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越一脸错愕，陷入沉思。
在之前的虐渣任务里，她是有一条明确的线，绝不会越过。
比如绝对不给渣男献身。
但是，碰肩膀这种行为，是在可接受范围内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连这个也接受不了。
这像是她的隐患，秘而不发。
她甚至知道，以她如今这种拒人千里的心态，攻略一个人有多难。
好在这已经是她最后一次任务了。
她也该退休了。
以后不会有人记得她，功成身退，就好像从未出过手一样……
慕衍的话音还在继续，她的思绪却去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成年人的本能应付。
慕衍眼神专注，语气诚恳：“我知道我们的话伤到你了，对不起。”
说完后，他静静观察着白清越的表情。
白清越木然笑笑：“没事，我说出来就好了。”
才怪，谁让你碰我的。
为什么……这身子半边都有一阵的酥麻感？
是这身体太敏感的原因么？
怎么还有这种副作用……
“真的没事？”慕衍的声音微哑，身子微微倾向白清越的方向。
“嗯，我挺好，没那么脆弱。”
白清越应付着回话，心里却忍不住回味了一下刚才的那一幕——
他的手指摁下来的触感好轻，像是洁白的羽绒悄悄落在肌肤上。
只有指腹有节奏的轻拍，像是在安抚一个婴儿。
很舒适，很安宁。
停！等一等！
她在想些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到安全距离。
白清越后退一步，压抑住心里的小心思，温声回复。
“我今天有点事，就先出去了。”
慕衍“嗯”了一声，目送她离开。
接着，他的视线在自己的手掌上停留了一会儿。
越界了么？他问自己。
阳光穿过五指的缝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残留她衣服上的浅浅余香……
走廊里。
白清越离开房门一定距离后，就加快了步子。
像是逃离。
小系统的声音元气满满，笑容绽放。
【恭喜宿主，慕衍的好感 5，已经达到25了，任务完成度1/4，胜利在望。】
一说完，她感觉宿主面色不太对，便道：【宿主怎么了？我错过什么了？】
白清越：“……”错过个球，错过了才好。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真想冲回去重新发挥一次，一定能发挥得更好。
一定可以全身可退。
不像现在。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一被抱了，二被碰了，任务居然才完成1/4。
那后面的3/4，该不会晚节不保？
哎，忧伤……
【不会的，以宿主的武力值，只要您不同意，他没法对你怎么样的。】
小系统的声音如是说。
也是，以她的能力，慕衍是不能拿她怎么样。
徐徐地，白清越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白清越：“你能听见我的想法？”
【是啊，系统升级了。】小系统一脸单纯地回应。
白清越：“……”你不早说?
小系统察觉白清越的面色复杂，赶紧补充了一句。
【根据系统说明，如果宿主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或者想法，不想让小系统知道，是可以关机的，只是关机期间，会有些副作用。】
白清越：“什么副作用？”
小系统：【比如喜爱度会暂停更新，期间攻略对象喜爱度增加，系统将无法读取。】
白清越：“这倒是无妨。”
小系统：【再比如，武力值会清零，毫无反抗之力。】
白清越：“……”
毫无反抗之力？
听到这一句话，她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要发生什么事……
小系统沉默几秒，看宿主的表情又变化了，缓缓开了口。
【宿主，新的任务来了！任务9：让慕衍梦见你。】
白清越：“你今天……还真是带给我很多惊喜呢。”
小系统笑道：【哈哈哈，是么，这任务是我随便选的。】
白清越嘴角一颤：“是么，你这任务还可以选？”
小系统懵懂道：【是啊，一次有四个选项，我可以四选一。】
白清越：“……”晕，还能这样？
她压住自己的情绪，淡淡地问：“那么另外三个呢，给我看一下。”
小系统赶紧乖乖把页面调了出来。
【A.梦见他】
【B.不经意间牵住小指】
【C.亲吻额头】
【D.背后的暖暖拥抱】
小系统在旁边小声嘟囔。
【我以为宿主不喜欢肢体接触，就选了这个。】
【那个……这次已经选好了，不能换了。】
