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砚舟帮姜砚把被子盖好，然后搂着姜砚，怎么看怎么开心，怎么看怎么舒心，今天张誉峰来提到他妈的事儿，王砚舟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当时从医院出来然后到西安，除了给钱的时候以外，姜砚不会主动提及他妈，他当然也不会，只是私下里给小猫发消息，麻烦多关照关照
今年过年是回不去了，王砚舟想到张誉峰前面说的过年打电话，这电话是肯定要打，但是怎么打，打了说什么，他没撒谎，他是真不知道，时间一长，他现在想起那天，感觉恍如隔世，有时候忙里偷闲，偶尔脑子里冒出来一点儿画面，王砚舟其实是后悔的，断绝关系什么的，说的太绝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道歉，他也做不到，但至少年三十的电话是必须要打的
王砚舟叹了口气，搂紧了姜砚，闭着眼酝酿睡意
第二天一早，王砚舟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他拿着手机给姜砚张誉峰打电话，他俩也不接，张誉峰的行李还在家里，就是俩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砚舟起来洗漱完，看了眼今天排的活，从市区送一批游客去华阴县，再接一批回来，然后再去一趟兵马俑，这算轻松的，他看到客厅桌子上有留给他的早餐，大概是姜砚带张誉峰去菜市场了
“快快快！给我拿个袋子！唉老板！今天有没有上海青啊？多少钱一斤啊？”姜砚正如王砚舟所想，带着张誉峰挤菜市场，张誉峰没啥跟大爷大妈乱斗的经验，拿着一把塑料袋和家里的买菜小推车跟在姜砚后面乱了手脚
“啥？你慢点啊！姜砚！西红柿家里不是有吗？”张誉峰看着姜砚在一个各种各样的西红柿品种的摊位前跟大妈们拼手速，他欲哭无泪，不是，家里的冰箱真的还能放得下吗？这么多品种的西红柿姜砚不会真的要一样拿一点吧
姜砚凭借灵活的身体和飞快的手速，不到五分钟战斗结束，提了五六斤不一样的西红柿扔给张誉峰，他赶着去下一个摊子上买点儿胡萝卜和西兰花，没工夫理张誉峰，督促他跟紧一点之后就三下两下的钻进人堆儿里继续采购
“不是，两大车啊！你买这么多干嘛啊！我记得昨天砸我脑袋的就是西红柿吧，又来这么多？”张誉峰一手拉着一辆买菜小车，姜砚左手也提了一堆牛羊猪肉，张誉峰看姜砚还是不理他，凑过去看他的手机“打车？我来把我来吧，我来打”
姜砚也不跟他抢着打车，拿出手机备忘录一样一样的打勾，“这叫草莓西红柿，可以直接吃的，对眼睛好，里面的吃的基本上有一多半儿都是给你买的，咱俩先去把东西放下，然后你联系房东，我陪你去看房子”
“给我买的？晓林来之前我是不打算自己开火的，干脆放你家得了”张誉峰打完车跟姜砚站在路边抽烟
“我记得你俩以前都是王砚舟做饭啊，咋现在成你做饭了？”西安的冬天路上风大，乱七八糟的吹，没一会儿张誉峰早上起来特意抓了两把的刘海已经糊在脑门上干脆看不成
姜砚拿湿巾给他“你擦擦你的脸吧，这咋还能把土蹭脸上啊？他现在没时间做饭，我晚上最起码按点下班，就我做呗”
张誉峰也顾不得拿手机看看自己的脸成啥样啊，刚才在菜市场里跟大爷大妈挤来挤去，又害怕他们岁数大摔倒，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身上也有灰，再看姜砚，熟手就是不一样，在人群里唰唰的穿来穿去，除了冒了点儿汗，一点儿也不狼狈，张誉峰说“你不是还打算考研吗？你哪来的时间啊？”
“不考了，我书都卖了”姜砚低着头在手机上回王砚舟的消息
张誉峰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然后磕磕巴巴的问“什么？为什么不考了？你不是，不是还打算以后去南方那边吗？”张誉峰没想到姜砚做这样的决定
姜砚顿了一下叹口气“没时间，也没钱，我俩现在不光是自己要生活，还有别的支出，先挣钱吧，而且，我觉得西安挺好的，也不一定非要去南方”
姜砚说这话的时候脑袋就没抬起来，一口一口的抽烟然后给王砚舟回消息，张誉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谁都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甚至下一秒都是无法预测的，姜砚跟王砚舟在这短短几个月事儿赶事儿，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谈考研，最后可能还真是啥都没落好
“以后的吧，反正啥时候都能考，大不了考非全日制的也可以”
“以后再说吧”
车来了，姜砚跟张誉峰提着买的肉蛋菜回到家里，随便处理了一下肉就出门去给张誉峰看房子
张誉峰说晓林来之前没打算自己开火可不是开玩笑的，当时王砚舟租完房子给他发了地址，他就特意挑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最远也就是过个马路，姜砚看下来无语的很，“不是，你干脆上我家打个地铺算了，别租房子了还能省钱，打开我们卧室窗户都能看到你家厨房了”
