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深
朱颜看着林浩宇问道“你还不回家?”
“都说了看你睡着看你醒了,你不用考虑我,早点儿睡。”说着,把朱颜的床摇平。
“林浩宇,我想回家了。”明明才一个晚上不在家,竟然有点想家了。
“等你好了,我们就能出院了,我问过医生这周末你就能出院,之后回家静养就行。”
“那你问没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去掉石膏正常走路?”
“医生也说不准,只能看复诊时候的恢复情况。”
“没几天就要开学了,看我这情况岂不是要请长假,万一学校不同意怎么办?我不会失业吧?”朱颜又开始睡前胡思乱想中。
“失业就失业,总比带着伤上班强,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恢复不好,会落下病根的。”
朱颜点点头“知道,要是我万一失业了,你说我要不要考虑下别的工作?”
“你有想做的工作吗?”
“我留学的时候做过翻译的兼职,还挺有意思的,虽然回来之后一直没用,语言退化挺多,但我想如果失业在家的话。可以下功夫系统的复习一遍,笔译应该还是可以的。”
“听起来不错,其他行业不知道,但我们这个行业翻译的缺口还是挺大,毕竟现在各个软件,网站都是需要面向海外用户的,相应的语言的版本必不可少,有的公司会招相应的员工,有的则是找外包,如果有这种稳定的合作资源的话,你在找几个员工办个翻译工作室,收入很可观的。”
朱颜听后眼睛一亮“挣得多?我喜欢。”
看到朱颜‘见钱眼开’的样子,林浩宇笑道“前提是有稳定的合作资源。”
“那我考虑考虑。”
“等明天再想,先睡觉,已经很晚了。”
“好吧。”
第二天林浩宇陪朱颜吃完早饭就去酒店送朱颜家人去机场,朱颜自己去伊先生的病房陪了会儿伊桃,等到刘静雅他们过来才回自己病房。
“你这腿脚都不利索还可哪儿跑。”刘静雅见朱颜自己推着轮椅过来,一边调侃一边走过去帮她推轮椅。
“就在附近转了转,没寻思你们到的这么早。”
“朱老师,腿怎么样了?这是浩哥让我带过来的。”宁思扬说着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腿好多了,今天打了消炎针,林浩宇让你给我什么?”说着打开文件夹。
是打印出来的伊桃自画像。
“这什么画?看着这么压抑还没眼睛。”刘静雅问道。
“是我学生的,麻烦你了宁思扬。”说着收起画,放在床柜上。
“小事儿。”宁思扬摆摆手。
朱颜扫了眼病房茶几上的果篮,对二人道“你们想吃什么自便,林浩宇去送我家人了,一会儿才能回来。”
“你俩这速度够快的呀!都见家长了。”刘静雅一副八卦脸。
还没等朱颜说什么,宁思扬在一边酸道“见家长代表什么?我不还见过你家长。”
宁思扬见过刘静雅家长了?
朱颜闭嘴看好戏中。
闻言,刘静雅没耐心道“宁思扬你别没话找话,要不是你缠着我要送我回家,能在楼下碰到我爸妈?是意外!”
“你都被其他男人纠缠成那样了,我怎么让你自己回家?好心当作驴肝肺,一句感谢都没有,还挨了一顿说。”
“大哥,我那是应酬,是工作,你突然出现打乱我的节奏,你还有理了?”
“朱老师你评评理,一个男人借着酒劲对你搂搂抱抱,明显就是揩油,你已经很困扰了,突然来个人帮你摆脱,你不应该感谢吗?”话题突然引到朱颜这里。
“我说了我自己能应付,你自顾自的出现,自顾自的装作英雄救美,又自顾自的自我感动,这也是骚扰的一种!”
“骚扰?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宁思扬瞬间像是被人泼了一杯冷水一般,可怜的像是受伤的小狗。
转头对朱颜道“朱老师,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公司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说完不等朱颜挽留,头一不回的走了,背影孤独又失落。
“哎……”见宁思扬走了,朱颜拽了拽刘静雅的袖子“你刚才说的有点儿过分了。”
“我又没说错什么!”刘静雅嘴硬道。
“你俩刚才来的路上没捋明白,怎么来这儿翻旧账吵一架?”
“来的路上我俩一句话都没说。”
“要是还在气头上,他干什么去接你?”
“我怎么知道他想什么?”
