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闷得喘不上气,每次得以换气,都从唇间冒出诸如“流氓”、“卑鄙”、“登徒子”之类的字句。
楚辛珏笑意渐浓,迫使她张嘴迎合自己,红着眉眼将她的咒骂之词都吞了去。
褥子里热得不像话,宣岁宁感受到某些不同寻常的变化,不敢再乱动弹,只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
楚辛珏如同贪婪的孩童,尝到甘甜后就会不断地索取。
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如玉长指开始四处点火。
几息功夫,宣岁宁闷哼,脸颊红透了,声音软塌如泥,“你……你下流!”
“岁岁可有些新鲜骂词?”他声线温柔宠溺,下手却毫不留情,全然不顾她的惊慌失措。
片刻后,宣岁宁额发间布满细密汗珠,她微微喘着气,眉眼通红,一抹眼泪划出眼眶,紧接着,两眼泪花泛滥,哭得一抽一抽地。
她泪症犯了!
楚辛珏蓦然怔住,抬手抹去她脸上成片的泪水,“别哭了,孤不碰你了成不成?”
宣岁宁鼻子也哭得通红,松松将他手打开,哭腔明显,“你……手脏!不要碰我。”
楚辛珏只好将她抱在怀中轻哄,低头吻去那些泪水,不料,宣岁宁偏脸,闷道:“嘴也脏!”
“……”楚辛珏眸色沉沉,他忘了。
宣岁宁哭得头昏脑涨,本就四肢发软,堪堪躺在楚辛珏怀里睡了过去。
楚辛珏则火热未熄,一夜未眠。
宣岁宁许是太累了,身心俱疲,睡得很沉,到第二天晌午才醒。
床榻上只剩她一人,楚辛珏早就不见踪迹。她揉着酸痛的肩骨和腰身,光洁的肤上都是他留下的青白指痕,似有若无的清幽沉水香萦绕鼻尖,昨夜满室旖旎犹在眼前。
她面上微红,他那只大恶鬼,男女之事上竟如此孟浪霸道,还好最后悬崖勒马,没让她楚地尽失。
她眼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逃,不然下一次他绝对会攻城略池,将她吃干抹净。
“小姐!”一抹清脆的声音传来,从幔帘外探出乌黑脑袋。
骤然而现的声音,令宣岁宁一阵恍惚,她抬眼去瞧,原来是端着一盆清水多日未见的雀儿啊。
不是青葙!
雀儿上到跟前,“好久没见到小姐,小姐真是越发漂亮了。”
她骨碌着眼睛,瞟着床榻上那些暧昧痕迹,笑得贼兮兮。
“雀儿,我瞧你在薛家应是过得挺好的,小脸都圆润了不少。”宣岁宁也笑着打趣她,“你那正头小姐都回来了,你怎么还跑我跟前来了?”
雀儿咧嘴一笑,“谁还没个过去啊?老太君吩咐我来伺候你,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宣岁宁失笑,“自然不会,你帮我叫桶水进来吧,我想沐浴。”
雀儿瞧她脖颈间那些痕迹,放下水盆道:“我这就去。”
顷刻后,宣岁宁泡在鲜花浴汤里,雀儿边替她添水边吐槽:“这太子殿下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小姐皮肤娇嫩,哪经得起他这般折腾?”
宣岁宁本就熏着热气,这下脸更红了,“雀儿,休要胡说。”
雀儿咧嘴,“要我说啊,早知今日,当初我们就安生待在东宫就好,也不必来回折腾。”
宣岁宁垂眸低语,“回自己的来处,怎么能叫折腾呢?”
京都某处私宅。
青葙拿着个硕大的圆勺子挡在飞白面前,不让他轻易进门。
飞白手拿肩扛了不少东西,嬉皮笑脸道:“青葙姑娘这是作甚?我特意来给你送东西呢,快快让开!”
他前些日子奉命查探青葙下落,刚巧焚宫那日在大火附近见到了她,便命人将她趁乱带了出来,安置在京都一处私宅。
细问之下才知,原来那日冯皇后的人将她拖到暗巷,只是踢打了一番,并未下死手,随后将她发配到最偏的浣衣局,命几个婆子看紧她。
青葙整日担惊受怕,却又怕自己成为宣岁宁掣肘,不敢随意走动和传递消息。东宫被焚那日,她只当宣岁宁还在里面,便不顾一切地冲去东宫火场,想救她于水火,岂料半途被飞白命人带走了。
后来,惊闻太子妃死讯,她眼泪纵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心中真是恨死飞白了,若不是他阻拦,她就能冲进火场救宣岁宁了,即便救不成,俩人也能死在一块。
“我这处,狗与飞白不得入内。”青葙瞪着他,寸步不让。
“这是殿下的私宅,我怎么不能进了?”飞白纳闷,他明明好意救她,她却横眉冷对。
更纳闷的是,太子妃都死了,殿下还留着她从前的侍女在此处作甚?这两日还特意命他派人好生看着,吃喝上不许怠慢,不许人肆意离开,更重要的是不要让薛三小姐知晓这件事。
“你这是强抢民女,已经犯了大燕律法,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青葙持续攻击。
飞白卸下东西堆放在门口,“我们殿下哪管什么律法啊,你就在此处安心待着吧,小爷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宣岁宁与楚辛珏昨夜“春风一度”的事情,眨眼间就传遍了薛府上下,人人瞧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暧昧之色,薛老太君更是火速命灶上炖好坐胎药给她送了过来。
她盯着桌上那碗褐色药汤,挑着眉毛问:“秦嬷嬷,你们未免也太着急了些吧?”