“选得好。”白清越无奈，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没有别的可选的……
【啊？哦！好的。】小系统如释重负。
“下次别选了，我来选。”
【这个是违规的。】小系统一脸认真，又犹豫了几秒。
【要么，我给您看几次，您告诉我怎么选，我怕次数多了，会被举报。】
“嗯。”
白清越没有为难她，毕竟这也是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系统。
可这任务是让慕衍梦见她。
这要怎么操作呢？
小系统读取了她的想法，给予回应。
【系统提示，可以写20遍自己的名字，放在对方的枕头下。】
这方法……怎么听着不太科学？
但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司马当活马医了。
可是，写了20遍自己的名字放在对方枕头下。
万一慕衍看到了，不是尴尬到脚趾抠地？
怎么办才好呢？
白清越跳出系统界面，在房间的书桌前坐下，取出一张白色字条。
接着她在纸上用阿拉伯语写了20遍名字。
这样应该保险了。
一般人看来，根本看不懂，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人知道是她放的。
白清越在凳子上坐着，阖着眸，静静听着楼上慕衍离开房间的脚步声。
他的呼吸声浅浅的，节奏很慢。
慢慢的，那细微的声音消失在她的耳际。
可以了，该出门了。
白清越趁着慕衍离开，去了他的卧室。
这是她第二次来。
上次来的时候，一群医生围着慕衍，还有孟瓷，吸引了她太多的注意力。
现下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仔细一看，房间里的设计，还真是赏心悦目。
硬朗的线条给空间丰富的层次感，石材自然的纹理好似漂浮的绸缎，丝滑和谐。
画作与背景融为一体，配上和谐的自然光，堪称视觉盛宴。
房间的风格了像极了慕衍本人。
一切精确搭配，井井有条，又不失高贵大气。
白清越缓步走到慕衍的床边，内置的灯带挥洒着暖黄色的光，落在床头上。
宽阔的床铺洁白如新，藏蓝色的枕头蓬松饱满。
为了不被发现，她特意移开枕头，掀起床单的一角。
纸条压在了床单下面，再用枕头盖着。
从外面看，根本不会发现里面藏了一张平整的字条。
正当她满意离开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当地警方打来的。
白清越涉嫌盗刷他人信用卡，需要去警局配合调查。
白清越回房，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上车去了警局。
她用的这张卡，的确不是白清越的名字。
其实，在执行到第30次任务的时候，她发现了系统的一个BUG。
每次任务都是附身在不同的原主身上，但是时间是一直往前推进，空间也是连续的。
换言之，她把原主30号的钱存起来，到了原主31号，她还能拿出来用。
在此之前，但凡原主缺钱，她为了活下去，她都得搞钱。
每次任务开始大概率都在搞钱。
搞钱这件事，大大影响了她做任务的效率。
后来，她便开始攒钱。
以30号到99号原主身份赚下的钱，全部攒到了一起。
偶尔，她也会附身一些精英型女主。
比如那位米其林大厨，开了自己的连锁店，收益不菲，搞钱能力蹭蹭蹭暴增。
攒了这么久，她其实特别有钱，有钱到难以形容……
为了不被人发觉，她行事一向低调。
为了符合原主的身份，她一直也没怎么花钱。
除了昨天为原主实现心愿，确实大卖特卖了一回。
不过她这银行卡，单次消费控制得好，理论上是不会被银行监测到的。
不知是怎么回事。
好在，她已经留了后手。
警局里。
白墙上挂着“公正执法，爱民模范”的红色锦旗。
警察戴着黑框眼镜，和她交代了一下全程在录音录影，以及一些流程说明。
接着开始问她问题。
“昨天下午三点二十分，你在太古商场消费十八万七千四百元，是否属实？”
“属实。”白清越如实回答。
“你可知这卡的主人是谁？”
“知道，姜云栖。”
“你为什么用姜云栖的卡，你可知，她已经去世了。”警官再次追问。
白清越摸了摸包里的文件袋，准备拿出来。
“这是姜云栖将财产全部赠予我的合同。”
警官拿出合约查看，时间地点明确，甚至是条款都很详尽，专业，合规。
白清越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所以，我能走了么？”
警察微微点头，在键盘上操作了一阵，记录情况。
而后抬头道：“好，我清楚了，请配合填一些材料，就可以离开了。”
白清越离开警局的时候，玻璃门缓缓往两边推开。
