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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夕阳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柴良和钱山登时变了脸色,再想阻止已来不及。

“尚书大人一早知道此事却还是将我纳作妾室。”

“柴良要我为他传递消息,尤其是有关户部的要事无巨细。”

“自三年前入府开始我便是如此做,直到尚书大人开始殴打妾身。”

“妾身意图反抗未果,他下手却越来越重。”

“妾身不愿再得他所谓的宠爱,又因尚书府迟迟没有子嗣他新娶了几房小妾,妾自此失宠。”

“如今...如今...”隼娘哭得万分无助,“妾不想再挨打了,”

四下里议论声顿起,宴席上众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露出鄙夷的神情。

这户部尚书也是出身翰林,竟然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怪不得人家将他的老底都揭了。

多年无子看来是报应。

钱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他纳隼娘为妾不过是回应柴良的示好,那时朝中许多官员都收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只是别人也就罢了,他可是同汪沸在同一条船上的,柴良居然连他都算计。

他为汪沸做事是藏在私底下的,满京城知道的人没几个,柴良算其中之一。

可是多年来户部的消息,他是第一个知道的汪沸便是第二个,断不会再有第三人,如此才能保证他们在京行事无忧。

然柴良却偷偷让他手里送出去的姬妾为他探取情报。

他能做到六部尚书之一的位置离不开汪沸在背后支持,但他却不是如柴良一般依靠汪沸而活的废物。

隼娘说是打探消息,实则与监视无异。

若真对他毫无怀疑又何须监视?

这背后到底是柴良自己的主意,还是他也只是在遵从某人的指示......

钱山意外之余已惊出一身冷汗。

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深知,越是此刻越要闭紧嘴巴,方有一线生机。

隼娘的话还未尽。

“在被送来户部尚书府之前,妾还被安排与朝中多位大人接触,或多或少都从他们那里打探过消息。”

“妾自知过去种种有违我朝律法,但妾也是被逼无奈,若今日之辱得以报,妾定知无不言。”

柴良早觉得这女人眼熟,当她说来自广玉楼后便认了出来。

几年前锦衣卫和东厂矛盾愈显,正是需要用人之际,紫鹊曾安排出去许多。

楼里的女子太多了,不再年轻了便换一批,一茬接着一茬,取之不尽。

他不可能记住每个人的长相,心中暗恨被人下了套。

是谁?到底是谁要对付他?

“柴良,此女说得可有错?”

上首传来四皇子的质问,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

“是谁指使你的?!”

“是谁指使你来害我!”

柴良大喝一声便扑向隼娘,已经是气急败坏。

四下围观的人群惊呼出声,隼娘跪坐在原地一时躲不开。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杯盏掷出将柴良砸得脑门一歪。

言修羽坐在原地没有挪动,但出手比谁都迅速。

他眼神冰冷直视被薛义架住的柴良。

那张被丑陋疤痕贯穿的脸,那被愤恨充斥着的浑黄眼眸。

就是此人曾将方家女绑走,当时在广玉楼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但今日过后,自己一定会问个明白。

言修羽眸光一利,“四殿下,宴会想来也要结束了,不如请钱尚书跟我们走一趟都察院?”

宇元复正想着该怎么将整件事闹得更大,便听到言修羽开口,心道宸王府确实是忠实的保皇派,时刻想着为父皇尽忠。

“自然,不仅如此,柴良也要一并带走,”宇元复面色严肃,他自然是支持好好审查这二人的。

“父皇旨意下竟还敢结党营私,简直大逆不道。”

钱山面色白了又白仍不发一语。

柴良还在叫嚷,直呼有人故意害他。

宇元复叫人塞住他的嘴,招呼侍卫将人押走了。

厅中围观了全程的京城各家面色各异。

谁又能想到今日好好一场满月宴最后竟会变成这样。

前些时日沸沸扬扬的广玉楼案,还能在多日后牵扯出户部尚书钱山这条大鱼。

曾接受过广玉楼送出的姬妾的人此刻已经是坐如针毡,急忙告退躲回家去。

有心人则忍不住细想这其中的关节,越想越觉得京城风雨欲来,也连忙告退离去。

也有那自始至终独善其身的,心态便更平和些,将关注点放在了宸王世子今日的表现上。

四皇子明显是给宸王府面子的,而宸王府更多则是替陛下分忧,这也跟当初言修羽回京时大多数人的预想差不多。

不过片刻,尚书府的热闹消散无踪。

场子冷清下来。

言修羽稍落后些离府,离开前看了一眼那仍跪在厅中垂头不语的女子。

某人真是安排得一场好戏。

只是不知这替她唱戏的戏中人,她又会如何处理。

“之后恐怕需要你当庭作证。”

冷淡的调子轻轻落在隼娘耳边。

隼娘无不配合,“是,妾一定会将每一笔都仔仔细细交代清楚。”

