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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起

苏瑜不知晓其中缘由,只知道宋薄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些。便问:“你仇人?”

他可不想被牵扯到更大的因果里。

宋薄手指默默蜷缩:“不是。”他顿了顿,“是…认识的人。”

“那你为什么怕他?”

自然因为顾起是鬼啊!

虽说自己再一次变成了鬼,可他第一次因为年岁太小时间太短,根本记不清个中细节。就连这第二次,他也不过才做了堪堪一天的鬼罢了,还没从人的思维里完全转换。

但这种宋薄才不会告诉苏瑜,于是他装作回忆的模样,缓声道:“他像是要帮我,却又像是在害我。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清楚。”

的确,他自打遇见顾起,就怪事连连。

苏瑜瞥了一眼熄灭的火堆,又道:“你要报复的对象是他?”

“不是。”宋薄摇头。

虽然经历曲折离奇,但顾起到底也没伤及自己的性命。

没想到夜晚还未过去,就又起了怪事。宋薄靠着大树,略有颓废地仰天望月。

苏瑜:“若真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宋薄:“我也…不清楚。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心里觉得他并非做事毫无目的的人。频频找我,或许有重要的事情诉说,只是碍于某种神秘的力量。”

眸色加深,苏瑜轻声说道:“那个神庙?”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落叶停滞的身影。

“你刚刚说什么?”

宋薄没有听清,却见苏瑜的嘴唇动了动。

叶子打着旋儿,慢条斯理地掉落。

“…没事。”苏瑜眼睛极快地眨了一下,恰巧或者说有意让宋薄发现。

宋薄捕捉到苏瑜的信号,神色凝重。为避免打草惊蛇,他的话语里仍是宽慰,只不过主要的对象还是自己就是:“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你可得好好保护我。”

“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为的就是这个吧。”

“也不全是,但最重要的是这个。”

苏瑜看着月光下宋薄面上诡异的纹路,心尖一颤,却绝非害怕。他说:“你老实交代我一句,你是鬼吧。”

宋薄诧异,他原以为苏瑜应当一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份才对。

“实不相瞒,我确实是鬼。”说完,又瞧着苏瑜脸色不好,莫名产生了奇异的负罪感。他道,“怎么了?是对你修行有阻碍?”

“这......我不清楚。”

狸桦说鬼的阴气重,会吸收生灵的阳气作为养分。我要是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会不会有损我的修为?

但是……我还是得把恩情偿还了。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吃力又不讨好。

苏瑜稳稳心神,可没等他开口,宋薄便主动接了话:“就算有阻碍,你也得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

他瞥见苏瑜震惊的神情,一时间倒是糊涂起来,不知眼前的狐狸是聪明还是单纯。只是碍于习惯,他下意识地笑了笑:“我又没法力,万一哪天何家村的村民一时兴起找个道士要除掉我,那你可就彻彻底底地还不了了。”

“你倒是实诚。”苏瑜轻哼一声。

“我俩的关系不过是被强行绑在一起而已,就相当于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指望你对我能有多好?别说我了,你自己都未必有那颗心。还是现实一点的好。”说完宋薄看向周围。

四周黑黢黢的,虽有明月,但这月时不时地躲在云层后,光线可想而知的暗淡。

宋薄不太想再搞一次火,那钻木取火弄得他手生疼。苏瑜见状只得两指微动。

“哗——”

死灰复燃。

宋薄立即看过去:“你早干嘛了?”

“我总要有点底牌,不是吗?而且,我原先确实失了法力,这点没骗你。”

“但是后来又恢复了是吧?”宋薄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不埋没狐狸的名声!”

“我这就当你夸我啦!”苏瑜笑眯眯的。

那玉佩的温度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炙热,他便是再装作视而不见怕也不行,当即拿起腰间月牙玉佩放到宋薄的面前,闭上眼。

宋薄不清楚苏瑜此举的原因,视线落在面前的玉佩上。

这玉佩说是青色却又淡了点,做工精细,有细密的繁杂的雕刻,左下角更是有一个小小的刻字。宋薄眯着眼辨认,暂且确认是一个“风”字。

此刻玉佩隐隐散着亮,像是儿时夏季晚间的萤火。

没一会,他就看到苏瑜睁开眼,紧缩眉头,第一句话便是:“你最好对我说实话。你怎么鬼气这么重?”

“嗯?”

苏瑜接着解释:“只有死亡多年心存不甘的厉鬼,才会有这样重的阴气。”他的眉心不解,“你在这儿很多年了?”

