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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靖王府,听涛阁外。

夜色沉凝,压得王府飞翘的檐角都仿佛低垂了几分。

唯独听涛阁一带,异乎寻常地灯火通明,侍卫数量明显多于平日,且皆是府中精锐,一个个面色紧绷,如临大敌,将整个院落围得铁桶一般。

靖王妃在正院内坐立难安,昂贵的云锦帕子被她无意识地揉搓得不成样子。

几次派去探问的心腹嬷嬷都被客气却坚决地挡了回来,只带回一句“世子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一丝哭腔,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靖王赵衍,“嵇儿在里面究竟情形如何?用了那样凶险的药,又不让太医进去瞧!他若有个好歹……我……我可怎么活!”

靖王赵衍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手中许久未动的茶盏,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王妃稍安。”他开口,声音略显低沉,“嵇儿还能下令封锁院子,调动护卫,至少说明……他此刻意识尚清,还能掌控听涛阁内外。”

这时,一名心腹侍从匆匆入内,低声禀报:“大王,王夫人,宫里来的郑太医一行人……也被护卫拦在了院外。说……世子有令,暂不见任何人。”

“宫里也来人了?”靖王妃一怔,下意识地看向靖王。

靖王赵衍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陛下派太医来?是关切,还是……他心中蓦地划过一丝寒意,不敢深想。

他只是个富贵闲王,远离权力中心太久,但最基本的政治嗅觉还在。这阵仗,似乎已远超寻常探病。

靖王沉吟片刻,问道:“王府外围,可有什么异常?”

侍从低头:“回大王,今晨卯时,护卫长曾来报,发现王府周边几条街巷,似乎多了些陌生的面孔,不像寻常百姓,也不像各府家丁……行迹有些微妙。但因未靠近王府,我们的人也不便深究。”

靖王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果然。

他看了一眼焦急万分的王妃,语气放缓,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恐怕……不止是嵇儿用药那么简单。这阵风,来得蹊跷啊。”

靖王妃并非愚钝之人,只是爱子心切乱了方寸,闻言脸色倏地白了:“依郎君之意……”

“陛下派人来,或许……不只是看看嵇儿这么简单。”靖王说得含蓄,但眼中的忧虑显而易见,“若嵇儿此番……真的不好了,这‘谋害世子’的罪名,立刻就会扣下来。太医在场,便是人证。”

他甚至不敢去想,若嵇儿没了,这王府将面临何等风暴。

“他们怎敢!”靖王妃惊怒交加,却又感到一阵无力。天家无情,她岂会不知?只是从未想过这刀有朝一日会悬在她儿头上。

“鹿家娘子呢?”靖王忽然想起另一个关键人物,“可有消息?”

另一名负责此事的侍从上前,面露难色:“禀大王,我们的人跟着鹿娘子的车驾出了开阳门,但……跟丢了。对方似乎极擅反追踪,在城外岔路转了几次就没了踪影。我们的人手有限,不敢大张旗鼓搜寻,实在……无从找起。”

“跟丢了?”靖王妃失声道,“在这京城地界,能轻易甩掉我们王府的跟踪……会是谁?”

是陛下为确保嵇儿毒发身亡控制了她?还是沈家的人将她秘密看管起来作为脱罪的关键人证?或是……晏家?

似乎都有可能,又都难以确定。

靖王赵衍沉默良久,最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信息太少,对手太多,棋局迷雾重重,而他这个闲散亲王,手中能打的牌实在有限。

此刻的靖王府,仿佛置身于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他们能感受到四周收紧的压力,却看不清执网之人究竟是谁,目的为何。

“罢了。”靖王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既然嵇儿下了令,就先守着这听涛阁吧。至少……里面此刻还是他说了算。”

他望向窗外那被重兵把守的院落,目光沉重。他现在只盼着,儿子这步险棋,真的能搏出一线生机,而不是将整个靖王府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夜色更深,听涛阁如同风暴中暂时宁静的孤岛,而岛外,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

