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会结束的那一刻，温芮的指尖仍在微微发抖。大屏幕上，霍夫曼与虞景明最后的密谈视频刚刚播放完毕——那个德国男人亲口承认了谋杀温志远的计划，而虞景明则笑着讨论如何嫁祸给自己的女儿。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霍夫曼面如死灰，虞景明则突然暴起，却被早已埋伏的警方按在桌上。温芮看着这个曾经儒雅的长辈扭曲的面容，奇怪的是心中竟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虞清歌站在她身边，尽管肩膀和小腿的伤还未痊愈，背脊却挺得笔直。她们相视一笑，无需言语。
三个月后，马尔代夫某座私人岛屿的白色沙滩上，温芮将椰子汁一饮而尽，满足地叹了口气。"我总算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
"怎么，董事会录像回放看了三十遍还不够证明？"尚瑜瑶戴着夸张的墨镜，正往温妤背上涂防晒霜。自从虞景明入狱、霍夫曼被引渡回德国受审后，这位前保镖似乎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连笑容都比从前明亮许多。
温妤趴在躺椅上，懒洋洋地说："芮芮只是不习惯没有敌人的日子。"她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就像那位虞总，今早六点就起来处理邮件，我打赌她连怎么放松都忘了。"
温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虞清歌正站在浅滩处，海水没过她的小腿。她穿着简单的白色亚麻衬衫和牛仔短裤，未愈的伤腿还缠着轻薄绷带，却丝毫不减她与生俱来的优雅。阳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衬衫，勾勒出纤细却坚韧的轮廓。
"我去看看她。"温芮拿起另一只椰子走了过去。
海水温暖如丝绸，轻抚过脚踝。虞清歌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阳光下她的眼睛像融化的琥珀。"董事会那边有新消息？"
"没有。"温芮笑着递过椰子，"霍夫曼被判了二十五年，虞景明无期徒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故意模仿温妤的语气，"虞总，你该学着放松了。"
虞清歌接过椰子，指尖不经意擦过温芮的手背，像蝴蝶掠过花瓣。"习惯了。"她轻声说，"五年来，每一天都像在走钢丝。"
温芮突然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她们借了岛上的潜水装备，来到一片僻静的珊瑚礁。水下世界安静得如同另一个宇宙，五彩的鱼群在珊瑚丛中穿梭。温芮拉着虞清歌的手，指向一簇蓝色的珊瑚。阳光透过海水，在那蓝色上投下流动的光斑，美得不似人间。
虞清歌的头发在水中散开，像一幅水墨。她突然指向远处——一只海龟正悠闲地游过。温芮忍不住笑出声，气泡一串串上升。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幸福的形状。
浮出水面时，夕阳已将海面染成金色。虞清歌摘下面罩，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谢谢你，"她轻声说，"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感到自由。"
温芮凝视着她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侧脸，心跳突然加速。"清歌，我..."
虞清歌转过头，目光柔软得让温芮忘记呼吸。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数清对方睫毛上的水珠。当唇瓣终于相触时，海水温柔地托着她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祝福这个迟来五年的吻。
回到岸上时，温妤和尚瑜瑶已经准备好了烧烤。看到两人湿漉漉的头发和绯红的脸颊，温妤挑了挑眉："潜水愉快？"
尚瑜瑶则直接举起香槟："终于！我赌赢了，妤妤，记得转账。"
夜晚的海滩上，篝火噼啪作响。四人都有些微醺，尚瑜瑶甚至跳了一支令人惊艳的拉丁舞。温芮靠在虞清歌肩上，看着星空突然说："我想重启温氏茶业。"
虞清歌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可以投资。"
"不，"温芮摇头，"我想从小做起。父亲当年就是从一家小茶铺开始的。"她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我想去云南找最好的古树茶，学习真正的制茶工艺。"
"那我负责包装设计。"温妤举起酒杯，"顺便一提，我和瑜瑶打算合伙开家公司——危机公关加顶级安保，绝对是商界最需要的组合。"
尚瑜瑶笑着补充："而且我们刚接了个大单——保护某位刚洗清冤屈的虞氏总裁。"
虞清歌假装严肃："我的安保费很贵的。"
"可以用茶叶抵账。"温芮调皮地说，引来一阵笑声。
海浪轻拍沙滩，如同时间的脉搏。在这个远离纷争的夜晚，四个女孩终于找到了各自的归宿。
一年后的春天，云南某座茶山上，新建的茶室飘着清香。温芮正在给第一批成品茶打包，包装是温妤设计的简约风格，上面印着一朵蓝玫瑰——虞清歌送给她的冰岛蓝玫瑰，如今已在茶山生根发芽。
茶室门被推开，虞清歌带着一身阳光走进来。"订单又增加了，"她晃了晃手机，"欧洲那边想要两百盒。"
温芮笑着迎上去，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尝尝新批次？"
虞清歌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你泡的都好。"
正当两人温存时，门外传来夸张的咳嗽声。温妤和尚瑜瑶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前者挑眉："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永远都是时候。"温芮笑着挣脱虞清歌的怀抱，"正好，帮我品鉴新茶。"
四人围坐在茶台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地板上。温芮娴熟地温杯、投茶、冲泡，茶香顿时弥漫整个空间。
"说真的，"尚瑜瑶抿了一口茶，"谁能想到一年前我们还在生死边缘？"
温妤碰了碰她的杯子："敬新生。"
"敬新生。"四人齐声说，茶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茶山下，蓝玫瑰在春风中轻轻摇曳。更远处，是无尽的蓝天，和等待她们探索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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