坏,是真正的老谋深算。我本想留手,奈何他逼得太紧。我武功平平,只擅这些下毒的微末伎俩,只能在他最松懈之时,送了他几针。”
她抬起手,指尖不知何时已捻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在烛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冷芒,如同她此刻的眼神,危险而迷人。
“至于为何查不出中毒痕迹,宛若自然衰竭……”她红唇微勾,吐露真相,“因为这针上,本就没有毒。我只是……恰好将针送入了能让他经脉滞涩、生机悄然流逝的穴位之中罢了。”
啊啊啊啊卡文,先更,然后我明天把大纲补一补[裂开]
二改,补了些设定,改了下文案,明天继续写[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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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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