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书中的虚构世界……” 他在心底反复默念,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可颈侧林贵留下的齿痕还在隐隐作痛,高鸣掌心的温度又灼烧着肩膀,这些真实的触感提醒着他,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他早已深陷泥沼,分不清哪里是虚幻,哪里是现实。
酒吧里的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激烈的电子乐,重低音震得陈之尧胸腔发麻。高鸣与林贵碰杯的清脆声响,混着周围看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针钻进耳朵。他盯着地面摇晃的光影,指甲在掌心掐出的月牙形血痕传来阵阵刺痛,颈侧的咬痕更是火辣辣地提醒着方才的屈辱。
“被亲不要当真,被调戏不要当真……” 陈之尧在心底机械地重复着这些话语,仿佛这是能驱散阴霾的咒语。他想起原主手机里那些冰冷的转账记录,想起所谓 “父亲将原主卖给别人” 的荒唐剧情,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是啊,不过是虚构的文字,是作者笔下扭曲的故事,他又何必让自己困在这虚假的痛苦里?
高鸣揽着他肩膀的手掌依然滚烫,林贵不怀好意的目光还在他身上逡巡,但陈之尧的呼吸却渐渐平稳下来。他告诉自己,较真才是真正的输家,那些愤怒与不甘,只会成为折磨自己的利刃。“不气,不要气。” 他在心里默念,睫毛微微颤动,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尽数掩去。
当他再次垂下眼眸时,嘴角已经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弧度里藏着对荒诞世界的不屑,也藏着对自己的怜悯。他忽然明白,在这个不讲道理的小说世界里,唯有放下对 “真实” 的执着,才能在这畸形的规则中寻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酒吧外的夜风裹挟着沙尘扑在脸上,陈之尧蜷缩在后座角落,车载香薰的雪松味混着自己颈间残留的陌生古龙水气息,令他胃里翻涌不止。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脸上流淌,将高鸣阴鸷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方才包厢里宋少意味深长的眼神,林贵临走时舔唇的挑衅动作,像倒刺般扎进他的神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之尧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广告牌,那些闪烁的奢侈品 LOGO 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狼狈。“必须离开。” 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颈侧结痂的咬痕,粗糙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原主父亲为钱将人推入火坑的剧情,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 他绝不能继续困在这充满交易与羞辱的旋涡里。
“在想什么?” 高鸣突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扫过陈之尧耳际。男人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陈之尧这才惊觉对方领带歪斜,锁骨处还沾着半枚口红印,想来是方才与宋少周旋时留下的。
喉结滚动两下,陈之尧别开脸:“没什么。” 可手仍下意识去遮挡脖子,却被高鸣更快一步扣住手腕。男人的目光骤然变冷,像淬了毒的刀刃划过他颈间暗红的吻痕。
“这林贵弄的?” 高鸣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拇指用力碾过伤口,陈之尧疼得闷哼出声。后视镜里,司机悄然调低了车载音乐的音量,前排保镖的脊背绷得笔直。陈之尧望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高鸣说过 “睡一次就放他走” 的承诺,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皮肤。
沉默在狭小的车厢内蔓延,陈之尧突然轻笑出声,笑得眼眶发红。他仰头靠向真皮座椅,任由月光照亮颈间的伤痕:“是又如何?反正不过是个玩物。” 这话既是说给高鸣听,也是在提醒自己。他想起白日里陈之步在学校门口雀跃的模样,想起手机里未发送的 “求救信号”—— 或许该赌一把,用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换一个远离深渊的机会。
高鸣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扯开领带扔在后座。他扯开陈之尧的衬衫领口,露出大片青白交错的吻痕,齿间溢出的话语带着危险的颤音:“记住,你是我的。” 可陈之尧却在这近乎癫狂的占有欲中,嗅到了一丝松动的可能 —— 或许,这场交易真能成为他逃离的钥匙,即便前方是更深的陷阱。
