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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世界的家

“我是东北制片厂的道具,十几岁就跟着师傅学艺,干了三十多年了。”

钟熠本来还担心老爹会把家底给人交代了,一听这话,稳了。他把脑袋对着窗户去看外面的窄街、矮楼,防止自己的偷笑被沈万池发现。

他爸还学会骗人了,明明不是干机械的嘛。

“孩儿他妈是我们同一个厂的化妆,和我差不多的资历。”

这更假了,他妈明明是老师来的。

不管钟熠信不信,沈万池是信了。钟爸还掏出钱包,给他看钱夹里的全家福,“您瞧,这是小熠七岁的时候,我们在厂子门口拍的照片。”

照片里是相依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后头的背景处,“东北电影制片厂”几个红彤彤的大字令这一家又生出了根正苗红的意味。

沈万池点着头,肃然起敬,“那您对我们来说是前辈。”

酒就这么被他捏到了手里,“大哥,我再敬您一盅。”

钟爸和他干杯,被酒辣得龇牙咧嘴。

钟熠不干涉他爸唬人,等菜上了,他拿了个小碟,自己从一盘日式烧肉里分出来一些单独端着吃。

他的这个动作被沈万池看在眼里。问:“我忽然发现,小熠不像是东北长大的孩子,他没咱们那儿的口音。”

是啊,钟熠这时候也想问了,怎么刚才他那准考证上写的是东北呢?

钟爸道:“嗐,这就是我和他妈妈的不是了。”

眼睛上挑,陷入回忆。

“他出生后,央视就开始筹拍四大名著。您约摸也听说过,那段时间几个组使了各种法子往全国的单位里要人,我和他妈妈就都被借调走了。”

“我们家爹妈死得早,没法子,只能把孩子送到他姥姥那儿去养。他妈妈是湘省人,大约他初三那年吧,他姥姥去世了,我们的工作也重新落定,这才把孩子接到身边来。”

钟熠还想,他爸故事编得不错,结果一抬头,望见他爹眼睛都红了。

钟爸这个时候也正好回望过来,他冲儿子一笑,道:“也是这个原因,我们家小熠明明成绩不错,就是铁了心地想去学表演。”

沈万池猜道:“孩子大约是想着只要自己上了电视,就能够让父母时刻地看见自己。”

钟爸只要想到儿子这几年在家里生活的生疏和小心,又想到最近半年好不容易熟悉后的亲密,就忍不住闷着头灌了口酒。

满满一杯,尽是中年人的苦涩。

那表情,那动作,让坐他对面的钟熠都看呆了。

简直是能纳入北影教科书式的表演。

98年的老爸这么能演吗?这基因能不能多少给他遗传点?他要有这种天赋就不会挨骂了。

面对钟爸的有感而发,沈万池也是一阵唏嘘:“大哥,我能看出来,您是个疼孩子的。”

钟爸摇了摇头,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好:“孩子生下来了,父母就得花心思养,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呢?人孩子愿意来到这世上,可不是为了还债受累的。”

又干了一杯。

抬头,钟爸看着儿子,越看越舍不得。

“老弟,我也不瞒您。虽说我们小熠是职工子弟,可他从小没接触过表演。因为这个,我们来北平之前也就只是稍微拜托朋友给他做了个考前突击。”

他唉声叹气地说着:“表演这行,太辛苦,太累,我和他妈妈是不支持他干的。可孩子铁了心,我们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北影试试。今天是二面,他刚考完,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对比钟爸话里的忐忑,沈万池十分自信,“您太内谦了。说句实在的,我觉得就凭咱们孩子这脸蛋瓜子,也没有哪所学校愿意错过他。”

“真的?”钟熠难得开口,只为了让心情低迷的父亲重新打起精神,“那我明天就去报中戏了。”

钟爸笑着瞪了他一眼,“跟人瞎贫。大哥哄你玩你也信?”

被批评,还是在外头当着陌生人的面被批评,钟熠没当回事。

他现在已经不是年轻人的心态了,他不要脸。再说他刚才确实是在插科打诨地瞎贫。

北影二面都快结束了,人中戏还能等着你?

他低头正常地吃着东西,模样轻松,没注意沈万池又看了他一眼。

这孩儿性格真好。

钟爸重新摆正心态,跟沈万池干了一杯,说起了他当时跟着人干剧组,去了《红楼梦》又去《三国演义》的事。

“那时候真是跑断腿,受尽了累。条件差的不行,有时候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胃病都饿出来了。”

钟熠听着钟爸忆往昔的桩桩件件,那些从未听说过的新鲜事让他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

