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上的灯光有多么美丽,一共36颗大钻石,下面还有58颗小钻石,统共能折射出多少道迷人的光线,且又有多少张述白的脸——
陆晓瞪大眼睛,攥紧了手里头唯一能自证清白的被褥边缘,像极了抱紧自己阿贝贝的宝宝,无辜清纯的模样。然而本人散发着柠檬味洗发水的头发,双手刻意带上的戒指,以及紧身裤包裹着大腿,纤□□龙对皮肤做出的反击让她无法睡着。
更重要的是,久经沙场的她明白这一睡应该做出什么结果,并不是单纯的“睡觉”才更为合理。她吐槽地询问自己,人家可是高中生!未成年!甚至连自己是直是弯还没确定好的时候,你就要强行掰弯吗!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有这种阴暗诡异的想法了。她吓得连忙驱散了现在所有杂七杂八的想法,格外单纯地把这一切看作是十分正常的、朋友之间的、临时借个半张床,睡一下。
述清入睡很快,她天生就是个沾床倒的性格,除了对身边莫名出现的人有些不太熟悉,一切都在安全感的阀域内。
“喵”外头吵闹的小猫,不知什么时候从门缝里溜进来,站在两人的楚河汉界之间,慵懒地踩了踩奶,顺便主要向陆晓撅起了自己的妖娆肥硕的腚。“嘘,过来。”陆晓小声地召唤这只生物,眼见这位姿态婀娜的猫儿抖了抖尾巴,将整个人缩在了述清的脑袋边上。尤其是屁股对着她的后脖子,尾巴轻缓有速地,撩拨着沉睡的脸。
这回尴尬了,真真尴尬了。陆晓连忙找到时机,拽住猫的后脖颈子,随着一股柔软的压力,她看到在可爱小猫无辜天真翘尾巴的后面,愕然多了一双探究淡漠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陆晓,你干嘛呢?”述清懒得动,实在是鹅毛的枕头让人离不开床铺,她感觉到自己被某个温热的东西压着,不舒服调整个姿势,结果陆晓竟然抱着一只猫在自己的脑袋上停了下来。
“请不要派一只猫来完成暗杀任务,谢谢。”述清侧头,被困意打败,转头又睡了过去。
陆晓赶忙将手里头的小祖宗安定好,再次躺下不久。就在自己研究头顶的水晶灯究竟是怎么拼凑起来的时候,一只手搭了过来。
紧接着,一张脸搭了过来,凑在了自己的肩头。只要稍稍侧头,就可以与脸的主人亲昵擦过。
只是一眼,述清脸上的毛孔都精准地尽收眼底,而鼻骨的温柔的凸起,眉弓上有个小小的疤痕也被自己发现了。
陆晓的手机亮了亮,彩信里有张照片,点开看的时候,陆晓的眼神愈发严肃。
这一晚,述白睡得不错,早上起来的时候,桌上多了两张条子。一张是姑姑的,说周五下课以后去她公司里开会,一张是陆晓的,说早上有急事,回老家一趟。
桌子上杂乱的菜肴和酒瓶都被整理干净,厨房垃圾也被清理干净,保温盒里面有一份温着的小馄饨,吃着像门口早餐店里的。
······
陆晓一大早买了车票,从遥远的洛市坐车回去,整整五个小时,抵达自己的老家,凉州回音区安鹿县平安村,转了山路,又搭了隔壁村的牛车,碾转一天,终于灰尘仆仆到了家。
家中墙皮凋零,角落上湿漉漉的,爬满了各种困中。
破旧的红色漆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裹满旧袄的老人,头发被社区帮扶的人刚刚剃过。看到了陆晓,眼睛都放了光彩。
“晓晓,晓晓”
陆晓站在边上,没有动弹,眼前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热情,应该是时间太久想念了自己一下而已。
果然,紧接着出门的老头用破锣嗓子喊了声:“晓晓,”将嘴里比手指指节还要短的烟头存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即刻凶狠地问:“你来干什么,没结婚不是不许回来吗?你都多大了,这样子回来,我们都要被人骂死了!”
老太太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赶忙迎了过来,想要拿上手里的包裹。
主人阻止了老太太的动作,冰冷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这里不是钱,婶婶。”
话罢,老太太的动作僵硬了几分,没有去拿她手里的袋子,径直走进了门。
“你是来看阿妹的吗,她这两天精神好点了。”老太太走进去,从房子旁边的土坡里扣了些土,倒进了土灶中,混合着黑糊糊翻炒起来。
进了颤颤巍巍的楼内,二楼阿妹的房间没有窗户,进去的时候陆晓废了老大劲儿,才找到了开关。
阿妹脸色苍白,瞳孔无神,身上用一块黑棉絮团成的东西盖着,看到光亮,她抽搐了下。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呆呆地问:“谁——阿妈,给我点水吧,我快渴死了。”
床榻上的女孩自己舅舅婶婶家,第三个孩子。前两个孩子都莫名其妙的,没有长大,只有这一个,兴许还有点希望。
不过这样看,她也没什么希望了。据婶婶说,这个孩子已经看不见、吃不进饭了。
陆晓的父母因为意外,离开这这个世界。舅舅婶婶理论上说,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过来瞧了一眼。父亲在世的时候,多次提到自己这个哥哥,母亲常常说,要多体谅别人。
如果自己能够帮助别人的时候,更要及时出手相助。
“要死了吗?”婶婶带着手里一碗黑糊糊的饭,送了上来,“村口的活佛说了,初春就能好。这死丫头到了夏天了,地里头正缺人手,她还得费我们的手脚,你说不死了得了吗?”