说起这个,刘静雅还来气的很“上次他去临江找我,我俩就不欢而散,我想着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正好我想让你家林浩宇帮忙给我们公司设计个网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就跟宁思扬咨询了下关于设计网站的事儿,他就说今天来接我,结果一路上不说话,来了又开始翻已经过去的事儿。”
“我也是忍了很久了!”说完,坐下咬了口没洗的苹果。
朱颜想制止都来不及“宁思扬是个骄傲的人,你一直无视他,他当然会更想在在你面前表现,只是没想到会适得其反,不管怎么样,你说话有时候也是挺伤人。”
“这么说……我错了?”刘静雅不可置信道。
“没错,站在你的立场上当然没错,只是如果你不拒绝他的靠近,至少要告诉他如何靠近你,而不是一味的拒绝,让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无从下手。”
刘静雅思考了下,想通了一般的又咬了口苹果,调侃道“这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哈!”
朱颜“……”
“你不去追宁思扬?”
“不去,我来是为了看你的。”说着,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沙发上“林浩宇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好去吃饭。”
“应该快了。”
“你家里人反应怎么样?对林浩宇”
“看着都挺满意的,就连我外公那么挑剔的人都没说什么。”
“哈?外公都满意了,那现在林浩宇已经算半个你家人了。”
朱颜点点头。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刘静雅问道。
“结婚?还没想过。”
“你俩这怎么不按剧本发展,一般来说你发生了这场事故,林浩宇担心的跑到医院,第一次处在失去你的边缘,按照惯例,你清醒之后他应该说‘我想成为你的家人,永远照顾你’之类的话,再顺势求婚,你一感动‘好’,这不就成了?”
朱颜无奈的笑了笑“你可真能脑补。”
话音落,林浩宇走进病房,一边道“你朋友可是说以后求婚由她来,不许我先求婚。”
刘静雅摇摇头,感叹道“不愧是我们阿颜的风格。”
朱颜打断这个话题的继续“回来啦!想想吃什么,咱们去吃午饭。”
“刘静雅有什么想吃的没?”林浩宇问刘静雅。
“我都行。”
“你呢?有什么想吃的?甜的辣的不行。”又转头问朱颜。
“火锅,我吃清汤。”虽然更想吃辣锅。
“医院对面有一家,味道还不错。”
“正好回来给伊桃打包一份。”朱颜道。
“伊桃?你那个学生?”刘静雅问。
朱颜点点头。
“她怎么样还好吗?”
“她没什么事儿,爸爸还在昏迷中,不太好受。”
刘静雅叹口气“这种时候,心里得挺不好受。”
“是啊,不好受,但是怎么说有得有失吧!”
“至少有得。”
朱颜认同的点点头。
吃过饭,刘静雅说自己还没别的事情处理,处理完做晚上的航班的回去,出了饭店,三人便分开了。
“上午你去送我家人,路上我妈妈还给我发了信息,好一顿夸你。”朱颜坐在轮椅上被林浩宇推着,手里拿着给伊桃打包的午餐。
“夸我什么?”
“夸你细心周到,总之好的词都用在你身上了。”
“那阿姨眼光还是不错的。”林浩宇自夸道。
朱颜笑了笑“这句话你可别让我外公听到,不然他肯定会炸,因为找了我爸,我妈可是这个家公认的眼光差。”
“这两天跟外公接触下来,感觉外公没有你说的那么严肃,还挺和蔼的。”
“现在外公不在身边,你说真话也没事儿。”毕竟‘和蔼’这个词还是一次听别人形容外公。
“我说真的,感觉外公是个内热的人,善于隐藏感情,才看起来那么冷冰冰。”说着,林浩宇把手落在朱颜的肩膀上,笑道“你跟外公还挺像的。”
“我?哪里?”
“我们刚遇到的时候啊!你装的那么陌生,让我觉得你真的不认识我,失望死了。”
朱颜“……”竟然是那么久之前的事儿“你和宁思扬还真是朋友,都愿意翻旧账。”
林浩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快到伊先生病房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伊桃随即冲了出来,一边往护士站跑一边喊“医生,我爸爸醒了,医生……”
“太好了,伊先生终于醒了。”朱颜道。
“是啊。”
伊先生病房里医生护士围了一圈,朱颜和林浩宇等在外面,等到人都散去,朱颜看到伊桃紧紧的抱着伊先生哭,伊先生则慈爱的拍着她的后背,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朱颜将午餐挂在门把手上,对林浩宇说“我们回病房吧!”