宋薄心一紧,否认道:“不,我刚到这里不久就被谋害。”

这样重的阴气,便是鬼也能幻化的几乎与常人无异。

苏瑜很明显不相信,可是等他收回玉佩,终究没再说一句话,打算把这个问题揭过。他也不是很想过分深究,踏入别人的因果之中。

“救命啊——救命——”

远处传来人的呼救,苏瑜闻声立刻地站起来,却又回头看了一眼宋薄。

宋薄虽然被这莫名其妙的一眼看得困惑,但仍是淡定地待在原地,说了句:“你去吧。”

“为什么?”

“我没法术也无武功,去了只会拖累你,还是老实待在这里比较好。”

苏瑜眼底的探究重了几分,转而笑了一下,明媚皓齿,煞是好看。

宋薄被这笑容晃了神,随即被困在了玉佩里。

宋薄:“…你想干嘛?”

苏瑜:“我仔细想了想,村子里处处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邪气,你一个鬼实在是不安全。所以,还是一起吧。”

“哼,你知不知道其实我……”看着自己距离那池塘的位置已然过了三尺,宋薄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没有开口般。

“你想说什么?”

“我说,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曾是一位侠肝义胆的书生。对于这种奇异古怪的事情,一向有探寻真相的热心肠。”

苏瑜仗着宋薄的视线触及不到,嘴角向下瘪着,悄悄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那到时候还要劳烦恩公努力搜查。”

“你不做?”宋薄隐隐感觉掉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里。

“主力当然还是恩公的。”苏瑜婉言道。

宋薄咽下口水:“我觉得你的能力比我出众,还是你主导比较好。”

“还是恩公来吧。”

“不不不,还是你来吧。”

苏瑜站定,捏起玉佩领到眼前。那一双眉眼要冷淡就绝不温柔:“恩公确定吗?”

多么相似的场景。黑夜,树林,正是危险滋生的时候。

于是宋薄非常从容地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我,我也就不推脱了。让恩公我来为你露一手吧。”

“这才对嘛!”苏瑜弯起眼睛。

话说那求救者边跑边喊,身后一团黑雾。宋薄看不出这团雾气到底是什么,却听苏瑜低声:“你见过这群小鬼吗?”

鬼?

宋薄疑惑地定睛一看,依稀从黑暗里仔细辨认出几张人脸。只有脸皮却无身体,而且越看越熟悉。

对了,那不是之前抓他的那几个村民吗?

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佯装镇定道:“我不认识他们。”

苏瑜垂眼看了一眼玉佩,旋即抬眼。两指一并,蓝色的光芒自指缝迸发,连带着漂亮的眼眸都映衬得圣洁几分。

他轻念:“破——”

顷刻间,黑雾不攻自破,化为乌有。

求救者见状,猛地瘫坐,只拍胸脯压惊。随后连忙爬起,对苏瑜感激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只有你一个人吗?”

“原先还有两位同伴,可惜——”

苏瑜心中一沉,然后指明方向:“从前面走有一座后山,那里有洞穴,可以连到外面。你速速离开。”

“大师可要除鬼?”

宋薄瞧着那人满眼的兴致勃勃,不由得摇头叹息:你瞎凑什么热闹?刚捡回一条命,还不赶紧走?

苏瑜显然也看出这人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毕竟此人半点遮掩都没有。然而这村子凶险异常,他只是和宋薄在池塘边待了一会儿,里头的鬼气已经浓厚得不像话。

若他真把这人留下,出了什么问题,那才是真正有损他修行。

苏瑜摆正了脸色:“这村中古怪,我一人处理委实困难。你不如替我去向附近的云天宗传个话,让他们协同我一起解决。”

一听云天宗,宋薄就看着眼前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敬佩起来:“原来大师竟和大名鼎鼎的云天宗有关系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想着助大师一臂之力。看来是我自作主张了。我这就去通风报信去!”

说完,扭头就走,兴致勃勃得好似领了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望着那人迫不及待的背影,一前一后的表现反差甚大,宋薄便在玉佩里问道:“这云天宗,名气这么大?”

“我以为你们凡人都热衷于求仙问道。”苏瑜边走边解释,“仙门百家之中,总会有一两个声望极高的宗门。云天宗便是其一。而且云天宗一向明事理,你既然是枉死的鬼,他们想来也不会对你下手。”

又汲取了一点新知识,宋薄消化了一会,开始反驳苏瑜先前的话:“凡人不只是会修仙。”

苏瑜眉毛微微一挑,语气里皆是调侃:“还有做官?”

