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天寒地冻。
在家里闹腾几分钟，外面雾蒙蒙的，窗户玻璃上贴着寒气，易寒躺平了接电话，需要出差几天。
挂断电话后他懒得动了，催促项幂琛赶紧去公司。
脚边的人一动不动跟个木偶似的需要他提线指挥，踹了踹项幂琛，易寒说：“别装死，赶紧起床赚钱，以后给我换大house。”
“我还指望寒哥给我换呢。”项幂琛撒泼打滚，抓着易寒亲个没完没了，亲累了，瞌睡也全醒了。
以防万一他再啃过来，易寒做出防备状，随口就回了一句，说道：“那不行，我的钱都要留着给……”
“给谁？”项幂琛随便抓着个词就开始吃飞醋。
“给我以后养老。”易寒煞有其事，“毕竟我是不会有后代了，总要养个小金库给自己做打算吧。”
项幂琛背对着他穿好了衣服，俯身在易寒额头亲了一口，他挑挑眉，魅惑劲儿又浓又烈，他很虔诚地说：“我给你养老。”
公司群里发了工作安排，项幂琛拧眉，不悦爬到脸上，易寒接收到信号问他：“怎么还不开心了，看到什么坏消息了？”
“海外综艺。”
为期两个月，两个月看不到易寒，项幂琛快疯了，还没有分开，他已经觉得不太能接受了。
“我不去。”项幂琛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要跟你分开。”
“我们天天都可以打视频，发消息。”易寒说，“只是要偷偷摸摸的，没事，就当是刺激了。”
项幂琛跟他讨价还价：“那你记得多拍拍你的日常给我看。”
“拍日肠是不让过审的。”易寒挑衅地看着项幂琛。
他在用眼神搞颜色。
项幂琛接到信号后撇撇嘴，脸颊全红，顺着脖颈下去，全身发烫：“寒哥你太坏了。”
盯着项幂琛收拾平时的必需品，项幂琛日子过得没有那么精致，出门跟其他男生一样就带两三件衣服，方便换洗而已，团队里其他人大包小包好几个行李箱，项幂琛合上瘪瘪的行李，易寒看不过去：“打开，我给你收拾。”
易寒蹲在地上，给项幂琛的里三层外三层地叠加，行李箱换成了最大号，他抹了一把寒冬里的热汗，叮嘱道：“我不在你身边，千万别惹祸。”
“我才没有惹祸。”项幂琛捏了捏易寒的脸，用力过猛，把易寒揪得有点疼，拍开项幂琛的手，他说道：“回来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项幂琛点头，嗯了一声，不舍又委屈地回应：“那你记得想我。”
看着项幂琛的身影慢慢从视野里消失掉，易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天他想了很多，看着项幂琛麻木不仁地参与颜林的活动，每天都在重复着跟他说不喜欢娱乐圈的话。
易寒想，或许只是不喜欢这个公司而已。
他准备把工作室卖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积蓄，再给贺川借点儿，到时候打个官司，能把天价违约金打下来，几个亿他应该也还能拿得出来。
项幂琛一走，易寒就跟贺川见了个面，准备带着书飏去旅游，做攻略兴致勃勃的人看着欲言又止的易寒，拍他肩膀两下给他渡勇气：“有事就说，咱们兄弟不说两家话。”
……
“你疯了吧！”贺川跳起来，“你才认识项幂琛多久，为了他什么都不要了？工作室是你的心血，刚起步你就准备卖了给别人做嫁衣。”
“别那么激动。”易寒安抚贺川的情绪，看着生闷气的人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知道你还气我。”贺川闭了闭眼，有点崩溃地拧出了难看的表情。
不是不想借钱给易寒，他纯粹不喜欢项幂琛那个人，一方面是年纪太小不一定成熟了，长得男女通吃，在任何圈层里都是天菜，保不齐易寒为了他抛弃所有，转头再长大几岁以后就翻脸不认人，投入别人的怀抱里。
贺川见过太多圈子里的不堪，他想，易寒不该是那么糊涂的人，在娱乐圈待了那么多年，不至于分不清楚是非。
“如果是书飏被公司打压……”
“没有这种假设。”贺川财大气粗，“他待的那个漫画公司我已经给他买下来了。”
“……你这样显得我特别穷。”
总归是朋友，贺川嘴上强硬，实际行动却是心软的，他太了解易寒了，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与其欠别人钱，不如欠自己的。
把支票拍到桌上，贺川头一回对易寒生气上脸：“自己填个数字，以后吃亏了……”说不出来难听的话，背过身踱步而去，贺川说，“算了，以后吃亏了我给你兜底，谁让你是我兄弟呢。”
项幂琛那边准备开机，刚做完造型，休息室一空，他就很臭美地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易寒。
没有文字，就想让易寒夸他几句。