眼前是如雾的薄薄细雨，风吹斜了雨丝的方向。
忽然间，风声骤停，寒气弥散，一人穿着黑色风衣在风雨中出现。
他的身影颀长绝尘，仿佛与世界格格不入，仿佛是来自异世的亡灵。
那袭身影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长腿踏过台阶，在她的面前驻足，黑伞下露出瓷白面庞的瞬间，竟又多了几分不真实感。
“回家吧。”慕衍声音淡然。
白清越“嗯”了一声。
她没有预料慕衍会来接她。
但此刻他来了，她也欣然接受。
慕衍温润有礼，什么都没问。
他的眼神进退有度，好像在说：如果她愿意，会主动解释给他听。
白清越什么都没说。
毕竟，她太有钱了，有钱到解释不清……
白清越微微点头示意，朝右边一个侧步，走进了他的伞下。
雨丝斜斜飘着，伞也是斜斜地打着，两人顺着阶梯而下。
慕衍身上是很好闻的淡香，像是初晨的海浪，清澈纯净。
慕衍替她拉开了车门，送她上了车。
只是下一秒。
慕衍依旧撑着伞，立在雨里，车门却合上了。
慕衍知道自己来晚了。
可是他没有预料到，此刻见白清越，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想到白清越今日从他房里离开的仓皇模样，似乎也有些拘谨。
慕衍不想给她太多负担，便没有上车。
他站在警局门口，准备派车来接。
他随意滑动着手指，就安排了一辆车来接，过来需要十分钟。
慕衍撑伞站在雨里，脊背笔直，望着先前那辆长版迈巴赫离开，越开越远。
车里。
白清越感知到慕衍的呼吸声越飘越远。
这条路走到头，他的气息还在同一个地方。
难道是……雨天不好打车？
“师傅，麻烦掉头回去。”白清越的声音里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迫。
“哦……好。”师傅有些木讷地回答。
车子在雨里一个大转弯，雨水顺着车轮往外飞溅。
慕衍站在路边，低着头。
水里是路灯的倒影，影影绰绰的。
有人经过，倒影恍若碎了，灯影微微荡漾，小水波坑坑洼洼的，随即又恢复平静。
暖黄色的光打到了他的伞面上。
慕衍缓缓抬头，一辆黑车正朝着他的方向驶来。
车灯投射在雨里，光影里是浮动的微尘。
车后座走下来了一个女孩，撑着红色的雨伞，“我来接你。”
慕衍愣怔了几秒。
他的紧张蹿到了喉头，感觉有些干涩。
他润了一下喉咙，缓缓道：“我要去一趟公司。”
这是借口。
此刻，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事，我等你。”
女孩微微侧头，笑盈盈地，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沾染了些许雨滴。
慕衍稳住心绪，却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要不要……帮她擦干发尾？
他慢慢扬起的手，又在没人察觉的角落放下了。
不能再过界了，他想。
慕衍撑着伞，站到了雨丝飘过来的方向，替她挡着侧面吹过来的风和雨。
慕衍：“你先上车吧。”
白清越：“好。”
白清越感觉到了身侧的微风，也听到了他的心跳。
原来，他在替她挡着风雨。
还有，他有点紧张。
车里是密闭的空间，感觉尤其闷热。
不知怎的，她也觉得越发紧张，甚至耳畔都泛了一些绯色。
是心虚么？
她这样想。
比如，她依然担心慕衍提起她为什么来警局，以及怎么出来的。
这事情太复杂，她不想解释。
还是装睡吧，她想。
白清越倚着软硬适宜的靠背，一边假睡，一边还注意不会往左右偏移。
如果往左偏，靠到车窗上，他会不会拿手过来接一下她的脑袋？
如果往右偏，他会不会坐过来，直接送上宽厚结实的肩膀？
达咩！
她叉掉脑海里的画面。
左右都不行，还是正正好好地居中睡着，最为妥帖。
慕衍的视线落在窗外，深冬的萧条景色渐渐倒退。
再缓缓回眸，身边的女孩似乎睡着了，还睡得挺端正的，不偏不倚。
此刻她睡着了，他心里的紧张也一点点卸了下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又慢慢涌上了心头——
要不……还是帮她擦一下？
宠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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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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