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星球因为星球所处的位置,常年气候适宜玫瑰生长,一年四季都有盛开的玫瑰,出口贸易也多以玫瑰为主。
玫瑰星球便以此得名。”
摔得破烂的机甲播放着自带的宇宙百科大全。
谢清越咬着绷带给自己的左肩缠绕止血,并不愉快的心情有些微妙,穿过时光乱流坠落到这颗无名星上,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包扎好伤口的谢清越翻着光脑,果不其然连不上网。
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颗边缘星,不仅有关的介绍只有寥寥几句,甚至没有全球覆盖光脑信号。
机甲的显示器已经损坏,他也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谢清越略微活动了下左手,发现不怎么影响行动准备出舱看看。
——初步判断是不在人口聚集处,但还是早早脱身比较好。
清脆的敲击声传来。
像是有人拿着金属棍试探的敲着机甲外壳,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朝着舱门来的。
谢清越手上收拾物资的动作一顿,并不觉得连光脑都连不上的地方还有人认得机甲构造。
谢清越悄声摸近已经变形的舱门,对方显然也找到了这里。
无规律的杂音刺激着他的耳膜,谢清越清楚现在的自己不是最佳状态,而对方情况未知——
他紧了紧右手上的短匕,打算先下手为强。
要不还是做掉好了,省事。
在对方将要撬开舱门的一瞬间,谢清越嘴上咬着短匕,双手扣住舱门上方,双腿借力迅速蹬向摇摇欲坠的舱门。
“哐当——”
舱门被踹开,外面正要开门的人狼狈的躲开,嘴里骂骂咧咧。
趁他身形还不稳,谢清越借着惯性一把将人摁在地上,坐跨在他的背上,反手擒住那人的双手。
短匕轻轻的抵在那人脊椎上,看似毫无威慑力,但对方一旦有异动,谢清越保证下手绝对能让这人再也站不起来。
“靠!”宁玉哪知道不过一个愣神,自己就被制服在地。
对方一只手反擒按住他一双手,一只手拿着利刃比着他的脊椎,第六感告诉他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他可不觉得对方只是恐吓而已。
宁玉扭过脖子,他到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月亮躲进了云里,微眯着眼的宁玉只看得见那人的轮廓。
一头及肩的长发松散的披着,对方像是察觉到自己在打量他,左手擒住他双手紧了紧,像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说——”
宁玉想着吸引他的注意力好摆脱现在的劣势,却在看请对方脸的时候不由得消了声。
风吹云卷,月光又洒满了大地。
那人及肩的黑发被风撩起,衬得人肤白似玉。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宁静而深邃,居高而下的视角下多了几分肃杀的凌厉。
连月光似乎都在偏爱他,为他镶上了一圈银边。
蓦然间宛若天神降临,不可冒犯。
视线微转,不知怎的宁玉莫名的注意到对方耳垂上的一颗小痣,在月光的照耀下似有似无。
宁玉看的愣神,还没来得及胡思乱想,又被人狠狠一按:“谁派你来的?”
谢清越也看清宁玉的样貌,少见的黑发黑眼让他心下一沉,本打算问完话顺便了结对方,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宁玉愣神。
宁玉气急败坏。
“我说你才是哪里来的,祸害了我家的花田,现在还把我按在地上!”
岂有此理!
简直就是恶人先告状!
谢清越手上依旧没有松,按着人环视了下周围。
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田,花枝随风轻颤,一眼望过去格外空旷,几乎没有藏身的机会。
谢清越将信将疑,手上稍稍放松,抬脚准备从宁玉背上起来。
感觉到身上人的动作,宁玉的腿一缩就蹬地起身。随即一个转身,他下蹲扫腿,想要给谢清越一点颜色瞧瞧。
宁玉动作快,但谢清越动作更快。
几乎是宁玉转身下蹲的瞬间,谢清越便闪身在宁玉背后,直接对着试图扫腿的宁玉背上一踹。
以脸抢地尔。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宁玉:靠!
这次谢清越就没有再客气,右脚直接踩在宁玉的背上,没了什么耐心,语气冷冽:“你是什么人。”
“轻点轻点,我说我说。”宁玉连连应声。
宁玉一一交代,他不过是白日睡过头,才这么晚出来照料花田,好奇的上前来查看,结果被人按在了地上。
“……我父亲之前也是开机甲的,他和我讲过,我没见过就有些好奇。”宁玉试图增加些可信度,“我家就在附近,喏,就那栋。”
谢清越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确实是有一栋独栋的小楼。
“我怎么知道那边有没有埋伏?”谢清越不为所动,虽然周围很是空旷,但是进去了和瓮中捉鳖有什么区别。
宁玉:……
“不是,我还没说你是不是什么好人。”
宁玉有些气笑了,要不是打不过,他会老老实实被压在地上?
谢清越犹豫片刻,觉得对方的话大概能信个八成,将宁玉拉了起来:“对不住,情况特殊。”
“我是一名军人,现在执行任务,可能需要征用你的房子,”谢清越顿了顿,“我们会支付一定的补偿金的。”
宁玉提问:“能拒绝吗?”