等半天也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话，应该是在忙吧，项幂琛安慰着自己。
镜头瞄准了七张帅脸，满屏幕的啊啊啊啊飞过去，林思烆最爱看别人对他彩虹屁，傲娇地坐直了，拿手去碰项幂琛：“你小子走什么神呢，看看哥今天的造型怎么样，为了跟你们拍综艺，我可是把我们公司的造型师都带过来了，你瞅瞅你瞅瞅……”
[救命啊，林思烆真的好臭屁。]
[磕晕了。]
[cpf叉出去。]
脸凑到镜头面前，林思烆拿着平板念弹幕，口无遮掩什么都敢念。
“林思烆要不要下个海吧，我爱看……”
念完以后发现自己嘴巴太快了，闯大祸了似的捂着嘴，应激了似的：“不下，你们这帮坏人。”
“成天就是瞎说话。”温楷演技还行，笑里藏刀，装得他们好像关系多好似的，从林思烆手上把平板拿了过来，“我来看看。”
平板拿到手后，看着评论区管他黑的白的全被聊成了黄的，一眼看去压根找不到一条可以念出来的，还把自己脸憋红了。
幸灾乐祸，林思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趁着镜头跑别人身上去了，狂拍项幂琛：“你看这小子嘚瑟的，同人文都把他写成炸毛受了，我不行了……”
“别挨着我。”项幂琛刚小声地说完，摄影师突然转过镜头对准了他们，林思烆暗道不好，刚刚没有关麦，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也还是被这么播出去了。
可算是找到一条能念的了，温楷就这么大张旗鼓，水灵灵念出来了：“林思烆别嘚瑟，明天就给你安排上。”温楷装傻似的看过去，“给你安排什么？”
“你别说话。”林思烆把平板抢过来，“让我们阿琛说话。”
项幂琛跟林思烆的cp粉磕得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念了几句后，项幂琛被狂野的小女生整笑了，看着弹幕上飞过的狂言，实在没法相信那些话是出自女生的嘴，脸憋得通红，项幂琛断断续续地说：“大家别这样，这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满屏幕滚过去的‘好嘞’看得林思烆目瞪口呆，项幂琛的召唤能力那么强吗？他这些粉丝也太听话了吧。
三两句话把大势全改了。
他们这场直播进行得还算顺利，易寒刚跟人签完合同从工作室走出来，三层楼，倾注他这些年的所有心血，外面的大雪早就厚厚一层，脚踩下去，把鞋都埋进去了。
也不知道项幂琛怎么样了，开机前的直播他也没来得及看，忧心着卖工作室的事儿，还没回项幂琛消息呢。
带着一身冷霜进屋，易寒缓许久才觉得身上暖和起来，屋里没有扑过来给他暖手的项幂琛，电视屏幕黑着，也没有球赛预播。
这才开始多久，怎么就不习惯项幂琛没在的日子了呢。
易寒陷进沙发里，工作室卖了以后，他如释重负，跟项幂琛分开的让他耿耿于怀的那几年做了最好的答复。
这个人被揉进了他的骨血里，早就已经难以分割。
拍完节目后，项幂琛坐在沙滩上，裹得跟个粽子似的，避开摄影师，跑得远远地，夜深人静，他给易寒打了个视频。
镜头晃了两下，项幂琛放大的脸怼了进来，围巾挡着脸，只有一只映衬着易寒帅气脸蛋的眼睛露出来，亮晶晶的，欣喜的，欢愉的。
“寒哥。”他兴奋地呼唤易寒，“你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没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看样子心情还不错，易寒歪着脑袋：“今天有点忙。”
“工作室事很多吗。”
“多啊。”易寒眼睛有点泛红，“我有点累，我们明天再打视频好不好？”
“那你……开成语音。”项幂琛说，“你状态不对劲，我不放心，我听着你睡。”
视频关了，易寒也很配合地开成了语音，项幂琛把手机扔兜里，拔腿往酒店去，躺下后把手机放在耳侧，没一会儿听到了那边易寒轻轻的呼吸声。
看来是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项幂琛躺下没有几分钟，有人摁门铃，想着估计是工作人员，他起身开门，外面的林思烆跟个神经病似的冲了进来：“不行，琛儿，有点儿冷，我那边空调不给面子放弃工作，周围全住满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住你这儿。”
吃一堑长一智，林思烆拔了麦，一点不客气地躺易寒床上，看到被窝里亮起来的屏幕，狂叫一声，又慢慢压低声音：“你你你……你他妈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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