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凝回到酒店就开始发烧,睡着也眉头紧锁,不时说起胡话,甚至哭喊着叫‘妈妈’。
祁承铤照顾着,发现周以凝梦魇频繁,o市的医疗欠缺,周以凝转为低烧,但情况也没好转。他只能带周以凝搭专机回s市,招揽能人,终于等到周以凝清醒过来。
祁承铤把自己整理一番,不能让周以凝看到他日夜不眠的邋遢形象。
他拿着温热的手巾,轻柔给周以凝擦拭脸颊,同时轻声唤着‘凝宝’、‘凝宝’。
周以凝盯着天花板,一直没出声。
过了许久,周以凝又睡过去,祁承铤害怕她又会和之前一样,让助理喊来医生确认情况。
“病人只是在休息。”医生隔着口罩看了一眼沉睡着的周以凝,“祁总请放心。”
祁承铤颔首,没再问些什么。等医生离开病房后,特助过来汇报工作。
祁承铤和特助到旁边的小隔间,听完特助的工作汇报,转而向他提起一件事。
“祁总,你可以找试着找小晏总,我听师弟说,小晏总认识一个能人,可以解决一些身体之外的事情。”
祁承铤沉思,在他看来凝宝这是伤心过度导致的。
但凝宝身边的人,乔伊伊这人很古怪。当初和凝宝接触,他也调查过乔伊伊,过往经历非常简单,看着没有任何问题,但这么一个人却因为接触半年不够的另一个人,就千里迢迢来到周妈身边。
甚至当年的周妈也不无辜,她自己的孩子,能不知道女儿长得不一样?而报告无一例外,说是周爸周妈工作繁忙导致的一系列意外。
周妈口碑佳,没有人不夸赞她力气大任务完成高是车间的榜样,周爸也同样。但事情上,周爸私下打牌,甚至替他弟顶替过。
这些事情他动用关系,多方打听过去二十多年的事情,就是想要清楚当年的真相。
明明是他们的疏忽,不该是凝宝的责任。凝宝是无辜的,祁承铤坚信。
至于打听信息的过程,下属汇报还有几股势力在助力,替他加快调查的速度,他按后再议,等凝宝的事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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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祁承铤得到一个不错的消息。当年带走周妈女儿灵灵的两个人的亲属找到,等血缘验证结果出来,他会告诉凝宝目前的搜索到的情况。
这天下午,特助领着小晏总晏云翊和能人过来。
晏云翊嘴巴不停一直叨叨,旁边瘦弱的人一脸平静,只是衣服有点破旧,手臂摆动的时候,能看到不少补丁。
“这就是我说的能人,我平常叫他大师比较多。”晏云翊介绍,“大师,快看看是什么回事。”
大师颔首,“道友莫急。”
此时的周以凝已经醒来,靠坐着枕头看窗外的景色,而祁承铤坐在旁边,看着周以凝,一点不觉得无趣。
看到大师靠近,祁承铤起身,伸手,“你好。”
“道友你好。”
大师说着,迅速握住对方的手腕,几秒后松开,又往前走两步,快速握住周以凝的手腕,又松开。
因为晏云翊有提前说明过,祁承铤疑惑但也能接受这样的方式,刚才也和周以凝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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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凝其实自我感觉没事,就是不想说话,不想面对现实的逃避行为。
她悄悄观察大师的举动,却在大师靠近那刻,感觉特神奇,浑身轻松好似身处天然氧吧。
但这握一下,可以测出来什么呀?
大师从随身的小包,翻出一个普通品相的玉手镯,递给祁承铤。
“道友身体安康无大碍,贫道赠一副玉手镯,可以静心明目。道友若信得过的话,可以随身佩戴。因其特殊,日常无需清理,无需盘浆。”
眼看祁承铤要拿走玉手镯,周以凝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过,于是两周多没开声说话的她,微哑着嗓音,“我要!”
