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宁玉撞见何明光带着医生来找谢清越“强制问诊”,才知道谢清越有心因性发烧的毛病。
体温计一量,必须得吃药。
宁玉下楼找药,却发现谢伯还没有睡:“……怎么这么晚煲汤?”
厨房里炉上冒着热气,而谢伯在餐桌旁坐着有些出神。
听见声响谢伯才发现宁玉,缓缓道:“天也快亮了,想着做了小谢晚点醒了可以……你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下来找药,他发烧了……”宁玉又怕老人担心补充道,“吃过药后应该会好些。”
谢伯沉默半晌,终究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近连我身边都有人明里暗里的递消息进来,我知道他压力只会更大。”
他起身去医药箱找药,嘴里絮絮叨叨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回来后我一直在担心他,但他一直说没事。”
谢伯看向宁玉的眼里多了几分疲惫,许是熬夜伤神,比往日多了几分苍老:“……我老了,很多事上帮不上他,幸好还有你在。”
宁玉接过药低声道:“我会陪着他的。”
谢伯拍拍他:“小谢就麻烦你照顾了,等天亮了我也去拜访几个老朋友了。”
“不急的话还是休息后再去吧,”宁玉看着谢伯花白的头发,顿了顿补充道,“他会担心的。”
谢伯点头,等宁玉上楼后又转身进了厨房,炉上的汤呼噜的冒着泡,鲜香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望向窗外,天将破晓,院内的路灯澄光透亮,一草一木都是他精心照料的——却始终少了几分人气。
先生和夫人已经不在了,他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守好这个家。
*
谢清越烧的反反复复,体温升升降降看的宁玉是心惊胆战。
虽然知道这是谢清越的老毛病,找医生也找不到根治的办法,除了折腾人也没什么大问题。
虽然之前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但宁玉还是不放心的直接通宵。
天大亮的时候,谢清越才差不多退烧,宁玉怕一会人醒了,下先去备点吃食。
刚刚下楼,门口却传来一阵叩门声。
宁玉脚下的步子一顿,后知后觉不对劲——谢伯方才只会他要出门一趟,这个时候还有谁会上门来?
开门一看,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才打过照面的秦潭。
看到开门的是宁玉,秦潭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随后开口道:“老师……老师在吗。”
“有事?”宁玉半挡着门,一副并不欢迎的样子。
秦潭事先打了好几个草稿,想着遇见谁都能说上两句,结果一开门见到宁玉直接卡壳了。
好不容易来这,秦潭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了,继续道:“我有事找老师,一直联系不上他……如果他不愿见我,就只有麻烦你转告了。”
宁玉沉默片刻,还是将人放进来了:“进来坐吧。”
两人到了客厅,坐定的秦潭正要说话,只听见楼梯处传来“扑通”一声,听着想什么东西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一旁的宁玉几乎是瞬时像一阵风一般的卷跑了,只留下秦潭在那坐着。
谢清越等自己摔在地上后才意识到自己摔着了,之前一直没吃什么东西,烧了一晚上身体是虚了些。
看着朝着自己走上楼来的宁玉,他没心思想这些,嘴比脑子快道:“快联系秦潭,他可能有危险。”
他在梦里迷迷糊糊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柳家若是为了揽权,前后在军部的动作还是太大了,所以很有可能背后不仅仅是柳家的意愿——而是他们已经搭上“他们”的线了。
之前潜意识觉得只是同星盗有联系,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被惯性思考误导了——谁说只能一处合作?
宁玉哪听得进去,见谢清越自己半晌没起身,就知道这人肯定还没好完。
折腾的起来,张嘴又是替人操心,他又急又心疼:“没好全着急下什么楼。”
谢清越一晃神的功夫,发现自己被迎面而来宁玉直接一抄就抱起来了。
觉得自己被打横抱起来有些别扭,但是确实有些使不上劲儿,也实在不能强求,他只得虚虚的推了推:“还训我来了,我说的话听见没,去联系秦潭那边,注意柳家的动作。”
就是被那小子气病的,结果还那么操心,宁玉有些吃味:“他自己不知道注意吗。”
说完就转移话题,一边将人带回房间:“你在这坐着躺着都行,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将谢伯煲的汤给你端上来……”
说的差不多了,宁玉最后才提及“客人”:“秦潭那边也不用带消息了,他就在楼下,一会儿我同你把电话挂着,你不想和他说话和我讲就好。”
谢清越偏过头去没啃声,也没说好或是不好。宁玉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于是转身下楼。
下楼后宁玉打算去将煨着的汤端上去,看见秦潭站在楼下一动不动的样子,微微挑眉什么也没说,端了汤就上去了。
确保一切妥帖,宁玉才又下楼来。
秦潭听见声响抬头只看到了宁玉,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现在自己没被扫地出门就算不错了。
“……老师还好吗。”
刚才慢一步宁玉到楼梯口,听见老师说的那些,他几乎没有勇气再上前一步。
秦潭没想到谢清越是真的病了,更没想到对方在病中都还记挂着自己。一想到这病可能还是被自己气出来的,心里更是被滔天的惭愧席卷。
宁玉这边耳机里挂着电话,听着那边谢清越对着汤微微吹气的声音,心不在焉的随口道:“还行,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我……我来是因为接到内部消息,说是柳家又异动,很有可能是和外边有联系。”前些日子整顿各个信息网,这些日子才抽丝剥茧些有用的东西。
这倒是和谢清越说的算是一件事,耳机里谢清越没有出声,宁玉就自由发挥了:“到什么地步了?你现在过来安全吗?”