一字一顿,清晰、恳切。

像是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

言修羽颔首离去。

喜鹊从遥远的天际停落在隼娘脚边,亮亮的眼珠骨碌碌转,绕着隼娘跳来跳去。

隼娘重重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躯倏地垂倒,有水珠在眼眶打转。

喜鹊扑扇着朝天空飞去。

隼娘支起头,仰着脖子望向鸟儿消失的天际。

夕阳灿烂夺目。

今日的天空美得她想哭。

*

两日后,京郊客栈。

地处京城周边通衢之所在,本该是人来人往、车行如注的场景,却见行走路过皆绕行。

只因门口一排着深蓝色补服、腰挎长刀的人矗立,其凶悍的气场令人不敢靠近。

一身着青绿色曳撒的千户自外向内,疾步朝楼上走去。

行至上好厢房外,小心将怀里揣着的信件拿出抚平,才敲门问询。

“都督,属下有要事禀报。”

听得内间传来准允,才推门而入。

只见靠窗的桌案旁立着一人,一身特赐的赤红色织金妆花缎飞鱼服,昭示着其必是位高权重之辈。

个子不高,腰间束鸾带镶金玉,“仁”字号金牌钑独龙盘云花腰牌悬挂其上。

眉目凌厉严肃,身上有着常年奔袭在外练就的干练之气,然眼神泛着精光,似有数不尽的算计掩埋其中。

“什么事?”

汪沸负手而立,两枚核桃在手中徐徐相碾发出“咯吱”声。

那千户垂首将信件呈上去,“柴指挥被陛下下狱了。”

汪沸展信的手一顿,“广玉楼的事不是暂时了结了吗?”

“听说又被翻了出来。”

眉头皱起,汪沸仔细浏览信中所写。

片刻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色便罢了,竟然还将钱山卷了进来。”汪沸将信纸往桌上重重一扔,一旁的千户绷紧身形,闷不吭声。

房间内一时安静可闻落针。

少顷,那千户谨慎开口道,“祭祀之礼在即,钱大人和柴指挥怎会这般不小心?”

汪沸眯了眯眼。

“自然是有人做局。”

“难道是东厂?”

千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却没得到汪沸的肯定,抬首去瞧,汪沸背对着窗,面目隐在暗中看不清什么神色。

气氛紧张似有迷雾笼罩。

那千户不敢再探,默默低下了头等候吩咐。

若是从前,汪沸定然认为是高魁。

毕竟这些年与东厂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自己都数不清,而平和的表象仅仅是一张薄薄的蝉翼。

只要局面出现动荡,就会彻底破裂。

异姓王之首宸王世子言修羽的突然回京,正是破局的征兆。

没人知道陛下意欲何为。

言修羽的安静也令他更加不安。

这意味着对方会长留京城,其代表的众异姓王是如今大顺朝唯一能领兵打仗的势力。

圣意难测。

异姓王常年驻守边关或封地,非诏不得擅离,若要动用,为何只动言家?

若是想要“质子”,为何又只召回言修羽一人?

猜不透的落子让他在外都无法安枕。

直到前些时日,言修羽剿匪大捷而归,得封昭勇将军。

他才觉得悬着的心落到实处,随即而来的就是焦急,京城必将有所动,他却身处漩涡之外。

因此才有了提前返京的计划,他拿捏着时日,只堪堪早了五日,就怕引起陛下怀疑。

抢在祭祀礼之前,也有现成的理由。

本来一切尽在掌握,偏偏柴良与钱山勾结一事发生得如此巧。

东厂亦要从祭祀上获利,不会在这个时候挑起争端引来陛下目光。

而今年锦衣卫不再如从前铁桶一般,他不在的时候,卫署多了一位受陛下提拔的佥事方烬。

难道是此人?

他曾猜测方烬是陛下放在锦衣卫的明棋。

若是如此倒简单了。

他会让方烬在锦衣卫过得非常舒服,想晋升便晋升,想要银子便有银子。

甚至想要锦衣卫的把柄他也会找到合适的借方烬之手递给陛下。

最后结局只有两种,方烬悄无声息成为自己的人。

抑或是,世上再无方烬其人。

只可惜,事情发展却并非他所预料。

方烬是受皇恩眷顾,但那皇恩却并没有浩荡到令其平步青云成为一个明面上的保皇派。

反而入了锦衣卫后,方烬很长一段时间手上只有难出头的沉疴旧案。

甚至几次三番差点死在外边也没能让皇恩再次降临。

如果是他下棋,绝不会放任棋子走废。

陛下究竟只是如从前一般一时兴起用用新人还是别有所谋......尚不可知。

再者,方烬其人,既圆滑又尖锐。

对自己极尽谄媚,对与她不和的柴良锋芒毕露。

他乐见其成,没有野心和**的人弱点也不明显。

而弱点越明显才越好掌控。

锦衣卫与东厂的博弈需要一个合适的、好用的前锋,柴良这些年越发不顶事,几次被那群阉人拿住把柄。

若方烬能证明自己,他会物尽其用。

至于柴良,京城是吃人的地方,优胜劣汰。

方烬种种行为究竟是不是陛下使的障眼法,只待他回京,一切便尽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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