林浩宇点点头,推着她回了病房。
朱颜回到病房也没闲着,拿着打印出来的画像比比画画了许久,冥思苦想,无从下笔。
林浩宇扒开一个橘子,直接坐在了朱颜旁边,喂她了一瓣,问道“还没思路?”
“思路…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是先画左边还是右边?先画眼睛还是眉毛?”朱颜有比划了几下,将主意打到林浩宇身上“你画画怎么样?”
“一般吧!”
朱颜递过去一张白纸“你画一张我。”
林浩宇拿过笔和纸,坐到朱颜对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低头画了起来。
“你就看这么几眼能画好吗?”朱颜怀疑道。
“当然。”林浩宇十分自信道。
不过两分钟,一幅简笔画完成,林浩宇递给朱颜,虽说只有简单的几个线条,但该有的特征还是有的。
“不错不错,怎么我对画画就一窍不通。”
“慢慢画,肯定能画出来。”林浩宇鼓励道。
朱颜一鼓作气,在空白纸上连画了四五个版本,最后从中挑了一个相对还原伊桃笑起来时眼睛的模样,填在了自画像上。
问林浩宇“怎么样?”
“动漫风和写实风的碰撞,很多元。”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说完,收起画像。
“现在不给伊桃送去吗?”
“不去,伊先生刚醒,两人一定有很多话说,等明后天我再去。”
“一会儿我回家一趟,换身衣服再过来,你有什么需要我带过来的吗?”
“……内衣”朱颜有些羞涩道。
“知道了。”林浩宇笑了笑。
临出院的前一天,杜以诗和杜以博姐弟俩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朱颜和林浩宇刚吃完早饭,就听走廊里一顿嘈杂,声音由远及近,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颜,你怎么样,我刚度完蜜月回来就听说咱们学校的事故,更没想到你和伊桃竟然是事故的受害者!我问杜以博怎么回事儿,他可好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杜以诗放下手中的东西心疼的看着朱颜打着石膏的腿,愤愤的白了杜以博一眼。
“我被关在实验室那么久,我怎么知道!”杜以博回了一句,问朱颜“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林浩宇给两人拿来椅子坐下。
“谢谢师兄。”
“谢谢。”
“你俩先坐,淡定,我没事儿,明天就能出院了。”朱颜笑道。
杜以诗杜以博松了口气。
“那就好,伊桃呢?我听说事故当天伊桃爸爸也在?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杜以诗问道。
朱颜又讲了一遍前因后果“伊先生伤的重些,不过前几天已经清醒过来,正在恢复中,昨天我才去他们病房看过。”
“我想过伊桃妈妈不是人,没想到这么不是人,女儿没了利用价值说抛弃就抛弃,这伊先生也是够懦弱的,该你担当的你担当,不该你担当的逞什么英雄?最后闹的跟女儿不和,看到女儿变成这个样子才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杜以诗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理解任何一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朱颜倒是想开了。
“现在可好,学校砸了伊先生这么个大金主,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我听说,天台屋顶坍塌,里面的水可深着呢!”
“怎么说?”
“校长主张学校接收的学生应该平等,不能只卡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是下面的人不这么想啊!有钱学生少了,可贪的油水就少了,那就只能以别的方式挣回扣,这才有了天台修什么‘发泄屋’的项目,之前行政处的那个钱老师贪的可是大头。”
朱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整个项目都是钱老师负责,果然咱们学校就是个草台班子,校长的想法是挺好,但也不能忘了咱们学校最初的定位是什么,而且学校上下公私不分,贸然整改,校长赞成派只想着怎么能从中捞跟原先一样的油水,校长反对派巴不得他因此垮台。”
“那你俩不会马上要失业了吧?”杜以博贱兮兮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朱颜和杜以诗一记白眼看了过去,他瞬间闭嘴。
杜以诗和杜以博一直坐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朱颜让两人留下来一起吃饭,杜以诗说自己刚到吴中就过来了,还没去杜以博家见叔叔婶婶,答应了跟他们一起吃午饭,朱颜也就没再挽留。
杜以诗临走前,一敲脑袋,递给朱颜一张照片,是那种伊桃被簇拥在学生和老师中间的毕业照“你帮我转交给她吧,告诉她以后这样的晴天还有很多。”
“你怎么不自己给她,就在附近。”
“在校外见到自己老师,还是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尴不尴尬?”
“也是,看我这脑子,那你们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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