高鸣猛地踹飞脚边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地下车库回荡。他扯开领口的珍珠母贝纽扣,脖颈青筋暴起,对着空气低吼:“妈的,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看在他哥的面子,我非打断他的腿。” 声音里翻涌着滔天怒意,像是蛰伏的猛兽被触怒了逆鳞。他想起林贵压在陈之尧身上的画面,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若是从前,高鸣只会嗤笑一声,随手将被弄脏的情人丢弃。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怒火,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后视镜里陈之尧苍白的脸,颈间狰狞的咬痕,像根刺扎进他的心脏。他没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总爱倔强反抗的身影,早已在他心底占据了特殊的位置。
而陈之尧蜷缩在座椅里,眼前不断闪现包厢内的场景。宋澜戴着金丝眼镜,指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红酒杯,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吐信般阴鸷。仅仅那一眼的扫视,寒意就顺着脊椎爬上头顶,仿佛被无形的藤蔓缠绕,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不应该啊……” 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摆,“明明是副斯文模样,怎么会……”
车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默。高鸣突然伸手揽住陈之尧的肩膀,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陈之尧下意识绷紧身体,却在对上那双难得温柔的眼睛时,鬼使神差地任由头靠了上去。皮革座椅的温热,混着高鸣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高鸣低头看着肩头的人,唇角不自觉上扬。他轻抚过陈之尧凌乱的发梢,暗想这只刺头终于肯服软。却不知陈之尧只是懒得反抗 —— 在经历无数次徒劳的挣扎后,他早已摸清高鸣的脾性。与其换来更激烈的掌控,不如暂时妥协,等待逃离的时机。
车窗外的霓虹光影不断掠过,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陈之尧闭着眼睛,听着高鸣沉稳的心跳声,思绪却飘向那个危险的男人。宋澜的眼神像诅咒般刻在脑海,他知道,这场流放的噩梦,远没有结束。
高鸣握着陈之尧的手,指腹反复摩挲着他腕间凸起的骨节,像在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玉器。皮革座椅随着车子颠簸微微晃动,陈之尧却如雕塑般僵直,任由那只带着温热的手揉捏,掌心渗出的冷汗浸湿了高鸣的衬衫袖口。
“今天倒是听话。” 高鸣的声音裹着雪松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陈之尧睫毛颤动,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在心底冷笑,所谓的听话不过是困兽的蛰伏,那些曾激烈反抗的棱角,早已被现实磨成伺机而动的利刃。
车窗外的霓虹灯牌在玻璃上晕染成斑斓的色块,陈之尧闭着眼睛,思绪却在疯狂运转。“睡一次就放人” 的承诺像悬在头顶的诱饵,他深知高鸣骨子里的掌控欲,就像此刻攥着他手的力道 —— 看似温柔,实则是无形的枷锁。若想挣脱,唯有投其所好。
“要是能知道他的软肋……” 陈之尧在心里轻叹,指尖无意识蜷缩。记忆突然闪回虚无之地那个冰冷的神秘人的声音,那些被他嗤之以鼻的 “纸张” 与 “角色”,此刻却成了抓不住的救命稻草。如果当时能多问一句,是不是就能找到离开的钥匙?
高鸣突然收紧手掌,将陈之尧拽得更近,下巴抵在他发顶:“想什么这么出神?”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际,陈之尧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却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学着原主软糯的语调:“在想……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海边?”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高鸣,男人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等忙完向和麒项目。”
听到这个名字,陈之尧脊背后窜起一丝寒意。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镜片后的目光总让他想起实验室里解剖青蛙的镊子,精准又冷酷。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车道,陈之尧在下车前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却像灼烧的烙印。他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想起高鸣无意间透露的信息 —— 若不是他 “人格分裂” 后的反常,原主早被扫地出门。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紧,看来模仿原主不仅是脱身之计,更是保命筹码。
深夜的别墅静得可怕,陈之尧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月光透过纱帘洒在脸上,他模仿着记忆中原主撒娇的神态,在脑海中反复演练与高鸣的对话。当窗外传来高鸣上楼的脚步声时,他迅速调整呼吸,蜷缩起身子,像只等待投喂的猫。门把转动的瞬间,他扬起唇角,眼尾泛红:“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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