谢清越直接:“不能。”
宁玉:“……不信我就不信我呗。”
谢清越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宁玉。
没想到熬夜也熬出事来了,宁玉认命:“走走走,我带你去。”
宁玉偏头看了看谢清越身后的破烂机甲:“这个怎么办?应该不能放这吧。”
谢清越指了指不远处的小三轮:“那是你的车吗,我可以把机甲拆开。”
*
人言不可轻信,谢清越拿出自带的微型扫描器将周围扫过了。
确实是独栋小楼,甚至周围都没有其它人家。
院子一边有一间平房是储物间,楼前是个小小的花园,郁郁葱葱,还有一大片的玫瑰花墙,看得出主人的精心照料。
只是还没到开放的季节,只有花苞热烈的在风中招摇。
拆开的机甲暂时暂存于一旁的储物间,两人便一起进了小楼。
见谢清越去洗澡后,宁玉才松了一口气。
对方虽然自称是军人,说是在执行任务,他偷偷去看着机甲上的编码也不似作伪。
但这边远星有什么好来的?
连星盗都不乐意在这里转悠。
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
宁玉叹气。
这甚至还是他家的屋檐下。
没多久谢清越就出来了,脸颊被热气蒸的白里透红,半干的头发贴着脸颊,还零星的滴着几滴水,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却是宛若一汪湖水般清澈动人。
宁玉心上漏了一拍,合理怀疑这是美人计。
略有些短的睡衣露出白皙的手腕和脚踝,许是鲜有见阳光的时候,宁玉总觉得柔弱的像是随意能够折断一般——
当然不能,今晚就是这双手这双脚把他摁地上。
两次。
甩了甩脑袋,将自己的胡思乱想丢出去。宁玉想起自己今天被摁在地上两次,还是决定冲个澡。
洗到半路,宁玉觉得将谢清越一个人放外面实在心里没底,就三下作五,头发也懒得吹,捋了两把就出去了。
芒草般的黑发滴滴答答,濡湿了衣领宁玉也浑不在意。
宁玉谨慎的将浴室这边的房间都逛了一下,结果最后在厨房里找到了谢清越。
确切的说,是闻着香味一路摸到厨房去的。
实在是有鸿门宴的嫌疑。
但看着菜色不错的三菜一汤,许久没有吃过正常饭菜的宁玉实在有些挪不开脚,特别是看着谢清越拿了两个碗到餐桌上,显然对方还考虑了自己的一份。
宁玉:……
不会下毒了的吧?
谢清越却是没有这么多心理活动,他自觉不是什么恶人。既然打算暂住,当然最好还是友好相处。
“吃饭吧。”谢清越招呼站在门口的宁玉进来。
宁玉一头黑色头发湿沥沥的滴着水,领口处都是湿哒哒的一片,谢清越眉头一皱,习惯性命令道:“把头擦干了再来。”
宁玉从善如流。
你会做饭,你才是老大。
没想到宁玉突然这么听话。
谢清越挑眉,怎么动手后就这么好说话了,原来还是动手最好用吗?
宁玉这段时间在打量他,他也在观察宁玉。
应该确实是本地人——
身手不行,应变能力不行,生活能力不行。
家里经常活动的地方也没有落灰,有一定的生活痕迹,对屋子的东西也很熟悉,不像是临时来的。
看着刚成年的样子,却似乎是独居。
是少见的黑发黑眸,芒草一般的短发乱的像是自己抓了一把剪的。长得还行,有点莽,但也算能屈能伸。
就是好像不动手不行。
谢清越简单总结了下:一个欠揍的小孩。
宁玉又在桌边坐下,黑色的头发像是被毛巾肆意揉搓过一般,毛毛躁躁更像是飞扬的芒草。
有点碍眼。
稍微有点强迫症的谢清越微微捻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旁盛好的汤推了过去。
这里的条件有限,冰箱的半成品和速食较多,估摸着是宁玉不太会做饭。但谢清越素来不爱吃这些,如果是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更愿意自己做饭。
这一餐宁玉吃的简直就是风卷残云,甚至这还是顾及着谢清越在一旁才有所收敛。
太好吃了。
宁玉甚至有些撑。
不怪宁玉这么夸张,是谁啃干巴面包加肉和菜一两年都会这样的。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自己做饭,明明就是按着步骤一步步进行下去的,结果最后结局都是倒进垃圾桶,然后继续啃他的干巴面包。
“我说……能不能商量个事儿?”宁玉悄悄地靠了过来,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讨好,“你之前提到报酬的事情,能不能……?”
谢清越:“你想要提前支付?”
见谢清越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忙及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一部分折现成你来做饭?”
怕这诱惑不到谢清越,宁玉直接亮出底牌:“我全都不要都行!而且不用你每天都做!”
谢清越:……
好卑微的愿望。
“可以。”突然让谢清越有点不忍心拒绝,“给你的补偿还是会照旧,不用担心。”
完全没过到还能鱼和熊掌兼得,宁玉两手一抄,端着碗筷欢天喜地的去洗碗了。
谢清越倒水的动作一顿。
果然还是小孩儿。
事实上谢清越也不放心陌生人来掌握自己的饮食。现下还算空闲自由,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
倒是这宁玉……
谢清越看着哼着歌在洗碗的某人,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想法。
黑发黑眸……
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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