“凝宝?”祁承铤惊喜,抱着周以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以凝抿着嘴,在祁承铤怀里闷闷说,“我要戴。”
祁承铤连说三个好,顾不得其他,简单确认玉手镯没什么问题,就轻轻握着周以凝的手腕,给她戴上。
周以凝晃着戴在手里的玉手镯,刚才舒畅的感觉又回来了,浑身轻松有劲头。
“谢谢大师!”周以凝已经能恢复如常说话,嗓音也正常了。
“道友不必客气。”
大师说完,就先一步走出病房。
祁承铤给周以凝倒杯温水,让她先一个人待会,他要出去谈点事情。
十几分钟后,祁承铤回来。
和往常一样,先给周以凝按揉手臂和腿部。
周以凝安安静静享受着,等结束后抱着祁承铤,“谢谢你!”
“傻瓜。”祁承铤和她贴贴,“只要你没事,我就安心。”
“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说出来也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周以凝嗯嗯两声,她之前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以前有什么,要么找妈妈,要么憋着。就是和祁承铤相处这两年多,她有事会和祁承铤分享一些,但更多还是在wx和妈妈发信息。
一想到妈妈,周以凝眼睛湿湿的,低着头,“我努力。”
“没关系,慢慢来。”祁承铤安抚她,“凝宝是不是在想妈妈?”
“想啊,好想……”
周以凝躲避着祁承铤的目光,被对方捧着脸也垂下眼帘,只余泪珠沾了眼睫毛。
祁承铤微微叹气,他的女孩要脱离妈妈的怀抱,他既开心又难过。
“凝宝,我们明天一起再去见妈妈,好不好?”祁承铤问,“大师有些事情想要找乔伊伊了解一下。”
“是出什么事?”周以凝紧张起来。
“没有没有,只是有些疑问要面谈。”祁承铤停顿了几秒,“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和妈妈聊一下?”
周以凝拽着祁承铤的衣角,最终点点头,“好,我们也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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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小晏总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爱人太久,当天晚上就搭专机回去,留下大师独自一个人。
据说大师有个毛病,靠他自己是无法独自离开一个地方,所以到时候事情结束,需要祁承铤把他从s市带回去t市。
祁承铤的专机里,周以凝好奇大师的背篓,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在静思的大师睁开眼,摆弄背篓上面盖着的布条,给周以凝看看他自己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
“好好看!”
周以凝以往这类的民族风手工艺品兴致缺缺,但大师拿出来的,她却觉得怎么那么合心意。
“你觉得呢?”周以凝扭头问祁承铤。
祁承铤略微尴尬,他艺术细胞不怎么给力,只能含糊应了一声,“确实不错。”
“但这些只送不卖。”大师重新盖上布条,“只送给真心收下礼物的有缘人。”
周以凝一听,晃了晃手腕的玉手镯,“就像它一样?”
大师颔首,“是的,道友猜对了。”
“我会好好带着。”周以凝甚至立flag,“当传家宝!”
“道友,这倒不必。”
“好吧。”周以凝只好止住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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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再次来到o市。
路上,周以凝紧张得手心冒汗,让祁承铤给她擦了好几次,最后捏着玉手镯,才逐渐平复紧张的情绪。
刚到目的地,下车,就看到拎着采购生活用品回来的周英,还有慢步走在后面的乔伊伊。
周英一看到来人就一脸警惕,乔伊伊拿簪子挽起头发,让周英先回去,不要打扰到此刻还在家里休息的周妈。
随即,乔伊伊看向大师,眼神寒彻刺骨,“半桶水的家伙,也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
大师不为所动,“道友言重了。”
接着,乔伊伊和大师往旁边榕树下走去,然后听到乔伊伊逐渐激昂的话语,周以凝歪头,她怎么听不懂?
什么系统、任务、主神?洪荒之力又是什么东西?他们是在讨论网络小说?
哇塞!她看到了什么!
乔伊伊她飞起来了!
周以凝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到幻觉,乔伊伊不借助外力就能飞起来!?