“你这就没意思了。”宋薄无奈。

好吧,他确实相较于成仙,对做官更有执念。毕竟背负的还不只是自己的那一份。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苏瑜是怎么看透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瞎猜的。你说你是最近才被困在那里,现在又是元和九年,再观你的谈吐举止,猜测你可能是进京赶考的书生,自然不难。”

宋薄一怔,在玉佩里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震惊和落寞:“元和...九年?”

苏瑜察觉到,皱眉道:“怎么了?”

怎么可能是元和九年呢?他分明是元和六年的考生,他不过是昏迷了一下,一睁眼就过去了三年?

等等!要是按照那个水鬼前辈的话,仔细一算,他岂不是只要再熬三个月就可以到地府了?

许是沉默的时间长了些,苏瑜怕宋薄出意外,最重要的是怕宋薄轻生,令这报恩彻底结了死结。

他眼珠一转,有心调动宋薄情绪:“事已至此,不如你我亲自去看看。得知真相,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宋薄可没那个兴趣。要知道他可就剩下三个月的时光便可彻底迈进地府的门槛,从三年变成三个月,这一瞬间的大起实在是让他有点亢奋,都有点不管不顾的架势。

于是他说道:“不必。反正云天宗的人也会过来,交给他们吧。你一个能把自己栽倒进湖里的狐狸,我真怕等鬼到面前你也顺手把玉佩给丢出去。到时候我就真完了。”

目前求稳方是上策!

话刚一说完,宋薄身形一闪,踉跄着从玉佩里出来。

脚下是咯吱咯吱的沙石作响,风声在林间异常清晰。

他喉结滚了几滚,缓缓抬头。

苏瑜浅笑:“怎么不继续说了?”

你这眼神,要真说了,岂不是……

宋薄果断怂了:“我这么一想,真相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们还是先去调查吧。”

“我知道你不愿。但是这或许是我的机缘,我不想轻易放过。”

许是宋薄不情愿的模样太过显眼,苏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知原因,“我来之前寺里的大师跟我说过,说这次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我修炼多年,并不想最终一无所有。”

“我理解。”

思及过往种种,宋薄很能明白那种拼命追赶的过程,更知道绝望的那一刻的苦痛。

苏瑜说:“多谢。”

既然决定探寻真相,宋薄还是鼓足了勇气的。

“我在你身边,你大可不必这样走路。”

“不行!这里诡异得很,谁知道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万一又被抓走,我可怎么办?放心,就一晚!依照修仙之人腾云驾雾、御剑飞行的本事,一晚的功夫,他们肯定能到这!挨过天亮,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苏瑜沉住气闭上眼,努力地迈开腿,咬牙切齿道:“可你这样抱着我,我真的很难走路。”

宋薄心虚地放开抱住苏瑜腰间的手,直起身子,理不直气不壮地说:“我没法力,真的不能走前面!”

苏瑜有些烦躁,他其实不想让阴气厚重的宋薄触碰自己,但他也不好直说,只得快步走着:“我走,我走。”

眼见宋薄还想拉扯自己的衣袖,他立马转身直视着他,义正言辞道,“不准抓!不准碰!”

宋薄:“那万一遇到危险......”

苏瑜扶额:“我保护你。”

他真算是倒了霉,遇见这么个死缠烂打还没一点本事的恩公!要是萧风在就好了,他宁可再欠萧风一次恩情,也不要和这个满嘴谎话的厉鬼纠缠!

宋薄冷不丁受了苏瑜的眼刀子,云里雾里,但是还是装聋作哑地视而不见。

毕竟还有三个月啊。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笑了笑。苏瑜瞧见了更觉古怪,步伐加快。

宋薄看着他走的这般快,欣喜抵不过孤身一人的恐惧,急忙跟上。来到熟悉的木屋,就见到了惨状。

外面的两人鼓睛暴眼,地面一滩干涸的血水。所谓的木屋此刻也被血溅得染红一片,像是枯木中开出的花。

苏瑜小心避开死者,然后推开木门。木屋里有些幽暗,但好在还有月光作灯,大致看得清。

地面是纷乱染血的草堆,还有一块块看不出模样的东西,苏瑜猜测应该是肉块。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重,浓厚的仿佛像浸泡在里面无法逃脱。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直直看着中间瘫坐着,胸口莫名缺失一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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