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自己是做梦了,现在的项幂琛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直到易寒看到热搜上挂着项幂琛心情不佳外出散心的词条,他才确定了,那些他以为喝多的错觉是真实存在的。
项幂琛抱着他爬了二十多层楼,在他耳朵边说动人心弦的话。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他咧唇一笑,心情变得十分美妙,宿醉后头疼欲裂,易寒简单洗漱好,拎出新西装在镜子前比划两下,又觉得太正式了,看着衣帽间清一色的西装,他打了退堂鼓。
穿得青春一点跟项幂琛才像同一个频率上行走的人,翻了好久才找出来一件米白色毛衣,易寒抓起就往头上套,浅色的牛仔裤,搭配下来一点也不像个专业的经纪人,全靠他这张脸撑着。
进公司打完卡,易寒捧着咖啡抿了一口提神,大嗓门虞昇怪叫一声,起哄道:“寒哥,恋爱了?”
“把嘴闭上。”易寒不留情面地怼了他一句后,扯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沙发上坐着个熟悉的影子。
放下手上的咖啡,易寒集中目光看向项幂琛:“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来?”
不应该在节目组安心拍摄吗?
看项幂琛气冲冲的模样,易寒完全不受影响,继续笑着说:“赶紧回去吧,每天挂热搜可不好看。”
“没有你的小橙子好看。”项幂琛一脸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的神色。
“嗯?”
被他说得傻主,少顷,易寒乐了:“什么小橙子?”
猜到怎么回事了,多半是自己喝多了,捏着自己上辈子跟项幂琛恋爱的时候说的爱称。
这辈子的项幂琛接收不到信号,误会了很正常。
“小橙子是好看。”易寒一开口,项幂琛的脸都憋成了酱紫色,整个人快炸了,他不紧不慢继续说,“还好吃。”
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哼字来,项幂琛别开脑袋,提起来生气的还是项幂琛,他也就主动把话题跳开,至少别让自己显得像个没有分寸的毛头小子,他哄哄自己,把话题岔开了:“最后一场公演你会来吗?”
“还有段时间,不着急。”易寒闷头看文件,在敏感多疑的项幂琛眼睛里是鲜明的敷衍,阴晴不定的毛头小子自己生上气了。
察觉到好像没有什么动作了,易寒在寂静空间下终于略过文件抬头来观摩项幂琛的反应了:“没生气吧?”
哑然失笑,他觉得项幂琛有些幼稚,最后还是无奈哄着:“作为经纪人,我当然回去。”
“只是作为经纪人?”
“嗯。”易寒蜻蜓点水,小幅度点头说,“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
如果说最初他的目的是对项幂琛穷追不舍让他感受跟自己谈恋爱时候的热烈,现在的易物反而平缓下来了,现在的项幂琛已经在他的预期里对自己产生感情了。
有的东西自然不需要着急。
易寒享受跟他掰扯的过程。
至少这个过程里的项幂琛还有力气吃醋,还有心情想他,有个支撑,也就不会想着跳楼结束自己这一生。
“没什么关系。”项幂琛不经逗,空闲时间都耗费在易寒办公室里了,时间差不多,他要回节目组报道,气鼓鼓地走了,临走还不忘记挖苦两句,“万恶。”
“万恶的什么?”易寒笑得更欢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项幂琛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
心情好,易寒中午多吃了两碗饭,公司食堂出了名难吃,味觉上只有项幂琛带来的舒畅,他像个机器一样进食。
隔着几个座位的温栏啧啧两声:“看不出来,思春了。”
“余泊……”
名字还没叫完整,温栏就吃了瘪,喉咙里准备挖苦易寒的话全都适时地压下去了。
“易寒,你能不能别老是提这茬?”