这是她能看到的东西吗?
她抓紧祁承铤的手臂,想要说话发现自己张不开口。
祁承铤回望她,揉揉她的头发,似乎察觉不到眼前的异样。
周以凝泄气,再抬头就看到恢复如常的乔伊伊,和大师一前一后走回来。
//
乔伊伊走在前面带她们到家,周以凝悄悄回头看一眼大师,大师对她扬起一个并不明显的笑容,饥黄食指放在嘴前无声说了一个‘嘘’字。
周以凝明了,转头回去把刚才的事情忘光光。
乔伊伊开了门,周妈已经醒来坐在客厅的沙发,周英正在给她捶背。
妈妈就在眼前,周以凝想要冲过去求抱抱,却发觉自己走过去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周妈站起来,先一步走去卧室,“跟我来。”
祁承铤捏捏她的手给她打气加油,周以凝深呼一口气,推门走进去。
周妈坐在床旁的小书桌,周以凝坐到她对面。
“妈妈。”
“凝凝,对不起。一直以来是我在蒙蔽自己,你是我的孩子。”周妈紧握双手。
“但我不想再错下去,妈妈很爱你,但你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家庭。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希望,希望未来你一切都好。”
“妈妈,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周以凝慌了,什么话都听不下去,眼泪哗啦啦留下来,抓住妈妈的手不愿松开。
“抱歉,凝凝,我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有英英,有伊伊,其他的我不强求了……”
周以凝滑下椅子,半跪在妈妈面前,抓住妈妈的手恳求:“不要!妈妈别不要我!乔伊伊可以的我也可以……”
“不一样的凝凝。”周妈伸手抹去周以凝的泪水,“乖孩子,别闹,好不好?”
周以凝抽噎着,拼命摇头拒绝。
“我不要,我是不是太乖了,妈妈你才不要我?”
周以凝用力抓住妈妈挣脱的手,“妈妈,如果我不是拐走灵灵的人的孩子,你会赶我走吗?”
周妈一僵,背过身去,“周乾休已经为他的错误买单,我不会再指责谁是谁非。”
“至于伤害灵灵的人,伊伊已经在处理,希望你让祁总不要插手。”
周以凝眼泪模糊望着周妈的背影,她心心念念的母亲,怎么可以说不要见面就不要。
她是错不该出现在童心公园?是错不该无法成为妈妈的骄傲以至于被舍弃?
不知道周以凝在周妈前跪了多久,她恍惚听到祁承铤走进来的脚步声,祁承铤和妈妈的说话声,还有大师和妈妈的说话声,周以凝想睁开眼,抓着越走越远的背影。
“妈妈!妈妈!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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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家人: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光明街胡桐路八号。我爸爸叫程乾休,是一个货车维修师傅,他日常带着大布包和工具箱,身上有一股油气味,但爸爸很干净,会擦干净手才和我玩,把我举高,让我飞起来。]
[爸爸喜欢带我去童心公园玩,看我玩沙子,堆房子,我说这是给妈妈住在大房子,爸爸说笑我只关心妈妈,没办法,我爱妈妈,爸爸对不起。]
[我妈妈叫程希望,她是xx工厂的一级技工,每年的奖状比我拿的多,妈妈真厉害!妈妈工作很忙,但回家第一时间喜欢抱着我,妈妈的怀抱好温暖,我也喜欢抱着妈妈,我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嘴巴厉害,在饭馆吃过的菜,回来给我做一样的,非常好吃,连爸爸都吃不到。妈妈喜欢讲故事,只是我听不懂,我问花花老师,扑里为特是什么意思,花花老师说是你好。花花老师夸我妈妈很厉害,会外国语言。我同意!花花老师这么厉害的,都夸我妈妈很厉害,妈妈就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我叫周以凝,妈妈爸爸叫我凝凝,我喜欢妈妈,超级无敌最喜欢!我要努力长大,成为妈妈的骄傲!]
[小何老师寄语:愿你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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