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安冲他笑笑,下一秒听见江禾说:“安哥,gogogo!”
周羡安踩下油门,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安哥很像某只鹦鹉的名字吗?”
见江禾没反应过来,他循循善诱:“科学研究表明,你对一个人的称呼,可以决定着和这个人的亲近程度,江禾,你还要叫我安哥吗?”
江禾眨巴着大眼睛,没听懂。
周羡安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他只能斟酌着说:“虽然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但是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叫你大名?”
周羡安:“……”
他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看向江禾,发现他绝对没有一丝开玩笑或者打趣他的意思,而是非常认真地在苦恼答案,又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回应变得有些紧张,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圆回来才不至于让气氛降下去。
周羡安在心底叹了口气,太真诚的小孩确实自带光圈,让人移不开眼,但这样的小孩也越容易稀里糊涂送出去一颗真心,他的那个暗恋对象能稳当当地接住他么?
江禾还是试探:“要不周哥?”
“跟包工头似的,”周羡安笑起来,“就叫我全名挺好。你听没听过一种说法,越熟悉、越能开得起玩笑的,越是叫全名。”
江禾回想一下,惊讶地瞪大眼睛:“好像真是这样,我只会叫很熟的人全名,不怎么熟的就去掉姓,再不熟的就姓加上职务。”
周羡安说:“嗯,所以你叫我全名吧,我想和你熟悉起来。”
“这个要求一定满足,”江禾打了个响指,情不自禁笑起来,“以后上节目我罩你。”
周羡安忽然蹦出一句粤语:“多谢大佬啦。”
他们俩相视一笑,半晌后座传来一道别扭的声音:“那你们也叫我大名吧。”
车厢内静了几秒,很快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衣兆白拉下口罩,红着脸瞪了眼江禾,又看向旁边同样笑得不能自已的周羡安,抿着嘴唇,竟然也笑了起来。
到超市的时候分针也才走到十五,江禾和衣兆白直奔家居用品区,买不到合适尺寸的帘子,最终只能拿了个稍大一点的遮光帘。
路过零食区,江禾就像掉进油箱的小老鼠,左右看看哪个都想拿,又哪个都纠结。
周羡安推着购物车站在他旁边,从他手中抽出两包薯片,一同扔到购物车里:“纠结不出来就都买。”
“你知道吃一口是多少大卡吗!”江禾捧着自己的心装哭,“就算你知道,但你知道我吃一口需要做多久的心理建设吗,怎么能不好好选择!”
周羡安看着他:“做什么心理建设?”
“说服我的良心,”江禾说着,又扔进去一包原味薯条,“让本来就很脆弱的良心更加雪上加霜。”
周羡安又想笑,但刚才在车里大笑的时候,他嘴角的这颗钉子好像有点往外掉了,碍于不想让他们担心,没有及时处理,现在动一下嘴角都感觉钉子在往外呲,随时要掉。留下个肉色的孔洞还是不太好看的。
因此他只能扯扯嘴角,问:“虾片吃不吃?”
“……吃,要那个蓝色包装的。”江禾看了他几眼,觉得他表情有些奇怪,再仔细看,嘴角那颗让他不敢直视的钻石好像要掉了,这是多少钱啊!
别的他都可以装不知道,但涉及到money他就绝不能坐以待毙了。江禾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周羡安,你这颗钻……这样戴对吗?”
周羡安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钉子都快掉出体外了。
实在没办法,他摸出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对准自己的下巴,把钉子重新塞了回去,才看向江禾:“这样对了吗?”
“应该吧,这样看着不会随时掉,”江禾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周羡安还以为他会关心打孔疼不疼之类的问题,结果他张嘴问了个最关心的,“这是真钻石吗,值多少钱啊?”
周羡安:“……是真钻,平分到每个,我没算过,我当时定制的是一套。”
江禾羡慕地问:“一套几个啊?”
