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和白清越打了招呼，说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白清越就在原地等着他。
慕家的画廊，有一说一，格调确实高雅。
沉浸其中，仿佛感觉到一位位艺术家在朝着自己打招呼。
从古至今，从中到外。
忽然，一句刺耳的质疑声传来。
“这画是假的吧。”
白清越眉心一蹙，慕家的画廊，怎么会有假。
她下意识维护道：“怎么可能……”
【哔！】小系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语。
【通过智能检索，这画还真是复制品。】
白清越：“……”
转瞬之间，她调整语气，接着道：
“怎么可能……是真的？真品应该在恒温恒湿的仓库里。”
“看到了么，以后就像这么回答。”温和的声音遥遥传来。
白清越转头，不远处站着一位银发男子。
他发丝微卷，面部线条柔和干净，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艺术家。
男人对着身旁的两人低语了几声，让他们学习她的说法。
接着，他缓步走了过来，礼貌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这里的策展人洛川，有什么需要改进的，随时告诉我。”
“好。”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画是假的？”洛川柔声询问。
“我看这里署名还有（传）字样。”白清越答道。
洛川欣赏地点点头，“你也是艺术的？”
“不是。”白清越冷清回应，避免深聊。
她四处张望，看看慕衍什么时候回来。
话说……去个洗手间处理鞋子需要这么久么？
白清越屏息凝神，慕衍的声音传来，像是在打电话。
“以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事，我真的有事。我们见面说好么？嗯？”电话那头是个女声。
“算了。”
慕衍把电话挂了，足音朝着白清越的方向靠近。
对面，洛川还在和白清越搭着话。
白清越回神，抬头便是一句：“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洛川重复了一遍：“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白清越愣了一下，这年头不流行这么搭讪了……
听见慕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没有看他，反而笑着回应洛川。
“是么？是天上，地上，还是水里？”
洛川的唇角隐隐翘了一下，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认错了。”
小系统嘟囔道：【宿主，你是不是吃醋了……】
白清越看了她一眼，最近熟络了一些，小系统也越发解放天性了。
她心平气和道：“总要给他一点危机感。”
【可是……只是和别人说两句话，这样他能有危机感么？】小系统不解。
白清越没再回复，她准备现场给小系统演示一下她的另外一个技术：【借位】
借位，也很简单。
通过两人站位的不同，可以让围观者看着感觉特别亲近。
这样，她既不用碰到对方，也可以营造出两人很暧昧的氛围……
白清越稍稍侧了身，离洛川站得稍近了一些。
慕衍的步子顿时停住，远远看着。
白清越与洛川似乎离得很近，两人相谈甚欢，笑得很灿烂。
慕衍原地立着，等了一会儿，并未打扰。
等洛川离开，他才往前走。
“你回来了？”白清越热络地和他打招呼。
“嗯。”慕衍回话，眼神却冷淡了许多。
白清越：？？？
按理，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
他不应该吃醋，然后问她和那个人的关系么。
怎么这么沉默？沉默得令人生寒。
她想要听一听慕衍的心声，然而道具时间到了。
失灵了。
接着，小系统带来不好的消息。
【宿主，不好了，慕衍对您的喜爱度降低为15。】
白清越：“……”
这下，危机感留给了自己……
就算她用了个【借位】，和别人聊了几句，这喜爱度也不至于掉这么多啊。
慕衍对她的喜欢，就这么不稳定的么……
小系统在一旁分析，给出结论。
【宿主，是不是今天技术含量太高了，起反作用了？】
白清越沉吟片刻，确实，今天是九成技术，一成现场反应。
如果攻略对象不吃这一套，也是有可能。
【要么，宿主走个心？就当恋爱一下，放松放松。】
白清越瞬间感觉危机感翻倍了，头皮发麻……
和渣男谈个恋爱，除非把她的记忆洗成干净的白纸。
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时光里，傻不愣登的，少年冲动，再碰到个完全缺爱的原生家庭，一时想不开，或许，可能，会有。
不过，对于一位虐渣像摘花一样平常的宿主而言，就是三个字。
不可能。
她摇了摇头，“没事，我会解决。”
…
回去之后，白清越坐在阳台上，闭目养神。
这个位置，是离慕衍最近的地方。
最方便偷听慕衍的心意……
不过，慕衍也就是在三楼阳台坐着，一言不发。
接着，慕衍起身，脚步声往书房的方向去。
白清越在楼下一层，也跟着移步到她的小书房。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有人来了。
楼上。
南渊将一叠文件放在了慕衍的桌上。
很快，他看出了慕衍脸色不对，特意问道：“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慕衍沉默了几秒，“无事。”
南渊再试着打探了一句，“早上送来的鞋子和大衣，白小姐还满意么？”
慕衍仅“嗯”了一声。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阵，气压很低。
空气都仿佛冰冻过，呼入鼻尖凉飕飕的。
南渊看套不出话来，准备离开，“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踢踏踢踏~”
南渊的步子靠近门口。
“你说……”慕衍忽然开了口。
“如果有人对两个异性都很亲切，是因为什么？”
南渊脱口而出：“难道是在养鱼？”