“离得近好啊，咱好照应啊，要不是跟你们同一栋楼的那家家具太旧了，我刚才都想干脆租那家好了”张誉峰签完合同，草草的打扫了一下卫生，催姜砚“先回你们那儿吧，我补个觉，晚上再搬”
姜砚翻他白眼“你跟王砚舟还真是能懒到一起去，我俩刚来那天，签完合同后第一件事，他也是喊着睡觉”
“咱起的太早了，哪有”说着打了个哈欠“哪有早上五点多给人喊起来去菜市场的啊，哦对了，你下午上班不？”
姜砚看看时间，“不去，你下午干脆也别睡觉了，咱俩给两边卫生打扫出来，大过年的不能就这么脏着过吧”
张誉峰瞬间蔫儿了下去，“也是哈，明天过年了，今天打扫都算迟的”说着伸了个懒腰，“那走吧，晚上我做饭，问问王砚舟几点回家吧”
姜砚说“他八点多吧，他说今天去兵马俑那边，开回来得两个小时呢”
“那晚上吃啥啊？”
姜砚想了想，“随便炒俩菜凑合凑合，明天再吃好的，晚上我还得把明天用的吃的稍微收拾一下，累啊”
张誉峰在旁边附和“长大了过年真没小时候有意思了，光是干活我都够够的”
俩人回去，简单吃了口就开始大扫除，王砚舟和姜砚家里还算干净，但张誉峰新租的房子可真是惨不忍睹，光是拖地，三四遍过去水还是黄扑扑的
“老天爷啊，这房子到底多久没人住过了！姜砚，你看这个抹布，他妈的洗开线了还是脏的！”张誉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喊
姜砚也累的一头大汗，“操，这房东交房前压根没打扫，累死人了，你看看主卧的床去，床板跟床腿都是裂开的，你赶紧打电话，让他给你换新床，还有啊，洗衣机也得换，我天你都不知道刚才我从里面收拾出来什么东西，我晚上已经不想吃饭了”
张誉峰给房东打电话激情开麦，真当他是傻子了，论租房他没姜砚有经验，但就算是这样，今天姜砚全程跟着都倒大霉了，要是姜砚不在还不知道租到什么破烂呢
没一会儿，张誉峰过来给姜砚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房东找保洁来打扫，东西给换”
“啥时候来打扫卫生？东西啥时候给你换啊”姜砚问
“一会儿的保洁就过来了，但是空调洗衣机还有床啥的得等十五以后了，这几天你俩收留我吧，我回去自己打地铺，我真服了”张誉峰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直接就躺在地上了“得亏是我先过来了，晓林要是跟我一起来的，我俩这年都不用过了，光干活了”
张誉峰说完想了想问“你租房被坑过没？”
姜砚点了根烟，然后也坐在地板上说“有，我刚上大学那会儿被骗了三千块钱，就是房东骗的，虽然后来报警把钱拿回来了，但那几天我一直住的酒店，贵死我了，现在想起来都肉疼”
张誉峰啧啧几声“我以为租房啥的很简单，现在看这玩意儿真是一门学问，空成这样，到时候还得买东西，想想我都头疼”
“疼几天就收拾好了，等晓林来你就不疼了，走吧，咱回去把明天吃的弄出来吧，晚上保洁快走的时候你过来验收一下就行了”姜砚拍拍身上的土，喝完水起身
晚上八点整
“我回来啦！”王砚舟开门进来，一脸遮都遮不住的喜色，看到张誉峰一顿“你咋还在我家呢？”
张誉峰等他换了鞋，拿着大葱抽他“你家卫生都是我帮着搞的！晚饭也是我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在！”
姜砚在厨房里洗酸菜，他好几年没吃过酸菜白肉了，今年想自己做试试看，这会儿正跟着教程洗酸菜、炖肉，他听着王砚舟回来，放在手里的东西出去看到王砚舟惊呼一声“你这身上是啥？黑乎乎的”
王砚舟躲过张誉峰的攻击一把搂住姜砚，叭叭叭叭叭，照着姜砚的脸从上到下亲了一遍“这是机油，没事儿，一会儿洗，你猜今天怎么了！”
被忽视的张誉峰从王砚舟背后悄悄冒头“你中彩票了？”
王砚舟拿着手机给他俩看，“旅游公司这一单签成了！”
张誉峰和姜砚不明白，“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
“但是我没想到签的这么大！足足要了我们十五辆车！三个大巴，六个中巴，六个小轿，然后从陕进甘青的旅游线也打算签咱们的！大猫初四过来谈！”
王砚舟乐的牙花子收都收不回去，他拿着手机给姜砚说“第一笔钱下来了！第一笔！你猜有多少？”
姜砚看他乐的没边，跟着一起开心“一万？！”
“少了”
“一万二？”
“还是少了”
“五万！”
王砚舟摸摸鼻子，“咳咳，两万三，定金，以后每个月付尾款，刨去维修车辆，定检车辆，还有其他的，这到手里有一万五”
总算是让俩孩子见识一下五位数的收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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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年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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