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碰到的,不是他所期待的柔软,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坚实、陌生又熟悉的轮廓。
酒精带来的迟钝让他大脑宕机了足有三秒钟。
这三秒里,他甚至下意识地又捏了一把,试图确认那荒谬的触感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错觉。
那是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了白茗的眼睛。那双灰咖色的瞳孔里,最后一丝伪装的惊慌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倒映着他自己那张错愕、滑稽、继而转为惊恐的脸。
“你……”姜焕灿的声音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干涩而沙哑。
白茗笑了,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不再是之前那种刻意营造的妩媚,而是一种冰冷刺骨的嘲弄。他没有给姜焕灿任何反应的时间,膝盖以一种刁钻而狠戾的角度猛地向上顶去。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划破了宁静的夜。姜焕灿捂着裆部,像一只被烫了的虾米,瞬间蜷缩起来,从白茗身上滚落到甲板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白茗缓缓坐起身,被撕裂的裙摆下,修长的双腿展露无遗。他没有理会地上抽搐的姜焕灿,只是从容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然后俯下身,捡起了滚落在地上的那瓶82年库克香槟。酒瓶很沉,瓶底厚实,握在手中,是一件趁手的凶器。
“你……你他妈是……男人?”姜焕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震惊和屈辱盖过了□□的疼痛。他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自诩火眼金睛,却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这简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笑话!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了点?”白茗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副带着异域风情的微哑女声,而是属于他自己的,清冽而低沉的男声。
这个声音像一把冰锥,刺穿了姜焕燦最后的幻想。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白茗却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牲畜。
“你以为你抓住了凌霄的把柄,就能赢得这场游戏?”白茗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海面上显得格外诡异,“你有没有想过,你费尽心机从那些烂泥里挖出来的所谓‘秘密’,凌霄早就一字不差地告诉过我了?”
姜焕灿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你们……”
“我们?”白茗蹲下身,用酒瓶轻轻拍打着姜焕灿的脸颊,动作亲昵,话语却淬着剧毒,“没错,我们。你以为你在算计他,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我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你今天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在向我印证,你这条狗,到底有多蠢。”
“不可能……凌霄怎么会……”姜焕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比发现白茗是男人还要让他崩溃。他自以为掌握了全局,原来却只是一个供人观赏的小丑。
“没什么不可能的。”白茗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你以为你哥哥姜焕宇有多高明?他派你来香江,给你一个扳倒凌霄的机会,让你以为自己能立下奇功。可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当初是怎么一步步毁掉白家,怎么逼死我父亲,又怎么把我姐姐白玉蓉折磨致死的?”
“白家……白玉蓉?”姜焕灿的脑子嗡嗡作响,这两个尘封已久的名字,此刻听来却如同索命的梵音。他猛地想起了什么,那张脸……那双眼睛……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张美得令人心悸的脸,终于从那眉眼深处,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你是……白玉蓉的……”
“弟弟。”白茗替他说完了那句他不敢说出口的话。他站起身,用鞋尖碾了碾姜焕灿的手指,直到听到骨节错位的轻微声响。
“你和你哥,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白茗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首先,从你开始。”
姜焕灿彻底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里。
白茗的出现,每一次的欲迎还拒,每一次的耳光,甚至每一次看似无意的挑逗,都是精心计算好的步骤。
他自以为是的征服,不过是对方引君入瓮的诱饵。
他想求饶,想呼救,但他知道,在这片茫茫大海上,一切都是徒劳。
白茗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举起手中的香槟酒瓶,用尽全力,朝着姜焕灿的太阳穴狠狠砸了下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后,是玻璃碎裂的脆响。姜焕灿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软了下来,鲜血和金黄色的酒液混在一起,从他头上汩汩流出,染红了洁白的甲板。
白茗扔掉只剩下半截瓶颈的凶器,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姜焕灿。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很好,还没死。
他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
他冷静地走进船舱,从厨房里找来一卷结实的缆绳,将姜焕灿的双手双脚牢牢捆住。然后,他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姜焕灿拖到船舷边。
冰冷的海风吹过,姜焕灿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看到的是漫天的星斗和白茗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你……你要干什么……”他虚弱地问。
“送你上路。”白茗说着,从裙子内侧的暗袋里,摸出了一支小巧的注射器。里面是祝爷爷特制的、能让人在极度清醒中感受溺水痛苦的药剂。
他将药剂缓缓注入姜焕灿的颈动脉。
姜焕灿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不要,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杀我。”
“我本来没想这么早干掉你,但此时此刻,我情不自禁。”
白茗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好享受吧。这是你和你哥欠我们白家的。”
白茗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好享受吧。这是你和你哥欠我们白家的。”
说完,他不再犹豫,用力一推,将姜焕灿沉重的身体推下了游艇。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姜焕灿的身体在冰冷的海水中猛地一沉,随即又因为求生的本能浮了上来。他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药剂的作用下,他的肺部像火烧一样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但他却无比清醒,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海水如何一寸寸地侵蚀他的体温,生命力如何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流逝。
白茗站在船舷边,冷漠地看着在海水中挣扎的姜焕灿,直到对方的身体不再动弹,缓缓沉入漆黑的海底。
A级猎杀目标,清除。
他转身,没有丝毫停留。他走进驾驶舱,将游艇的自动驾驶系统设定好航线,然后来到引擎室,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破坏了燃油管路。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游艇后甲板,解开一艘早已准备好的小型快艇的缆绳。
他跳上快艇,启动引擎,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在他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征服者号”的引擎室爆发出第一声沉闷的爆炸,紧接着,熊熊的火焰吞噬了整艘游艇,将那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
他驾驶着快艇,在预定的海域找到了自己那辆法拉利。他将车开上快艇自带的简易拖车板,用缆绳固定好。然后,他设定好自动航行,让快艇载着汽车,朝着更深、更无人知晓的海域驶去。
而他自己,则换上了一套潜水服,背上氧气瓶,戴上潜水镜,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他像一条鱼,悄无声息地游向了岸边。
上岸后他按下了胸前那枚钻石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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