周羡安默数着说:“一共七个,还有个小钻的,戴着玩,好像找不到了。”
“七个?哦哦你替换着戴,”江禾路过衣兆白刚才站的地方,拿了个他看了最久的果冻扔进车里,头也没回地继续说,“怎么不凑个整数,好听。”
周羡安把他扔进来的东西一样样摆好:“不是换着戴的,就是一套,我就打了七个孔。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有时间去凑个整数。”
江禾:“……”
或许是他表情太震惊,周羡安没忍住想让他更惊讶一点,伸手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位置:“这里这里都有,本来想试试蝴蝶的那种人皮扣,后来觉得埋钉太疼了,还是算了。”
江禾嘴巴张成“o”型,很慢地抬头看他:“你好牛……但这是六个,还有一个在哪里?”
周羡安不知道想到什么,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你猜猜?要是有机会你能见到它,你会喜欢的。”
就在江禾还有点发愣没听懂的时候,弹幕已经炸了:
“我靠是我想的那里吗?他入珠了是这意思吗!!”
“江禾你跟了他可算有福了……苟富贵勿相忘……”
“这就是成年人恋爱吗,车速好快”
“但另一位主人公明显开得学步车,我打赌江禾没听懂”
“没听懂 1,周羡安你看着江禾这张纯情小脸也能说的出口吗!”
“谁能提醒一下他们这是直播,不是法外之地”
全年无休的李青柏,趁着开会间隙随便点开超市小队的直播间。刚一进去就被满屏的虎狼之词糊了一脸,他越看心里焦躁感越盛,眉头也逐渐皱起来。
且不管江禾和周羡安话赶话说到了哪里,只看周羡安的眼神就很有掠夺感,偏偏江禾像个无知无觉的棒槌,还一直和他凑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李青柏看了几分钟,想起昨天晚上在院子里看到他们俩的那一幕——并肩坐在秋千上,沐浴着月光,两个人时不时对视一眼,像拍青春爱情片一样。
李青柏关上直播,看向对面因为他皱眉而战战兢兢的负责人,想到什么,忽然说:“江禾的经纪人最近在忙什么?”
旁边立刻就有人回答:“新男团被他接手了。”
“那问问他,”李青柏把手机扔到桌子上,“还管不管自己的艺人了,马上进组了,能在综艺上这么吃零食吗?”
“虽然买了,但我也不敢这么吃零食,”江禾跟着周羡安离开零食区,惋惜地看了眼身后,“我现在只想吃肉。”
“肉属于优质蛋白,模特都能吃,你吃一点也行,”在运货车经过的时候,周羡安伸手一把把衣兆白拉到身边,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江禾说,“你看衣兆白,他就不减肥。”
衣兆白才站定,接龙似的从周羡安手上接过他选好的几盒肉递给江禾,再由江禾在购物车里放好。
说到他了,他也不说话,瞥了他们俩一眼,继续走到旁边自己溜达。
还是江禾说:“他也没需求啊,而且他够瘦的了,穿个古时候那种长袖子衣服,甩甩都仙风道骨了,再瘦就飘起来了。”
衣兆白好像突然对冰柜里的羊肉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耳朵里长毛了,根本听不见旁边人说话。
于是周羡安就拿了两盒羊肉卷,回答江禾:“你和他的区别是?”
江禾一时间语塞,想起还没公布职业不好辩解,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左右看了半晌,倏忽指了指斜前方有一间专门分出来的小房子,从玻璃里正好能看到里面有两个穿着厨师衣服的人在做蛋糕。
他有些兴奋地拍了一下周羡安的手臂:“我能去那看看吗?”
周羡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重新盯回到江禾脸上,才发现他的表情有点像小时候春游前跟着爸爸妈妈买零食的小朋友,什么都期待,还有点天真。
于是他笑道:“去吧,需要家长陪同么?”
“我只是去沐浴一下蛋糕香气,”江禾说,“闻到等于吃到。”
但没等他美滋滋地深吸几口蛋糕香,手机忽然响了,是经济人哥打来的。他手一抖,看见这四个字条件反射胃抽搐,一瞬间……更饿了!
“盒子,你老实跟哥说,是不是需要我到你们录综艺那别墅旁边搭个小帐篷全天候监督你才行?!”
江禾快给他跪下了:“不不不不不不不!”
