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夏以渔很踏足的地方。
夏家在本市最豪华的有名小区,这里只有别墅小院,别墅与别墅之间隔的很远,私.密性很好。
这是他们富人的家,是他父亲和那另外两位的避风港,但却和夏以渔没有关系。
他只是暂时居留在这儿的外人,说起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可以安心落脚的地方,他更像浮萍像野草。
但他从来不会沉溺于这种情绪里,也不会抱怨谁,只是偶尔看着别的同龄人那种最普通的幸福时,会想念已故的母亲,会回忆母亲在时,拥有过的糖和夜晚的轻抚。
二楼住着夏父他们一家三口,书房这种重地也在二楼。
夏以渔也不是来过二楼,还差一点也住进了二楼的。
当时有一间空出来的房子,但后妈却说要改成小书房,她的儿子马上要小升初,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空间。
夏父很纠结,夏以渔看出来了,就主动选了楼下。
后来夏以渔很少踏足二楼,一般上去都是因为他犯错,要被夏父喊到书房去训斥。
这次估计也不例外,夏以渔叹了一口气,敲响了书房门。
夏父喊了声进,夏以渔推门进去。
“爸。”
夏父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对他招手,“唉,来了,坐。”
夏以渔愣了愣,看着架势,不像是要说他的样子。
“是有什么事吗?”他没有坐下,而是隔着茶几站着。
“刚刚是顾宁渊送你回来的吧?”
夏以渔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夏波没有在意他不礼貌的眼神,依旧笑的满脸慈爱,“我知道你最近和他交往密切,这可是好事。”
他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继续说:“这是好事,他们顾家虽然有两个儿子,但大儿子从小双腿残废,估计是没有生育的可能,顾家将来产业大概率都会落在顾宁渊身上,他从小也是被作为继承人培养。虽然外人看起来顾宁渊温和有礼,不像是个狠角色,但仔细观察他身边其实没几个深交好友,看似软和其实根本没有人能从顾宁渊这儿得到好处。”
夏父满意的看着夏以渔,“但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顾宁渊他很喜欢你,我不过抱着试试心里求他给你辅导,他不仅爽快答应,还主动提出下半年让你进重点班,如今短短相处几天就亲自送你回家,可见你很讨他的欢心啊。”
夏以渔就算再迟钝也听出这一席话的不同寻常,脸色冷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以渔啊,”夏波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你是我夏波的长子,以后我的产业肯定会有你的一份,将来你读书出来了,可以帮衬公司时,如果你能和顾宁渊相处融洽,我们能从顾家获的几分利益,这可是你的功劳,所以现在千万要抓住顾宁渊这份关系啊。”
夏以渔很少反驳夏父,但这次却没有保持沉默,“你的产业我不会要。我和顾宁渊现在只是普通朋友,未来也不会和他有交集。”
“你!”夏波怒指他,“多少人想巴结他都没门路,他能看上你是你的运气,你不懂抓住机会,还要划清界限,你是有多蠢!”
“就算是朋友,我们也不会牵扯利益。”
夏波彻底被他这句话激怒了,手指着他,“我幸幸苦苦供你吃喝供你上学,让你有这么好的门路,你就这么不知好歹,不懂感恩!?”
夏以渔看着暴怒的夏波,知道他不可能轻易放弃让他去攀附顾宁渊,他现在和他夏波对着来,必然不可能有上风占。
就拿夏波说的好吃好喝供他上学来说,这些承受的恩惠都让他不能去反驳。
所以他垂下头来掩饰抗拒,不继续言语上激怒他。
夏波见他不反驳了,故作忧愁的叹息一声,开始语重心长,“我这不是为了我自己,夏氏也是有你一份,将来还不是到你和你弟弟手上,别这么抗拒,讨好好顾宁渊,未来也是你的好处多一点。”
夏以渔从来没有想过要夏氏一分,也不指望他真的能给自己。
这些话听听就可以,他决定不放在心上,顾宁渊只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去利用这份关系,让他去成就夏氏利益。
见夏以渔又陷入了沉默,夏波以为他应该多少听进去了一点,反正夏以渔姓夏,怎么也跑不出这个姓氏,到头来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跑不了的。
想少年人总是过于看重友情,现在抗拒是怕污染这份感情,但以后总会想通,就也不再多说了。
“行了,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没事就和顾宁渊多请教学习上的事。”
夏以渔沉默的离开了。
开门转身关门,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的便宜弟弟夏清安。
他这个弟弟小他6岁,今年刚上初一,平时两人没什么来往,一年到头几乎不会说话。
夏清安玩味的看着他,“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啊。”
夏以渔不想理他,准备略过他就下楼。
没想到他不依不饶,“你以为巴结到了顾宁渊就万事大吉了吗,我告诉你,夏家以后只会是我的。”
夏以渔冷冷的看他一眼,“我也不需要。”
“话别说太早了,你现在也只是靠着顾家让老爸对你刮目相看,以后等顾宁渊玩腻你了,看你怎么办!”
