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尧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后背时,他对着氤氲的镜面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水珠顺着他的笑涡滑落,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底的狡黠。当他裹着松软的浴巾躺回床上,眼角残留的泪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倒真像只委屈的白兔。他蜷起身子,满心期待着一个月后的自由,连呼吸都变得轻盈。
高鸣第三次翻身后,终于扯掉眼罩。床头钟的荧光数字刺得他眯起眼,凌晨三点十七分 —— 正是陈之尧之前总爱蜷缩在他怀里说梦话的时间。他猛地掀开被子,丝绸睡袍下摆扫过波斯地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过是看在同一具身体的份上。” 他对着空荡的走廊冷笑,可指腹摩挲门把时的颤抖,却泄露了心底不为人知的渴望。
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 “吱呀” 声,高鸣的指尖还残留着威士忌的凉意。顶灯骤然亮起的刹那,刺目的白光中,床上蜷缩的身影像团浸了露水的棉花。陈之尧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潮红的脸颊陷在雪白的枕头里,被角半掩着微张的唇,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高鸣的喉结剧烈滚动,西装裤的布料突然变得紧绷。月光透过纱帘在少年锁骨处投下银斑,那起伏的弧度竟与记忆里某个倔强身影渐渐重叠。他想起陈之尧被吼时瑟缩的模样,此刻只觉方才的暴躁荒唐至极 —— 不过是只贪嘴的小猫,就算爪子挠人,又怎舍得真的丢弃?
浴室残留的水汽还未散尽,陈之尧身上带着柑橘味的沐浴露香气,混着床单的柔软气息扑面而来。高鸣鬼使神差地在床边坐下,指腹抚过对方泛红的眼角,触感细腻得惊人。熟睡的人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手腕,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体内蛰伏的□□瞬间被引爆。
当陈之尧被颈间湿热的触感惊醒时,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高鸣滚烫的手掌扣住他的腰,带着雪松味的吻铺天盖地落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腰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才猛地清醒过来。“放开!” 他奋力挣扎,指甲在对方后背抓出五道血痕,却换来更凶狠的压制。
“乖,放轻松。” 高鸣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陈之尧感觉自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每一次扭动都换来更紧密的贴合。愤怒与屈辱冲上头顶,他扬起脖颈,一口咬在高鸣肩头,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嘶 ——” 高鸣闷哼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人搂得更紧。陈之尧带着哭腔的咒骂声在耳畔炸开,却意外地让他血脉偾张。少年发红的眼眶、颤抖的睫毛,此刻都成了最致命的诱惑。他低头含住对方发颤的唇,含糊不清地说:“混蛋?嗯…… 这次换你好好记住我……”
“对,我混蛋,刚刚是我的错,不该吼你。” 高鸣嗓音沙哑,带着**的暗哑,低头含住陈之尧泛红的耳垂,舌尖轻轻舔舐,脸上挂着餍足又得意的笑。呼出的灼热气息扑在陈之尧敏感的脖颈处,引得他浑身一颤。
“你这个混蛋 ——” 陈之尧咬牙切齿地重复着,指甲深深掐进高鸣的后背,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千刀万剐。可他只能死死咬住这一句话,将所有的愤怒、屈辱和不甘都咽进肚子里。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高鸣的动作起伏,他在心底疯狂嘶吼,却只能维持着表面的隐忍。
高鸣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愈发张狂:“是,我混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他扣住陈之尧的手腕,将人双手举过头顶,炽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陈之尧紧闭双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抖的阴影。床头钟表的滴答声在他耳中无限放大,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高鸣身上灼热的体温、粗重的喘息,还有那熟悉又令人厌恶的雪松香水味,将他重重包围。最让他羞耻的是,身体竟不受控制地泛起阵阵酥麻,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以此来压制那随时可能溢出的异样声音。“不是我,不是我……”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试图用这种自我暗示,将自己与这具被**支配的身体剥离开。
高鸣沉溺在久违的欢愉中,额头的汗珠滴落在陈之尧苍白的脸上。他哪里顾得上陈之尧的异常,只觉得怀中的人比记忆中更加柔软,每一次回应都让他愈发疯狂。“怎么这么舒服……” 他喃喃自语,动作愈发激烈,完全没有察觉陈之尧隐忍的闷哼与往日热情的叫声大相径庭。