丞相府,静思阁。

夜阑人静,唯有更漏单调的滴答声,衬得庭院愈发空寂。

苏晴飔并未安寝,也未处理文书,只是临窗而立,望着窗外被月光洗练得有些苍白的庭院景致。她周身的气息比月色更冷,仿佛与这尘世的喧嚣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侍女秋思悄步近前,低声禀报:“娘子,各方消息汇总。鹿氏女自开阳门出城后,确如石沉大海,踪迹全无。陛下派出的几拨人马,遍布城外及各城门要道,均未发现其行踪,亦未遭遇任何明显阻拦。”

苏晴飔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的弧度,声音清越如玉碎:“晏芷兰……果然是好手段。”

她缓缓转身,衣裙曳地,如流云拂过,“我原先以为,她此番支走鹿晞盈,不过是想顺水推舟,助陛下坐实沈棠络谋害宗室之罪,借此雷霆之势彻底铲除沈家二房那毒瘤。既替陛下分忧,讨得圣心,又能替沈家剜去腐肉,保全沈氏清誉门楣,以免陛下清算完沈家,下一个便轮到她晏家。”

她的目光遥遥投向东北方向定远侯府所在,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直抵汀兰居深处,语气中的讥诮愈发明显:“如今看来……她竟还想两全其美,既全了陛下之意,又妄图保住赵嵇那条命么?”

秋思轻声道:“娘子说得是。鹿娘子若是由我们,或者陛下的人支走,此刻定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必会等到世子嵇彻底咽气,才会放她出来。”

苏晴飔眸光微动,似在权衡:“赵嵇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二房那些罪恶滔天的行径,还能就此掩盖?”

秋思面露忧色:“可……我们和陛下手中目前掌握的所有罪证,尚不足以真正动摇沈氏根基。若此刻将这些不全的罪证都抛出去,固然会引起地动山摇,但沈家二房盘踞京城多年,与各府往来密切,为了自保,也会有人拼命为他们遮掩回护……届时恐怕引火烧身,难以收场。”

“这就是陛下投鼠忌器的原因。”苏晴飔一针见血,语气淡漠,“为何非要借‘谋害’之名?因为若以寻常罪名彻查沈家二房,必然牵扯到盘根错节的京城权贵,阻力太大。唯有以此重罪,才能避开那些关系网,直捣黄龙。”

“陛下需要借此撬开沈崇山、沈修礼之口,拿到他们亲笔画押的证词,才能顺势拉整个沈家下水,逼他们交出部分权柄。更要通过确凿的证据链,在沈氏百年清誉上,添一个永远去不掉的污名。二房所行之事,足以让沈氏在天下士林面前抬不起头。”

她顿了顿,继续冷静地剖析:“陛下要的从来不是诛灭九族。那般血腥手段,写进史书,必遭后世诟病为残暴不仁,更会引起天下士族恐慌,人心尽失,动摇王朝根基。比诛九族更残忍的,是逐步瓦解沈氏的号召力,削弱其文脉影响力,引导他们一步步退出权力中枢。”

秋思若有所思:“沈晏两家如今关系微妙……娘子觉得,晏女郎此番用意,究竟何在?”

苏晴飔唇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冷笑:“她手里捏着鹿晞盈这颗关键之棋,自然作壁上观。先把人保护起来,若局势有变,便可偷偷送回靖王府,讨一份实实在在的人情。”

“等待陛下和沈家分出胜负。他们晏家,便可跳出来收拾残局。必要时,甚至可看似仗义地帮衬沈家一把,然后……火中取栗,瓜分二房倒台后空出的庞大田产,自然是先挑最大、产量最高的那几处下手。”

她嘲讽,“这些年,沈晏两家表面维持着世家情谊,私下为争夺田产水利,暗中挥动屠刀,互相清除对方爪牙的事情,还少么?”

秋思倒吸一口凉气:“竟真是……步步为营,算计至深!”

