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言玉直接以修罗殿的“摄灵吞噬术”对江欣发起了攻势。
一片黑色的漩涡在空中骤现,巨大的吸力将覆盖在擂台上的寒冰从地上拔起,瞬间裂成碎冰,便没入旋涡之中。
“寒霜禁令也就这点意思?”关玉言讥讽道。
九幽谷的“寒霜禁令”确实名动九洲,不过江欣刚习得不久,与玹婳谷主有天壤之别。
若是玹婳在此,一招“寒霜禁令”,便可令绵延数百丈的山崖峰谷都覆上冰雪,山河为之一寂。
台下响起唏嘘声,江欣脸色一白,眉间怒意浮现。
她衣袖一挥,两手掐着手诀,指尖一个朝上一个朝下,靠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全新的手印。
冰白之光交汇,瞬间形成无数的尖刀冰锥,倏地浮悬空中。
台下唏嘘声未落,又响起惊呼。
“这是九幽谷的‘冰刃’!”
“‘冰刃’一出,锋锐四方呀。”
“但是施术之人并非玹婳谷主,神女还是年轻……”
早晨的云气已经散开,笼罩在叠翠山谷四周的雾气已经消散不见。
此刻,四十八重清音铃齐齐响动,铃音弥漫山谷,擂台下的窃窃私语的声夹杂其中,让人难以辨别。
然而江欣却听的一清二楚,她紧咬牙关,心中愤怒和难堪都化作“冰刃”,犹如离弦之箭射向关玉言身处的位置。
同时,江欣抬起左手,她掌心处泛起透明波纹,四散而开形成一道防御幕墙。
攻防兼备。
关玉言见状,嘴角扯出了一抹嘲笑。
“砰砰砰!”
然而,“冰刃”撞向黑色旋涡时,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的一空,无影无踪。
刀剑似的冰刃消失得如此之快,预想中激烈的打斗根本没发生。
江欣见状,瞳孔一缩,不由得出声问道:“你是何境界?”
关言玉莞尔一笑,道:“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晚了点?”
江欣是金丹后期,放眼九州,与她差不多岁数的这一辈修士里,极少有人能越过她。
简而言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一辈修士里的天花板了。
水系单灵根,十万里挑一,又得玹婳亲自教导,要说日进千里也不为过。
根据江欣掌握的信息,关玉言一年前还是金丹中期,而眼下的比试,却与江欣预想相差甚大。
江欣看不出关玉言的境界,难道她已经到达了元婴境界?
不,不可能,关玉言只是双灵根,即便是单灵根,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内有此突破。
关玉言见她神情,冷笑了一声,“神女莫不是觉得这九州只有你一人独占鳌头?不许其他人有机缘?”
“这,怎么会!”江欣被说中了心事,纵然她心思九曲弯折,此刻脸色也不由得泛起些红晕。
“既然如此,再领教一下我这一招!”
关言玉说罢,五指朝上,在空中如利爪般弯曲,以她手心五指为的中心,灵力急速旋转,一道黑色的闪电自掌心形成,黑雾倏地从闪电中溢出,朝着四周扩散开去。
擂台中央再度弥漫了黑色的雾气。
江欣急速后撤数步,不愿被那这黑雾沾染,然而黑雾扩散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已缠上她衣带。
黑金色的流光从黑雾之中腾起,如同灵蛇一般在擂台上勾勒出阵法。
下一瞬,金光乍现,“梦魇幻境”一结阵,江欣瞬间落入了其幻化出梦魇。
斑驳的树影在月色中摇晃。
水榭内的琴声却在继续,还夹杂着少女们银铃般的嬉笑声。
一位妇人在距离水榭不远的回廊停下脚步,神色严厉:“欣儿,一定要记得为娘交代你的话!只要与王家公子生米煮成熟饭,这桩婚事就成了!”
被叫做欣儿的少女模样乖巧,轻轻应道:“阿娘放心。”
等欣儿再回到水榭时,一位面容娇俏的少女不悦地看着她,语气不善道:“你去了何处?莫不是又去勾搭什么公子?”
