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舟没有否认没亮儿他不行的话，虽然没明说，但今晚这一系列操作傻子也知道他“怕黑”
“那你不休息吗？刘姨这沙发这么小咱俩靠着连睡得东倒西歪都不能”
“啊？”
“只能是睡得乱七八糟”
……
姜砚对迷茫对话之后的尬聊感到绝望，要不让他黑着沙发上睡得了，但姜砚还有被打断的疑问“你前面为什么说你以为我屋里只有饮料没有热水”
王砚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你前面开门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碗汤吧，还是塑料盒子装的”
“我”姜砚话还没说完，王砚舟接着道“你家门口的外卖垃圾都堆成山了，你当时手里也是外卖盒子吧，宅男家里怎么会烧开水，一般不都是成箱成箱抱饮料？”
姜砚被仅聊天四十分钟的陌生人邻居定义为宅男，他起身又给王砚舟续了一杯热水“我不宅，我家有热水，无限续杯的那种”
“那你咋不出门”
姜砚一顿“我，你咋知道我没出过门，而且我没见过沙尘暴，前几天下午三四点天就黑黄黑黄的，出门也没地儿去啊”
王砚舟假装没看见姜砚的不自然，顺嘴接到“哦，也是，你外地人嘛”
“砰”
姜砚被突然的声音吓到，他克制自己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并用余光去看王砚舟，也感谢二人现在用一个手机照明，他眼神中的探究被抹去十之二三
王砚舟没有刚在卧室床边的惊恐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直没有缓解的紧张，姜砚看到他握着杯子的手用力到抖，眼睛望向卧室，但又好像没看卧室
姜砚向王砚舟坐过去半个身体的距离“这水你进门前刚烧的”
“什么”王砚舟皱着眉看突然靠近的姜砚
“你抓这么使劲你不烫吗”姜砚没看到王砚舟一皱而过的眉头，从王砚舟视角中站起来“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枕头和被子我一趟抱不过来，在沙发上窝着也得盖着点儿呗”
“行”
王砚舟跟着姜砚站起，他刚恍惚了，今天的沙尘暴其实不算大，他的情况也已经好很多了所以他才敢在今晚回家，而不是和朋友们喝酒到天亮，但是怎么会倒在楼道里，刚窗户的声音直接打断他和姜砚闲扯的思路，现在手掌心里还都是汗
新邻居没脑子陌生人也往屋子里放，刚他坐过来是害怕窗户砰砰响的声音？所以拿个被子还得找借口？
姜砚和王砚舟把被子抱在沙发上，又去厨房新烧了壶水放在茶几上，姜砚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在王砚舟的迷惑眼神下解答，万一二人睡着来电，手机不至于没电关机，王砚舟豁然开朗
刚刚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王砚舟在砰砰作响的窗户风声中一直没回过神，姜砚也不会主动发起尬聊，二人在并不安静的夜晚渐渐入睡
王砚舟睡得不踏实，一是在新邻居家里，二是昨晚的情况明显不是预料之中，天刚亮他就醒了
他看到他和姜砚挤在刘姨的小沙发上睡得确实是乱七八糟，一人被盖两个成年男性还是太为难被子了，他和姜砚都只堪堪盖住肚脐部位，姜砚或许晚上怕冷，想往被子里缩一截，侧靠着沙发椅背把小半个身子埋在被子里，这样他和姜砚之间的距离很近，看起来甚至有种姜砚想要靠在他身上睡觉的错觉
王砚舟目光滑过姜砚的半个侧脸，嗯，真的蛮帅啊，尤其是早上蒙蒙亮的时候，帅的很突出啊
姜砚察觉到观察他的眼神慢慢转醒，昨夜除了太冷他倒是睡得很踏实“醒了？天都亮了”
王砚舟收回目光，小幅度的伸了伸懒腰，边从茶几上拿水喝边回“嗯，天亮了，一会儿杯子给你洗了，我回去补觉，你也多睡会儿，晚上请你吃饭吧”
“哦，好”
姜砚起身抓了下自己睡的炸起来的头发，抱着被子往卧室走，也没问吃什么，也没问几点吃，就这么倒在吱嘎小床上补觉
“一丁点儿戒备心都没有吗…”王砚舟即便知道新邻居是个会随便放人进门的热心肠，却还是被他此时毫不设防的举动震惊
……
“砰，砰砰”王砚舟晚上七点敲响了402的门，嗯？还睡呢？王砚舟看了看表，这一觉补了快十二个小时他都要饿穿了，402的新邻居还能睡？
“谁啊”姜砚开门跟王砚舟大眼瞪小眼
“吃饭啊，都七点了你不饿啊”
姜砚看着王砚舟的打扮一时之间没顾得上回答，王砚舟一改之前劳改犯的穿搭，休闲花灰色卫裤上面套着一件白色卫衣，外面的棉服版型很好，衬得王砚舟肩宽腿长，身上少年气息混着成熟感很是令人眼前一亮
“七点？这么迟了都，我还没起，你先进来吧，咱们吃啥啊”姜砚彻底醒来了