“世家之间,何来真情?”苏晴飔眼底一片冰封的漠然,“沈云澹与晏芷兰棋盘上的礼尚往来,是争权;沈棠络接近赵嵇,赵嵇纵容庇护,是谋利;便是你我此刻所言所行,又何尝不是为了苏氏一族能在这漩涡中立足更稳?”

她望向窗外,月光将她绝美的侧脸勾勒得愈发清冷孤绝:“一切不过是棋局罢了。落子无悔,各安天命。只是……”

她话音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疑虑:“晏芷兰此番……对赵嵇,似乎……多了几分不该有的顾念。这可不像是她一贯冷硬的行事作风。”

夜色更深,听涛阁依旧壁垒森严,仿佛风暴中心诡异的平静。

……

靖王府,听涛阁。

烛影摇红,帐暖香沉。

阴阳调和的作用下,赵嵇身上那霸道的燥热渐渐褪去,只余一身薄汗,与怀中人肌肤相贴,温热细腻。方才那番近乎疯狂的纠缠,仿佛抽空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气力,却也奇异地将那肆虐的药性暂时压服了下去。

沈棠络像只慵懒餍足的猫儿,赤着雪白的臂膀,青丝铺满绣枕,一条腿还蛮横地搭在他腰间,语带浓浓鼻音,得意中掺着几分娇软:“我就说……那医书上记载的呼吸吐纳、引导阴阳之法,总归是有些用处的吧……”

赵嵇仰面躺着,目光直直望着头顶繁复的承尘藻井,只觉得荒唐透顶,又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他守了这么多年风流却清白的名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竟就在这病榻之上,被她……这般轻易地打破了所有规矩!

他侧过头,看着她晕生双颊、媚眼如丝的模样,咬牙威胁,声音却因虚弱而显得没什么力道,反倒像情人间的嗔怪:“沈棠络,你……如此‘歹毒’,破了孤的清修之体!当心孤真把你扣下!就困在这听涛阁,哪也不许你去!”

沈棠络闻言,非但不惧,反而伸出纤纤玉指,肆意捏了捏他手感极佳的脸颊,哼笑道:“我这般可是在帮你。万一……万一你出去以后,本性难移,继续顶着这张招蜂引蝶的脸,在外头处处留情。没了我在一旁替你甄别护航,再遇上我这般段位的‘坏人’,岂不是要栽个更大的跟头?”

赵嵇立刻反驳,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许往日飞扬的神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世子这辈子最大的跟头,方才已经栽过了!就在你身上!”

沈棠络立刻张牙舞爪地扑腾了一下,指尖虚点着他鼻尖:“那可说不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不,是妖精!比老虎还可怕!若是遇上那等专吸人元阳的女妖精,蚕□□血,直至油尽灯枯……啧啧,靖王世子风流薄命的故事,怕是能写成话本流传后世了!”

赵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嘴上却不肯认输:“没……没那么恐怖吧?本世子又不是那等毫无见识的毛头小子……”

沈棠络娇嗔地哼了一声,指尖划过他挺直的鼻梁,落在他因方才情动而愈显潋滟的唇上:“谁让你生得这般好骗的模样?看着便让人想……欺负。”

赵嵇一时语塞。

在她心里,他靖王世子赵嵇,就是这般纯良可欺、需要时刻护着的形象?

沈棠络抚着他精致夺目的眉眼,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反复搔刮,又痒又痛,那不舍之情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她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怎么……就这般舍不得你呢……”

赵嵇心头猛地一跳,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烈情感,下意识地问道:“你……还想做什么?”

沈棠络却忽地支起身子,拉过他的手腕,三指精准地搭在他的脉门上。她凝神细察片刻,又抬眼看了看窗外已升至中天的月亮,默默估算着时辰。

“晏芷兰……快带着鹿晞盈过来了吧?”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意味复杂的笑,那笑里带着不甘、讥诮,还有一丝难以捕捉的悲凉,“呵……你说,我怎么能……轻易便宜了鹿晞盈呢?”