欣儿心中恼火,她最恨被人轻贱,即便是庶出,身份低微,可她也不是随意被人羞辱的玩意儿。
这些人嫌恶她,戏弄她,羞辱她,以后她定然要加倍还给他们。
欣儿露出些委屈又腼腆的笑容:“姐姐误会了,我刚去厨房拿吃食。”
说着,就将手里的食盒放桌上,抬出一碟碟糕点。
这原本都是下人的活计,可欣儿做了,周遭的人却露出满意的神色。
场景一转,来到了离水榭不远的花园假山处。
一身华服的年轻男子没走稳,前栽了一下,欣儿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
可她扶的如此之近,远处一看,更像是两人相拥而抱。
“表哥当心。”欣儿乌黑的发丝悄悄滑入他指缝间。
场景再一转,来到了厅堂之上。
欣儿衣衫不整的跪在石板上,中年男人骂够了,忽然一脚踢上了她的肩,将她踹往后摔去。
欣儿满眼惊恐,半扑在石板上,少顷,她才回过神,眼角噙着泪,声音颤抖地说:“爹爹,女儿什么都没做,明明是他……”
江知怀不管欣儿说了什么,当即破口大骂道:“贱人!不知廉耻!我江知怀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四周谩骂声不断,嘲讽、讥笑、幸灾乐祸,声声不断。
欣儿头痛欲裂,心中恨意滔天,恨不得将这房内的所有人都杀光!
而梦魇外,一道寒光忽然从远处疾驰而来,刹那间刺碎了擂台上的黑雾。
厅堂上的人瞬间被揉碎,幻象散化去。
江欣痴愣愣的站在原地,眼中无光,眼底已经泛起血色——这是火入魔之兆!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她眼角忽然滴落了一滴泪水。
“这场比试到此为止!”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玹婳赶了过来,将江欣从擂台上牵下,朝寝斋快步离去。
江欣想起昔日所受的凌辱,抱着玹婳放声痛哭。
这边是她的心魔,她难以越过的障碍。
若非如此,水系单灵根的她,为何数十载过去了,还停留在金丹后期。
爱慕江欣的人繁多,而她却只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
而另一边。
昏黑的天空和灰沉的大地,魔气缭绕,连月辉都透不出,只有一道朦胧的月影在空中。
周遭都是狰狞诡异的建筑,漆黑的外观,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飞檐翘角,斗拱交幢,处处都雕刻着牙呲目裂的恶鬼和穷凶极恶的魔兽,极寒之处,还挂着高矮不一的冰棱。
这些建筑的中央,高高地耸立着一幢四五层楼高,通体漆黑的锥形建筑——九魔殿,统治和俯瞰着整个城池。
这便是酆都鬼城了。
云赫一袭赤金腾云纹的立领窄袖黑袍,站在酆都鬼城北面的一处空地角落,他没有半分动容的看着脚边跪着的云凌,眉眼间尽是冷戾。他的耐心和温和像是已脱落的面具,在这魔气缭绕的酆都鬼城中,露出了他的极度冷酷和冷血。
他忽然蹲下去,攥紧云凌的衣领,“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不惜勾结魔修来诬陷为兄?你以为,我身败名裂对你有什么好处?”
云凌浑身颤抖,“兄长,我错了!我……我错了……我没想到他们……”
“他们如何?”
“兄长,是他们诓骗我!我鬼迷心窍!”云赫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他们和我说卫逸死了,卫氏也靠不住了,如果我不能接任天机宗传人一位,即便与卫佳成婚,也难以保住卫氏手中的灵脉,到时候,那什么……怀璧其罪,我恐怕连全尸都保不住……”
“兄长……兄长……救救我,谢尘也死了,我……我……”
云凌并非愚蠢无知,至少他还知晓自身处境不妙。
云赫面沉似水的问道:“谁告诉你卫逸死了?”
“我、我我也不知,有、有人传了一道简符给我,上面写着‘卫逸身死’四个字。”云凌胆战心惊的解释道。
谁知话音刚落,云赫背后就扑袭来一道寒风,他拎起云凌,侧身闪避,却不料头顶又抽来一条寒冰铁锁。
云赫直接伸手,有力的手腕直接将锁链从头顶拽到身侧,拿个了稳当。
灵力裹挟铁锁,“咔”的一声,将寒冰铁锁震碎,碎渣落了满地。
云赫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寒声道:“不走了,有人来欢迎我们了。”
无数的魔修从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两人包围在中间。
天机宗说要派弟子来魔域探查,而来的人,就是云赫。走这一遭,一路上诡异之事数不胜数,简直像有人专程在给他下套。
云赫眼眸一抬,瞧见不远处,魔气缭绕的夜幕中,走来一道妖娆的身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