王砚舟跟着姜砚进门，窗帘还拉着，确实是睡到了现在，他放肆地观察姜砚的背影“你多高啊”
“一米八二，怎么了”
“我要是跟你一样能睡，我能长一米九”
姜砚沉默，姜砚回头，姜砚进屋，姜砚关门
王砚舟等待姜砚收拾的时候没再开玩笑，反而正大光明的打量起姜砚的房子
窗帘颜色好深，怪不得刚才进来黑咕隆咚的，外卖盒子和袋子还是在厨房堆着，不过看姜砚刚才的打扮，姜砚在自己走后换了睡衣，质地看起来很软和的样子，昨晚倒是没发现沙发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两台电脑，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呢
“好了，走吧”姜砚收拾好了从卧室出来，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闭了闭眼
他怕冷，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长款羽绒服本就臃肿，看起来他比王砚舟胖了整整两圈，还戴着围巾把这张帅脸遮住一半，相比王砚舟看起来打理过的发型他这一头鸡毛简直看不成
“吃涮羊肉吧，我知道有家店很牛的”王砚舟提议
“好，有芝麻酱吗”姜砚把门锁上问
“南方人也吃芝麻酱？”王砚舟走在姜砚前面，听到这话回头“你这不纯南啊”
姜砚经过昨夜的了解已经把混混儿的标签从王砚舟身上撕下来了，只是感到一丝无奈，自己在这人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谁告诉你我南方人”
“那你哪人？”
姜砚用很强调的语气“我是北方人在南方工作，但我很北！我纯北的不能再北！”
王砚舟低头藏笑“今天开车去，太冷了，地铁不通这一段，很北的北方人，你吃饭不喝酒吧”
姜砚听着王砚舟语调上扬的语气，知道他在偷笑，语气略显生硬的回“不喝”
“吊龙，鲜切来一斤，还要上脑，再来点儿羊肉卷，羊汤先来两碗，这天儿太冷，里面不放蒜苗，糖蒜咸菜正常，其中一个料碗芝麻酱多来点儿”王砚舟轻车熟路的点菜，看起来是这里的老主顾
姜砚看着菜单听王砚舟点菜很意外王砚舟还真给自己要了多一点麻酱的料碗，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吃蒜苗的
“你咋知道我不吃蒜苗”姜砚好奇
“我不知道啊，你不吃吗？”王砚舟拆着杯子碗碟说
姜砚：……
“可你刚才说羊汤里不放，难道是这里什么讲究吗？”姜砚无语且好奇
“哦，那是我自己不吃，说习惯了，巧啊，你也不吃”王砚舟很自觉的回答，甚至语气里还有点儿兴奋
姜砚没兴趣跟王砚舟继续闲扯，开始打量这家很牛的涮羊肉店
门脸不算很气派，甚至看起来有些老旧，但就刚才停车的情况来看，这家店生意绝对好到爆，划出来的停车位都快到这条街的拐角了，进门以后一股热气扑过来，跟那天烤肉店的气味不太一样，羊膻味儿绝对有，但出奇的鲜，光是闻味儿姜砚就胃口大开了，点菜本不厚但里面每一页都新旧不一，简言之，这是一家光用眼睛看、只是用鼻子闻就知道好吃的店
等锅子羊肉上齐，姜砚已经感觉到前胸贴后背了，他跟王砚舟都不是矫情客套的人，两人无话只一味地吃肉，中途还因为发汗，姜砚脱了一件厚毛衣
二人战斗的很迅速，连带着糖蒜咸菜都一并的消灭干净
王砚舟点烟喝水顺手也给姜砚点烟倒水，姜砚吃的急，但吃相看起来很礼貌，很好看，他鼻尖上冒出汗珠，脸被锅子的热气腾的很红，因为中途脱了一件厚衣服，他整个人看起来略显单薄，王砚舟觉得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自己跟姜砚才见过几面，怎么次次都觉得他帅的不行
姜砚抽烟看着饭桌发呆，吃的太舒服了，已经快半个月没这么舒服、这么有人气儿的吃一顿饭了，姜砚觉得自己干枯的灵魂被羊肉汤灌溉的生机勃勃
他余光看到王砚舟盯着他看，是在等自己反馈好不好吃么？一般人不都这样希望得到夸奖，可自己前面吃的筷子都夹出残影了，还不够啊
哎不对！吃的像饿死鬼转世，这形象！绝对完蛋啊！
姜砚：艹！我的一世英名！
王砚舟：好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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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涮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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