当晨光悄然爬上窗棂时,高鸣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身旁的陈之尧,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早已昏死过去。高鸣伸手轻轻抚过陈之尧汗湿的发梢,嘴角勾起一抹satisfied的笑,全然不知这场亲密接触,在陈之尧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在这个世界,陈之尧的体力远不如高鸣。当晨光为纱帘镀上金边时,高鸣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惬意地舒展着身体,肌肉线条在光影下若隐若现,丝毫不见疲惫之色。反观陈之尧,面色苍白如纸,昏死般地瘫在床上,呼吸微弱又紊乱。
高鸣利落地翻身下床,脚步轻快地走向浴室,水流声很快在空气中响起。热水冲刷着他健硕的身躯,也冲去了昨夜的激情痕迹。他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擦拭着头发,目光瞥向床头的闹钟,9 点的会议可不能迟到。
穿戴整齐后,高鸣来到床边,低头凝视着沉睡的陈之尧。少年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苍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脖颈处的红痕触目惊心。高鸣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俯身轻轻吻了吻陈之尧的唇,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随后,他将一张崭新的黑卡放在床头柜上,指尖在卡片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直到下午三点,陈之尧才在饥饿与浑身的酸痛中悠悠转醒。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四肢像被灌了铅般沉重,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他强撑着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陈之尧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向浴室。热水喷洒在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底的寒意。镜中的自己狼狈不堪,锁骨处的咬痕、腰间的淤青,无一不在诉说着昨夜的疯狂。他伸手想要擦拭掉这些痕迹,指尖刚触碰到皮肤,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痕迹反而愈发明显。
这时,佣人端着午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餐盘放在桌上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陈之尧裹着浴巾走出来,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在地。他随意抓了件宽松的衣服套上,跌坐在餐桌前。望着眼前丰盛的食物,他却味同嚼蜡,可身体的虚弱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进食。
陈之尧握着银勺的手微微发颤,瓷碗里的海参羹蒸腾着热气,却暖不了他发凉的心。龙虾钳上鲜红的酱汁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往日里他或许会大快朵颐,此刻却只觉胃部翻涌,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叉子叉进煎鹅肝的瞬间,绵密的触感竟让他想起高鸣掌心的温度,胃里一阵痉挛,险些将刚喝的汤呕出来。
“少爷,这是您最爱吃的蟹粉小笼。” 佣人轻声提醒,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陈之尧机械地夹起一个,薄皮在齿间咬破的刹那,鲜美的汤汁涌进口腔,他却尝不出半点滋味,只麻木地咀嚼着,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每咽下一口,都像是在吞咽带着刺的砂砾,灼烧着他的食道。
泪水突然毫无征兆地砸在骨瓷餐盘上,在酱汁里晕开小小的涟漪。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却怎么也止不住。高鸣转身离开时的冷脸,昨夜被侵犯时的绝望,还有那近在咫尺又被夺走的自由,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如果高鸣没有折返,如果希望没有被亲手碾碎,此刻的他或许还能带着尊严等待离开的日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之尧强迫自己继续进食。牛肉烩饭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却觉得比黄连还苦。“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去应对一切。”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声音带着近乎崩溃的哽咽。镜中倒映着他苍白憔悴的脸,眼下乌青一片,嘴角还残留着昨夜被咬破的伤痕,提醒着他狼狈的处境。
“不过是具不属于我的身体。” 他反复默念,像在念诵驱邪的咒语。红酒顺着喉咙滑下,辛辣的感觉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那些被撕碎的尊严,被践踏的底线,此刻都化作无声的泪水,混着食物咽进肚里。他知道,只要一天没有真正逃离,就必须继续扮演好那个贪婪谄媚的情人,哪怕这面具早已沾满血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