“不能。”易寒摇头,无情地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戏谑势在必得,自信得能土拨鼠跳出去三公里。
易寒跟温栏关系不对付在公司里是个公开的秘密,甚至还有人公开磕他们俩的cp,死对头爱上我的戏码屡试不爽。
这些玩笑易寒不喜欢听,温栏跟他成为死对头完全是因为两个人同时进公司,大小姐看中的人划到易寒名下来了。
至今是她的心结。
原本只是来体会生活的温栏一不做二不休,誓要在易寒这里争口气。
输了好几次,最后居然心平气和地坐下了:“你以后能不能别提我跟余泊衍的事,你不知道男爱豆的粉丝战斗力有多强吗?想看我被骂?心思够歹毒的。”
“能啊。”易寒睨向她,片刻的一眼,又歪回脑袋继续看资料,嘴上还是没放过温栏,“汪靖风在你那儿还好吧。”
说好了不挑事,转头易寒哪壶不开提哪壶,温栏瞬间变脸:“别跟我提他。”顿了顿,她无语地翻个白眼说,“不就是我弟跟项幂琛结了点梁子嘛,易老师,你护犊子有点过度了。”
过没过度易寒不清楚,他划了一下手机,看着项幂琛发过来的信息,止不住地弯唇一笑,眼里明媚灿烂,看得温栏一股火气。
“你先回去吧。”易寒下逐客令,“没事别盯着我。”
分心看着项幂琛发来的消息,易寒心里咯噔一下,节目停播了。
点开文娱榜单,排在面前的就是《顶流制造局》停播的消息,下面评论骂声累累,原因还要从极端狂热粉丝说起,大半夜溜进集中营放了把火,烧伤了两个工作人员,三个选手。
人被警察控制了,舆论四起,完全往不可控的方向游离。
外面工位热闹得厉害,议论声此起彼伏,项幂琛发了停播消息过来后就没有踪影了。
易寒有些着急,担心项幂琛出事,狂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最后着急和担心叠为一体,给同事要了安顿练习生的新地址后,易寒马不停蹄往那边赶。
出事后节目组焦头烂额收拾烂摊子,守夜的工作人员全被开除了,没受伤的练习生围坐一团,担心接下来的节目还能不能复播,毕竟努力了很久,眼看着最后的公演就快来了。
没人甘心。
易寒转了一圈没看到项幂琛的影子,有点着急,最后在经过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生旁边时被认了出来,对方主动打招呼:“你是项幂琛的经纪人吧?”
脚步停了下来,易寒看了过去,男生有些胆小,被他着急的目光吓得心里咯噔,放软视线,易寒点头:“你有看到他吗?”
“刚刚来了个很凶的阿姨,把他拽走了。”
很凶的阿姨?
除了给项幂琛找事做的后爹,易寒真就只能想起来他没有见到过的,项幂琛的妈妈。
指哪打哪,易寒顺着男生指的方向走出去,好在只有一条路,一直往前,走了半个小时,他终于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项幂琛。
和一个中年女人。
长得有七八分像,易寒算是知道项幂琛为什么能长成一个漂亮的男生了。
中年女人常年吃苦有些显老,就五官上来说,还是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气势上有些凶,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在道德绑架。
“阿琛啊,你也知道,你爸走得早,我带着你本就是寄人篱下,别让你沈叔叔为难。”利雪珍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你都当明星了,赚得不少吧,能……”
“不能。”棱角长出冰霜,项幂琛拉开界限冷漠地说,“我不会给他一分钱的,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管他总得管管我吧。”利雪珍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倾诉,“我每天累死累活是为了什么?”
项幂琛很平静地接下她带着稀有亲情的话:“为了你的儿子。”他咬重了音,“沈卓耀,不是项幂琛。”
他这短短的刚开始的17年人生,都是自己在努力,同龄人还在家长怀里撒娇的时候,项幂琛就得想着如何生存,从沈章年手上拿钱并不容易。
当年他爸去世给的赔偿款全进了沈章年口袋里。
他付出给自己的每一分,都是项幂琛爸爸的卖命钱。
“妈。”项幂琛说,“跟你出来我已经够给面子了,你想把所有好东西奉献给沈章年我没有意见,但我不是他的儿子,他欠债,跟我没关系。”
项幂琛说完转头就走,毅然决然,没有一步是后悔的。
身后的人撕心裂肺痛骂他不孝子,这些他都认了。
沈章年欠了高利贷,对方找上门来了,利雪珍东躲西藏,爪牙落在了沈卓耀身上,最近家里一团糟,项幂琛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决绝的脚步在看到易寒的瞬间停了下来,目光里的窘迫,尴尬,羞赧和无措填满了整张脸,最后也只是撇开了视线。
“走吧。”易寒冲他笑笑,“跟我回家。”
节目组出了事后,本地的练习生回家等消息去了,打个招呼的事儿,他把项幂琛带回家,开了门锁后腾出位置跟项幂琛说话:“进来。”
项幂琛乖乖跟他进门后,易寒一脚踏上门,脱了外套后指挥项幂琛坐下,几分钟后,他从客房里拿出了很久不用的游戏机扔给项幂琛:“来一局?”
“好。”项幂琛动静很小,看着他腼腆一笑,扑面而来的青春活力,跟刚才病秧子似的模样完全不同。
确定他缓解过来以后,易寒说:“项幂琛,很棒啊。”
他顿了顿:“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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