秦嬷嬷笑道,“不急,不急,三小姐是有大福气的人,老太君盼这天已经很久了,你快快喝下才是。”
“薛家三小姐尚未出阁,还是已故太子妃的妹妹,这传出去恐怕对薛家的名声不好吧?”
“名声这东西,向来没什么用处,太子殿下更是不在乎,三小姐又何必这般识大体,处处为薛家着想呢?”秦嬷嬷笑得更甚了,端起坐胎药,恨不得亲自喂宣岁宁。
宣岁宁只觉他们都疯了,什么礼义廉耻、纲常人伦都抛诸脑后,只巴不得她快快给楚辛珏那厮生个小恶鬼。
她偏过头去,“你放那吧,太烫了,还冒着热气呢。”
现在人在屋檐下,先低点头也无妨。一会儿等她走了,她就连碗带药全给扔了,什么劳什子坐胎药,又没做什么何来的胎!
“是是是,瞧我这心急得,那我再陪三小姐说几句话,等药温了三小姐再喝不迟。”
听她这意思,是非要亲眼看着宣岁宁喝药了,她心生不耐,刚要发作时,一道修长白影跨步进来。
“什么药啊?非得盯着三小姐喝?”楚辛珏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宣岁宁面上。
“回殿下,这是老太君特意命我送过去的坐胎药。”
楚辛珏看着桌上那碗汤药笑,“薛老太君当真是细心周到,你回去吧,孤盯着三小姐喝。”
“是。”秦嬷嬷满意地离开。
楚辛珏也挥袍坐下,不动声色地瞧着她。
宣岁宁被他看得不自在,眸光挪到别处,尽量不与他对视,膝上手指微蜷,指尖来回掐着裙摆。
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静悄悄的,她耳根处渐渐染上一抹红霞,紧接着,面上也着了几分热意。
楚辛珏勾唇浅笑,不怀好意地问:“三小姐,你在想什么?”
被他点破,宣岁宁的脸面瞬间“唰”得一下全红了。
青天白日的,她不想面对他,她还没办法接受自己与面前这人那般亲昵,她该恨他厌恶他才是,怎可沉沦在他精心织下的密网中?
她欲起身,却被楚辛珏抬手按住,“坐胎药还没喝呢,岁岁。”
宣岁宁立马转脸瞪着他,“会不会有孩子你不清楚吗?再有,我是不会替你生孩子的。”
楚辛珏漆眸沉了几分,原只是打趣,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之大。
他喉咙滚动,低声问:“为何?孤贵为储君,等将来成就大业后,你想要什么孤便给你什么,留在孤身边,再替孤生几个乖巧孩儿不好吗?”
她拨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楚辛珏你听好了,我不喜你喜怒无常,也不喜你暴戾刻薄,更不喜你这般强势,对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岁岁,我承认从前待你百般不好,可那时你还是薛凝月不是吗?我与她早有婚约,她却背着我与别人私相授受,我不该恼吗?”楚辛珏没再以“孤”自称。
“你不喜我脾性,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身在皇家,若不生出几根利刺保护自己,怕早就被别人生吞活剥了。”楚辛珏眸光冰冷,没往深里说。
宣岁宁沉默,他说得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从前他对她百般加害和利用,站在他的立场上完全符合逻辑。便是脾性恶劣,却也没见过他乱杀无辜,反而自己经常遭遇暗害和身受重伤。
她“吁”了一口气,重重捏了自己一下,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听了他几句解释后,就开始在心中为他辩驳。
“如果不是因为你对我……你发现真相后会杀了我吗?”
“或许会吧,你们这般戏弄,其罪当诛。可幸运的是,我娶的是你。”楚辛珏掩不住眸中溢出的情意。
“青葙找得怎么样了?”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想起找青葙的事,口气软了些。
“……还在找,你莫着急。”
见她不再态度强硬,楚辛珏松了口气,不过有些遗憾她居然没有沿着他的话追问他的过往,看来目前她确实对自己毫无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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