“那你能不能做到管住嘴,迈开腿!”电话那头声嘶力竭,“李总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李总?哪个李总?”在江禾说出这句话之后,直播镜头很懂事地移开了,他瞄了一眼,放心问,“李青柏吗?可是他不在啊,他怎么知道我买零食了?”
经纪人哥冷冷地说:“你在直播。”
江禾恍然大悟。但下一秒心底闪过一丝异样,李青柏是专门看他的直播吗?
这时周羡安推着满满一车的菜来到他身边,笑着问:“沐浴完蛋糕的香气,所以你也变成小蛋糕了吗?”
江禾猛地回过神。开玩笑,李青柏哪有这么闲专门看他的直播。
自己也是真倒霉,估计是数据监测的时候正好被李青柏看到拿着零食嘚瑟了。
江禾甩掉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法,苦哈哈地收起手机:“得了,快别说了,我再也不乱嘚瑟了。”
周羡安瞥了眼他的手机:“怎么了?”
“……只能闻不能吃我心里更难受,”江禾夸张地捂住胸口,“快走吧,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完,他转身走向结账柜台,周羡安喊衣兆白一声,跟在他后面:“明天我给你做健康版蛋糕怎么样?你给我打下手。”
江禾惊讶地问:“你还会做蛋糕?”
“你属兔的对不对?”周羡安冲他挑了挑眉,“给你做只小兔子蛋糕。”
恰巧这时衣兆白也走过来,周羡安顿了顿:“你们俩一起吃。”
最后三个人快速离开还是因为结账的时候被江禾粉丝认出来了,喊了几声,周围很多人打量他们,甚至有人围过来想要签名。
江禾率先开跑,他拎着一个大袋子跑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就看到周羡安紧跟着反应过来,一手拎起一个袋子,跟在他后面,而衣兆白明显慢了半拍,等他启动完毕,那两个人已经快跑到停车场里,连摄像大哥都差点被他们甩掉。
衣兆白:“……”
然而他空着手,属于轻装前进,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周羡安,近乎和江禾同时抵达车门边。
江禾大喘几口气:“你怎么,这么,快?”
衣兆白接过周羡安扔来的车钥匙,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好,才说:“周羡安逞能全拎走了,我没东西拎。”
周羡安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
江禾终于把气喘匀了,站直身体,冲他们俩张开怀抱:“兄弟们,怎么说,我们这也算患难与共了,一声兄弟,一生兄弟!”
周羡安:“……”
衣兆白:“……”
两个人对上江熠熠发光的眼睛,同时无语凝噎。
江禾想,多么纯洁的、直男般的友谊啊。
这么近这么美,周末上梁山。
最后还是衣兆白看他胳膊维持地有点累了,不太情愿地跟他抱了一下,很快撒手上了车。
周羡安走到他旁边笑了笑,抬手慢腾腾地环抱住他,江禾刚在他背上拍了拍,想说什么,随即感受到周羡安的大手在他背上缓慢地摩挲两秒才放开。
这种感觉有些怪异,但江禾没多想,他笑嘻嘻地跟着上了车,三个人很快满载而归。
回到别墅的时候张轩展已经回来了,茶几上放着一束他买回来的花,和昨天卫琛拿来的那束香水百合摆在一起,看起来颜色很和谐。
晚饭还是张轩展和周羡安准备的,期间江禾进去绕了几趟,被周羡安嫌弃捣乱赶了出来,熟稔的语气还让张轩展侧目看了几眼。
晚上六点四十,所有人都回到别墅内,开始吃晚饭。
饭桌上卫琛一直在很兴奋地讲在保龄球厅的乐事,还不忘意有所指地看着江禾,说没去的人不知道错过多好玩的事。
但江禾不止不搭腔,还一直无辜地跟他对视,又让卫琛的脸慢慢红起来。
直到晚餐结束,众人一起收拾好餐桌,围坐在客厅里,只需要出现一个带头人,就会像昨天一样,各自分散回房间了。
江禾把期望的目光投注到李青柏身上,这才发现金主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了,见他看过去还一顿,不动声色地点了下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
江禾微怔,没来及反应,忽然听到身边的姜阔小声问:“江禾……你不想和我坐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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