钟爸说,《三国演义》里演刘备和诸葛亮的演员叫熊易贤、舒良弼。

钟爸说,《红楼梦》里宝黛钗的演员分别是闻旷、虞灵、邓蕊华。

投桃报李,沈万池也说起了他跟着邵伏榕跑组的故事。

一部没听说过的叫《如歌如梦》的电影,邵伏榕因此拿了湾省电影节最佳女主角金奖,从籍籍无名的大二学生,一飞冲天成为炙手可热的新人演员。

钟熠放下了碗。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某种荒谬的可能,令他食之无味。

世上就是这么巧,几句谈话,让钟熠发现他回到的这个98年,好像不是他原来熟知的那个世界。

他前世听说过一种说法:人这一生会做出很多种选择,每做出一种不同的选择,就会展开一条新的不同的人生。

比方说,来自南方的母亲因为下乡去了东北东北制片厂,从而和在厂子里做学徒的父亲结合,导致这个世界的钟熠在1991年呱呱落地,从而开展出新的人生。

就像这里同样有四大名著,可是扮演那些角色的人再也不被他耳熟能详。

就像他对北影面试的考官感到陌生。

就像他不认识如今已是家喻户晓的邵伏榕。

1998年出生的“我”变成了1981年出生的“我”。

1998年的钟熠死了,又来到了1998。

那么原来的1998钟熠去了哪里?

是灵魂的穿梭还是精神的融合?

我还是我。

我还是我吗?

在钟熠的大脑进行关乎哲学思考的时候,沈万池跟钟爸讨论了很多,只为接触。

钟爸也跟沈万池聊了很多,只为了解。

他们二人对对方的目的都很清楚,可没一个人把话说穿。

这是属于成年人的默契。

等酒喝完,饭吃足,沈万池主动结了帐。

一向讲礼的钟爸却没拦。

他们在饭店门口分别,口袋里多出来的是对方的呼机号码。

“走吧,回了。”

为了方便儿子艺考,钟爸提前在北平租了三个月的短租房。离这儿不远,走路小二十分钟就能到。

钟熠不敢再和父亲平行,他把手插在上衣兜里,走在父亲身后,做起了小尾巴。

钟父不觉有他,自然地念叨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复试已经考完了,三试能不能进咱们就听天由命了。对了,还没问你,今天你发挥得怎么样?”

“挺好,我还跟考官老师聊上了。”

“你可甭掉以轻心,你忘啦,你妈找人问过,那几个考官里可有你以后的班主任,还有表演系的系主任。”

钟熠回忆了一下三位考官的长相,觉得坐中间的那位老太太最像。

他晃了下神,突然赶在父亲开口之前说:

“爸,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梦见啥了?”

“梦见咱们家变了。”

儿子这么大了,还愿意跟自己说他做的梦。钟爸幸福地眯了眯眼睛,主动向他了解,“说说看,变成啥样了?”

钟熠想着上辈子的事,“你和妈都成了湘省人,并且没有从事文艺工作,而是开公司,教书,和我一起生活,看着我一起长大。”

钟爸以为钟熠又是在遗憾那段留守儿童岁月,不免难过,“你梦里就没有你姥姥?”

“有啊,还有姥爷,还有爷爷奶奶呢。”

如果可以来首音乐,钟熠想,他一定要大声唱出那句:“我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

前世他去世了,也不知道父母怎么伤心呢。

那么今世的父母要是知道他不是那个亲手养大的原装的孩子,又会怎么难过呢?

钟爸也惆怅了起来,“你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你愿意他们活着,他们肯定特高兴。”

钟熠从这句话里也品味到了父亲的失落。

这个世界,不仅“钟熠”没有那么幸福,钟爸的生活也是不完美的。

他的心情不由得变得沉重,连眼里都注满了浓浓的忧郁,“爸,您说,要是咱家变成那样,我还是我吗?”

钟爸问:“你梦里,爸爸妈妈还是你的爸爸妈妈吗?”

钟熠赶忙回答:“当然是了。”

“那爸爸妈妈生的钟熠,不还是那个小钟熠嘛。”

钟爸笑笑,回头瞥了他一眼,“别多想,多想伤心,伤脑。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大老爷们说这话,钟熠有些不好意思。

“爸,我都三十了。”

钟爸不去考虑这话的背后,就对准这话的含义,“三十了就不要爸妈了?我告诉你,你四十岁也是我儿子。”

这话十分温情。

钟熠也不再忐忑。

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他仿徨,他迷茫,只有家人能够为他提供安心的港湾。

钟爸见钟熠笑了,就知道他没事了。他伸手薅了一把他的脑袋,把他拉过来一起平行着走,“今天的饭吃得开不开心?”

“嗯——别动我头发,做了造型呢。”钟熠低着头弄了弄刘海,又问他:“还没到中午你就跟人喝酒,你难不难受?”

钟爸拍了拍胸脯,“爷们儿身体好着呢,这才哪到哪?喝着玩而已。”

他扫了一眼大街,只觉得路边光秃秃的枝丫看着荒凉,“外头也没啥好玩的,咱们待会儿回去了,猫着睡觉。”

钟熠道:“我不要,我想看书。”

“嘿,就知道咱儿子最用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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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世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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