楼下偷听的白清越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不会解释，就不要硬解释。
“养鱼是什么？”
慕衍常年忙于公事，这种基本梗都看不懂的，网上一般称为2G青年。
接着，房间是死一样的寂静……
白清越听不到声了，反而有些紧张。
她暗自想着，怎么就没个透视功能？
这样，她就可以穿过厚厚的地板，看看楼上两位在做什么……
小系统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新的任务来了，我偷偷给宿主看一眼，四选一，你看看要哪个。】
白清越的视线里出现了蓝色的字体——
【A.搂着慕衍的手臂，来回挥舞三次，作撒娇状。】
【B.牵着慕衍的手，手指在他的手掌心挠痒痒。】
【C.让慕衍rua宿主的脸蛋，并且说：好可爱。】
【D.亲慕衍身上的一个部位。】
白清越面色苍白：“咳咳。”
如果此刻有画面，她便要化作一尊雕像，石化，碎成粉末……
许久之后，白清越才出声确认：“这任务不能刷新么？”
【不能。】小系统难为情地说。
白清越和小系统又僵持了一会儿。
“还有别的办法么？”
【没有，给你看已经是踩线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换我，不会的题都选C。】
“那还不如D呢。”白清越随口一说。
毕竟D的操作空间最大。
接着，系统提示音响起。
【恭喜宿主绑定任务10，亲慕衍身上的一个部位。】
白清越：“……”你倒是下手快。
此时此刻，三楼书房。
南渊不好意思解释什么是养鱼，便用手机搜了一下，把答案放在了慕衍的面前。
慕衍一脸认真，手指轻轻拍打着桌面，“有没有确认的办法？”
“也有。”南渊补充道，“你可以看看，她对你和别人是否有区别。”
“我有说是我么？”慕衍的声音冷了几分。
南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空气里又剩下安静，带着几分尴尬的窒息感。
慕衍脑海里晃过白天的画面，白清越和洛川站得很亲近。
他们之前认识么？
怎么偏偏会是他？
白清越……对他有好感么？
等等。
他原本想验证的，难道不是白清越是否喜欢他而已。
怎么越想越偏了……
白清越是慕家的客人，是自由的。
喜欢谁，是她自己决定的。
可……为什么就这么烦躁呢？
南渊立在当地，观察了许久慕衍的神情。
看着时机合适了才出声：“对了，这是钟弈之前的行程，你看一下。”
早在慕衍制服冒牌替身“钟弈”之后，便让南渊查看了钟弈近期的行程。
之前的结果里没有发现疑点，于是就让南渊接着往前挖，试图找到线索。
“还有秦颂那边也跟了几天，没啥特别的，除了一件事。”
“秦颂在马术俱乐部打工。”
“这个马术俱乐部，钟弈之前也去过。”
慕衍抬眸，眼里显现出一丝凌厉：“是么？这么巧？”
“我确认过，秦颂刚去俱乐部一周，而钟弈已经在岛上了，两人的时间没有交集，应该是不认识，而且秦颂说是网上接的任务，钟弈根本接触不了网络，也不可能。”
慕衍轻问，“秦颂为什么去这里打工？”
南渊回话：“他快毕业了，没有工作，这边虽是兼职，但工资不低，估计是缺钱。”
“知道了。”慕衍没再说话，低头翻着钟弈的行程。
纸面上都是他经常出入的地方，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按照钟弈所说，他如果迫于组织逼迫，替代了他的身份。
那组织对他那么放心么？
这一路，不会派人监视他么？
那在钟弈经常去的地方里，会不会就能找到组织的线索？
还有，这秦颂，真的是表面上这么弱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代替组织送慕衍银行账号？
他只是临时信使，借白清越的手送了个账号，还是和这个组织有别的关系？
慕衍：“查一下秦颂的资金情况，有没有欠债，周边有没有一些可疑的人。”
南渊：“好。”
…
楼下。
白清越将这些话都听了去。
与她相关的信息，慕衍要试探她对他的态度与旁人是否有差别。
这个简单。
与她无关的信息。
他们在查钟弈的行程，钟弈是谁？
也在查秦颂，说是……秦颂和钟弈都去过马术俱乐部。
算了，与她何干。
她的任务是亲慕衍身上的一个部位。
现在，她只想要慕衍身上的一样东西。
白清越在房里等着，听到了慕衍离开房间的声音。
该她上去了。
白清越刚起身，就收到了孟瓷的短信。
之前孟瓷来了，生怕白清越的舅妈要了她的微信。
估计也是怕白清越把她的微信泄露出去。
如今，孟瓷成了诈骗和广告信息以外，唯一一个给白清越发短信的人。
孟瓷：【周六来马术俱乐部玩么？】
白清越莞尔，看来这可爱的友军又要来作妖了。
这次，不知道挖了什么坑等着她。
还有，这马术俱乐部，不知道和南渊提及的是不是一个地方……
白清越立马回复了一个：【好。】
很快，孟瓷就发来了马术俱乐部的地址。
【周六下午四点，不见不散。】
看来，还怕她反悔，回得贼快。
白清越暗灭手机。
她再次集中注意力，听着楼上的声音，确认慕衍已经不在房里了，便出门了。
白清越来到慕衍的房里，这次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居然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
什么东西，在什么方位，都记得很清楚。
慕衍房间进门是小门廊，前面是会客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和浴室。
这些都是连在一起的，像是小套房。
她穿过客厅，直奔慕衍的卧室。
接着，她在慕衍的床上一阵翻找。
枕头太干净了，床单也是。
没有……
对了！还有浴室。
她又掉转回头，去浴室找了一圈，连地上的出水口都没有放过。
也没有……
那就书房吧，椅子背后可能会有。
然而，并没有。
慕衍房里太干净了……
这时候就不方便了。
最后，她开始去窗帘上找，地毯上找，墙角找。
所有细微的角落，都不放过。
终于，她在抽屉缝隙里找到了。
一根头发。
慕衍的头发。
谁说头发就不能是身上的部位了呢？
她二话不说，亲吻了他的发。
“你怎么在这？”慕衍的声音响起。
白清越一颤，手上的一丝黑发旋卷而下，缓缓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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