赵嵇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鹿晞盈于他,是少时同窗,是多年为他苦心诊治的医者,那份情谊早已超越了寻常界限,却又并非男女之情。圣旨赐婚,是搅动一切风暴的开端,所有被卷入其中的人,都在这惊涛骇浪中挣扎浮沉,前途未卜。

他低声道:“圣旨是导火索,亦是风暴之眼。所有被卷进来的人,都不一定能立得住,更难……全身而退。”

沈棠络眼神有一瞬的空茫,轻声道:“我本该……是要陪你一起面对这场风暴的。只是没想到,这风浪最先卷起的,竟是我自己。”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锦被,“方才那一瞬,我甚至想过……要不就便宜她又如何?毕竟她对你……”

她摇了摇头,语气陡然变得清醒甚至锐利:“可她那般性子,直来直去,不懂迂回,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更挡不住即将到来的明枪暗箭。将她留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赵嵇神色阴霾骤聚,猛地握住她微凉的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与依赖:“你若能陪着我……该有多好。”

若有她这颗七窍玲珑心在身边,替他周旋谋划,时刻提点,他或许真不用这般辛苦,独自面对这诡谲莫测的棋局与杀机。

沈棠络却笑了,那笑容明媚依旧,却染上了黄昏般的凄艳:“把我这‘坏女人’长久地留在你身边?你就不怕我沈棠络哪天兴致来了,真效仿那烽火戏诸侯,请全京城的人来看靖王世子是如何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赵嵇嘿了一声,竟带着几分破罐破摔的浑不吝:“名垂青史也好,遗臭万年也罢,左右都是留名千古!有什么要紧!”

沈棠络笑骂:“你果然昏庸至斯!”

赵嵇抬手,轻轻抚摸着她散落枕畔的柔软青丝,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包容:“棠络妹妹,莫要总用旁人的眼光来审判自己。人无完人,你也没你自己想的那般不堪。不过是……生于斯,长于斯,或主动或被迫,用了些生存的手段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放眼这京城,哪个高门大户背后不是蝇营狗苟?谁家帐下没有几笔血债肮脏?谁人不在人前演戏,维持那光鲜亮丽的皮囊?又有谁能真正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握住沈棠络的手,低头细细揉搓着她纤细的指尖,仿佛要将那根本不存在的血污擦拭干净:“本世子就觉得,棠络妹妹极好。做事懂分寸,知进退,心中自有一杆秤。即便……即便有时是为了自己,那又有什么要紧?求生谋利,人之常情。你并非那等毫无底线、穷凶极恶之徒。”

他抬眼,深深望入她骤然震颤的眸底,语气温柔得近乎慈悲:“我的棠络妹妹那么爱干净,事事追求完美无瑕,定然……不喜亲眼见到那些血腥场面,心中……也是厌弃的吧?”

沈棠络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心底最隐秘、最柔软也最不敢触碰的角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嵇,看着这个平日里看似风流不羁,万事不过心的少年,此刻竟用最平静也最残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将她层层伪装彻底剥开!

是,她下令时,从不亲眼去看。

她默许时,总会寻个理由避开。

她享受荣华时,便当那些凄厉的哭嚎不存在。

她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份虚伪演练得炉火纯青,将那份冷血埋藏得无人能察。却原来……他一直都懂。

世间从未有一人,在看透她这副华丽皮囊下所有的不堪与算计后,还能如此平静地、全然包容地接纳她,告诉她,她并非十恶不赦,她只是……用了些手段在这世间挣扎求存。

一种巨大的、从未有过的酸楚与委屈猛地冲垮了她的心防。

她猛地抽回手,转过身去,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汹涌而出,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泄露一丝呜咽。

原来被全然看透,又被全然接纳,是这般……令人崩溃的感觉。

赵嵇看着她剧烈颤抖却强忍无声的背影,心中痛极,不再犹豫,伸出手臂,将她冰凉颤抖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

沈棠络起初僵硬了一瞬,随即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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