婶婶瞟了眼陆晓身上的穿搭,城里人就是比旁人好很多。
这个小丫头十一二岁的时候,曾经跪在门口,求自己收留自己。如今,她已经二十多岁,过得真像个小神仙,舒舒坦坦的日子。她就知道,那家人一定给她留了十足十的钱。
“你带她去医院里头看了吗,找到医生治疗了吗?”陆晓蹙眉,房间的味道很难闻,三妹妹周身都环绕着某种难以忍受的味道。“不是不晓得嘛,原先只是膝盖痛,后来手痛,我们叫她忍一忍,小孩嘛,懂什么。后来就吃不进饭,听不见、看不到咯。”
婶婶打量着眼前的人,摊开手,手上纵横交错的纹路:“你好不好带她去看一看?”陆晓没有动作,只从门外面漏出来些许光芒,打在婶婶算计的眼睛里,又漏在陆晓冰冷淡漠的瞳孔中。
“如果我不带她去,你怎么办?”陆晓仰头,看着这个不太熟悉但是给人感觉很差的婶婶。
婶婶怂了怂肩膀,身后的舅舅直接冲进来,将手里的猩红扬起,胡乱飞舞:“不行,我们俩就卖了,或是送了。”
房间里的人都明白,所谓的卖了、浸了,好一点就是送进庙宇里面,那些和尚会养大男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大概率就是被过了个塑料盆,扔进水里。
这样也避免了“杀生”的邪念。
房间内沉默一片。
陆晓愣了会儿,说,没问题,但是自己只能带着三妹去,其他人要去的话得自己付钱。
婶婶和舅舅高兴地破口大骂,一点也没有听到陆晓的话语,只觉得轻松,摆脱了手里的孩子。
她用婶婶的驴子套了个车,慢慢悠悠地骑到村口,然后又拨打了120,经过三次转院,成功将三妹送进了洛城第一人民医院,三妹作为人看人惊、医管医怒的案例,差点让领导层受到上级的批评。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贫血、缺少微量元素,孩子发育迟缓,身体里应该是有长期饮食不干净积累的虫卵,具体我们还要等报告。”
医生的话给陆晓带来了信念,和住院部交押金的时候,也开心了几分。
在陆晓医院和工作室两头跑的时候,述白姑姑的电话打了过来,问陆晓什么时候过去?
“什么时候过去,这话——”陆晓想起来,周三的时候似乎说周五要去述白姑姑的工作室开会,因而马不停蹄地转过去:“洛城太堵啦,您先开始,我给大家每人带份奶茶来。”
旋即,找朋友定了三十杯,又从地库里将电瓶车开了出来,猛一脚上了大道。
陆晓到的时候,述白已经在沙发上翘着脚睡着了,而眼前的人大汗淋漓,匆忙喘着粗气,胸口的纹路变得更加明显鲜艳。
皮肤上的明显的花纹,和本人不怕输的精神映照在一起,化成玻璃房中一个冒昧的要员。
“不好意思,我是陆晓。”
她一边鞠躬,一边将手里一大提的奶茶放在沙发后面,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里,贴着沙发的前面,不敢靠着后面。
冰冷的空调里,陆晓索性去试衣间里换了件衬衫,将自己的衣服用塑料袋封好,挂在了门口。
陆姑姑看了眼陆晓,点点头,继续噼里啪啦讲起来。二十多个模特将会议室中的氧气很快消耗完毕,把一众运营和宣传干的缺氧,因此都被姑姑爆头。
姑姑踩着高跟鞋,手里的策划书比自己的生理期还要熟悉,噼里啪啦一堆问题和修改意见。
“行,就到这里,一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修改后的样品。”
大家立刻拿出材料,纷纷离开,动了起来。几个晚上见过的朋友,直接从奶茶堆里顺了一杯,冲着陆晓眨了眨眼睛。
“你也喝奶茶吗?”陆晓将一个无糖的递过来,述清看上去蔫蔫的,靠着沙发假寐。
述白摘下耳机,看着满头大汗的陆晓,张口询问:“你这几天的工作室怎么一直都是关着门?”
陆晓侧头:“可能是晚上?”心中诽腹某个出去玩了大半月的丫头,“晚上最近我有点事,不开门。”述白点点头,又躺了回去,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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