夏以渔回头看他一眼,眼里有厌恶的冷光,吓的夏清安一个激灵,噤若寒蝉。
夏以渔不再理他,大步离开了二楼。
既然没被发现打工的事,夏以渔依旧照常去咖啡店。
之前顾宁渊对他因为打工而有可能耽误学习的事,表现的有些生气,夏以渔以为会僵持着,却没想到顾宁渊没再表现出不乐意,到让夏以渔松了一口气。
日子按部就班,夏以渔依旧过着没事刷题,有事干活,晚上熬夜写作业的生活。
只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夏以渔神经始终紧绷着,多少会疲惫,而且他一天到晚不是泡面就是直接不吃,营养上跟不上,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头晕眼花的。
还以为低血糖,夏以渔也没怎么放心上,路上买了包子吃,又叼着棒棒糖,觉得缓和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中午吃完饭,这个时间段人不多,夏以渔照旧在站在收银台上写题。
上午一直做事不停,还不觉得有什么不适,现在猛然停了,又开始头晕眼花,腿也发软。
盛栀看他脸色不好,让他去坐着写作业。
“反正现在没什么客人,你去角落去坐会,我帮你打掩护。”
夏以渔好笑,到也没逞强,鬼鬼祟祟的躲开监控到角落坐着刷。
但坐下来,夏以渔竟然犯困了,看题目越看越迷糊,不知不觉就趴下来了,梦里都是各种真题。
可是最后就只剩下一片黑暗,完全睡死过去。
他也根本没去想自己这是昏迷了。
发现他不对劲的还是来送题集的顾宁渊。
他先是来收银台没看到人,就问了盛栀,这才看到角落里趴着睡的人。
顾宁渊走近,这条鱼手里还拿着笔,脸朝他看起来睡的香甜。
顾宁渊在他旁边坐下,侧着头就这么看着他,目光温柔,透着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爱意。
抬手去拨弄他的柔软的头发,又用食指轻轻刮了刮他的脸。
见他一点反应没有,本来还有点好笑,还想这鱼竟然睡的这么沉。
起了逗弄心思,去捏他的鼻子,可这么折腾他还没反应,顾宁渊一皱眉,凑近喊他“小鱼”。
夏以渔依旧没什么反应,顾宁渊这才发现不对劲,轻晃了晃他的肩膀,“小鱼,宝贝醒醒。”
这回夏以渔痛苦的哼哼了两声。
顾宁渊从椅子上站起来,抄起他的腿弯把人打横抱起来。
盛栀看到他的动静,吓的赶紧从收银台走出来,赶紧跟上去问,“怎么了怎么了?”
顾宁渊一刻不敢耽误,边走边说,“具体不知道,我带他去医院。”
盛栀小跑跟上,语气焦急,“我刚看他就不对劲,还以为他只是累了。”
顾宁渊抽空看她一眼,“我没车,你跟着一起来,去打车。”
盛栀也不犹豫,应一声,利落的跑起来,“好我去打车。”
到医院经过急救,还好没什么事,只是比较严重的营养不良,加上休息不够,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打上了点滴,紧急补充营养就没事了。
顾宁渊看着病床上单薄的人,心脏才得以平息,后怕的情绪蔓延,手脚还是有些凉。
盛栀是全程跟着他来的,见顾宁渊眼睛没从夏以渔身上移开,还有刚刚在出租车上,他一句句的轻唤,她已经看明白了。
顾宁渊喜欢夏以渔。
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顾宁渊什么地位,看上夏以渔她一时也分不清是福是祸。
顾宁渊如果玩真心,她不会担心,可顾宁渊这样的人,能有几分真心。
而夏以渔这个呆瓜,看起来冰冷冷的,但是个内里软和的,要是被骗了身心,那岂不是要受伤。
z之前觉得顾宁渊是条人脉,但如果他的想法不单纯那就该想危险性,她总不能让夏以渔跳进火坑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突然顾宁渊出声,“我确实喜欢他,靠近他也是为了他这个人。”
盛栀看过去,顾宁渊说话的时候根本没分半个眼神给她。
“以渔还小,他也和你们不一样。”
“我知道他还小,我没说现在碰他,”顾宁渊握住夏以渔的手,轻轻的在唇边蹭了蹭,“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追他,不会让你所想的事发生。”
“……可我不敢放心,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顾宁渊终于回头,眼神冰冷,“所以要告诉他,让他远离我吗?”
“我……”
“那我奉劝你,别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顾宁渊语气含着满满警告说:“管好自己,别让我做小鱼不喜欢的事。”
盛栀后背发凉,确实顾宁渊这样的人捏死她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她很本不可能有还手的力气。
见盛栀被镇住,顾宁渊语气又缓和了起来,“看得出你和小鱼关系很好,你也是为他好,只要你不多管闲事,你不会吃亏。”
盛栀还能说什么,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威胁又确实满满,她根本没抗衡的可能。
她看向夏以渔叹气,只能他自求多福了。
“你今天不用回咖啡店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盛栀这才回神,她擅自离岗还没和店长说,店长不会一怒之下开了他们俩吧。
“完了完了,我还没下班可不能回去,我得先回去。”
顾宁渊淡淡说:“不用担心,你们老板马上就到。”
准确来说是前老板。
“啊?”盛栀满脸问号。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炸炸呼呼的声音响起。
“哎呀呀,我的小员工没事吧。”
盛栀回头看到了叶谌。
顾宁渊还没来得及训斥来人,病床上的人动了动,眉头一皱,眼看就要醒了。
顾宁渊掐死叶谌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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