“我偷跑过来的,宫里是替身……”
话音未落,秦潭的光脑一阵响动,便低头查阅起来。而宁玉也听见另一端谢清越似乎接到了什么讯息,正时不时应声。
随即宁玉的光脑一震,弹出谢清越的消息:柳家逼宫,挟持替身。
如此言出法随,绕是有些心理准备,宁玉也是眉毛轻挑——没想到关键时刻,秦潭竟然还挺机灵的,可以说跑的刚刚好。
秦潭这边也了解到情况,虽然事先已经预料到这个局面,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他垂下眼眸,将后面的安排在心里盘算了下,发现若不是一路走来谢清越在帮自己,情况可能会更糟。
耳内传来谢清越的嘱咐,宁玉开口问道:“说说你接下来的安排吧。”
秦潭低声:“老师还愿意帮我吗。”
宁玉反问:“不然你以为你还进的了门?”
秦潭这才有勇气开口,将预备的方案细细道来。
从现有的优势劣势,对内如何应对的各项动作,到后面对外的具体实施细节,看得出来,他是下了大功夫的。
很不错的规划。
宁玉听完后心里默默评价道。
虽然之前的事情是秦潭做的不道德,但是如何做好一个掌权者,都是有目共睹——
他早已不是当初刚刚继任还惴惴不安,生怕行之错步的少年,逐渐褪去了有些青涩的作风。
说完的秦潭却是有些紧张,他计划的有些冒进,甚至很多预期是建立在关键战役能获胜的前提下。
就算是有谢清越亲自坐镇,他也不敢说国内国外都能完全的如计划般进行。
“没问题,”谢清越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我这边能配合,你让他先回去吧。”
宁玉听着却觉得还不够,直接看向秦潭问道:“你确定能给他足够的指挥权吗。”
倒不是他好大喜功,只是事情在那里,万一秦潭还是心存芥蒂,前后言行不一致,对谢清越有所忌惮,最后腹背受敌的还是谢清越。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没有这件事,秦潭真的能完全信任谢清越吗。
“能,”秦潭应声,“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在先,我只从帝国利益出发——同样,为了帝国你们不用担心我有什么其它动作……而且事先我会给老师足够的保障。”
“别说的比唱的好听。”宁玉呛声后被骂了又改口道,“哥说他知道了,这里也不是很安全,你还是尽快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秦潭听着这话就知道是谢清越的口吻,心里难免有些窃喜对方还没有完全不肯理他。
也知道自己在这待久了对老师不好,况且现在柳家逼宫闹得沸沸扬扬的,他还得出面稳住局面,便起身离开了。
等送走秦潭,宁玉才三步并两步上楼。
挨着谢清越坐在床上,宁玉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你对他可真上心,他都那样对你了。”
谢清越半靠在床头,没有接话。
心里叹了口气,宁玉看的明白:“其实你没有怪他是不是。”
“真说一点没有那是假的,”但秦潭只是在维护他的利益而已,谢清越回避着宁玉的视线,语气落寞,“……只是我本来可以再见她一面的。”
——像秦潭当初有异的神色,像秦家偶尔唱反调的行为,像那些有些异样的数据……都被他忽视掉了。
宁玉握住了他的手,静静地坐在一旁。
谢清越就是这样的人,到这个时候都没有选择迁怒他人,是对现在的秦潭,也是对当初的自己。
谢清越自顾自的说着:“是我教秦潭一路上要舍弃一些东西的,只是没想到……”
被舍弃的是我。
指尖触碰着宁玉的指尖,略高的温度传了过来,不知怎的谢清越突然想起昨晚对方含着指尖给自己止血的事。
濡湿的触感似乎隐隐还在指尖萦绕,不妙感觉又漫上了心头。
谢清越有些心慌的抽出手来,对方似乎作势要追,他只顾的脱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会这样吗。”
我回来了!
谢谢大家还在!
现在暂时有空了些,
但是码字速度也慢了不少(虽然本来也不快)
最近先努力隔日更,
根据这两天码出来看应该是可行的
知道看连载的不易,
但前段时间确实有事,
而且没想到事情比我想的多,
剧情点也在转折了,
也在琢磨怎么叙述比较好,
一来二去就到现在了。
但断更实在不好意思
后面我还是想尽可能保证更新,
谢谢大家![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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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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