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恬星紧绷的神经一松,跟着他往出走。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在值外勤。”
湛烈脚步微顿,回头。
她两侧碎发蓬松,刚才蹭乱了,又呆又可爱。
湛烈眼神一晃,默默调整了下呼吸,声线冷静:“没有。本来也是为了抓你。”
路恬星还挺高兴:“那现在让我走,是误会都解开啦?”
湛烈说:“等消息吧。”
“哦……”
湛烈又随意看她一眼。
——她高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让人想到冬夜年节时挂在外面的星星灯,柔和光芒轻快闪烁;茫然的时候,眼型显得更圆,碎发尖尖在锁骨处晃荡,仿佛调皮的小尾巴,扫来扫去。
他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还是引着她往外走,但步伐慢了点,改为和她并肩。
视线不轻不重,幽幽落在她身上。
“哎哎哎,你们见过狼护食是啥样吗?就刚刚落网这个货,那眼睛,一个字,幽!死死盯着……哎,湛队还没下班?“路过的同事举着手机,一边笑着打招呼。
湛烈:“这就下班了。”
同事随手拍拍他,又对着电话讲狼八卦去了。
湛烈默默深呼吸,眼眸一片冷静。
该打针了。
“长官,我还想问,”路恬星想戳戳他胳膊,又怕冒犯,没好意思,就在他眼前晃晃手,“你身体怎么样了?就是……你脸部状态还好吗?”
爸妈研制的东西,绝不会害人,这不用担心。老爸那天没说清楚,据她观察,那瓶蛊药可能让top4得了面部僵硬症。
湛烈:“什么?”
路恬星又柔声问一遍:“你身体怎么样啦?”
湛烈胸膛里仿佛有个小人拿着锤子乱锤。
她还没说完:“……你的脸僵硬好些了吗?”
湛烈:“……”
他没回答,面部微微柔和的线条重新变得冷硬,长腿一迈跨出大门,快步走下台阶,前方停的车灯闪烁两下。
拉开车门,他声音比夜风冷淡,言简意赅公事公办:“上车,送你回家。”
**
十点多,路上只剩安静的路灯,和偶尔疾驰而去的车。
两人一路没说话,一个安静开车,一个老实坐车。
最多也就是,湛烈偶尔不经意看一眼。
路恬星端正如同小学生,对方压迫感太强,她也不敢说话,只能在他目光收回的间隙中,偷偷看一眼。
他换了便衣,袖口不再扎紧,手握方向盘时滑脱一点,露出一截浮着淡淡青筋的有力手腕。几圈白色绷带缠在上面,露出一点松散的边,剩下的延伸到袖中看不见。
车停好后,湛烈叮嘱:“每隔一天到特查处做数据监测,辛苦配合。”
路恬星立刻点头:“好的,都什么时间去,你们能方便?”
湛烈看她:“都可以,看你时间。”
“好嘞。”路恬星一笑,一手比了个ok的手势,浅淡灯光打在她纤细指尖,镀了一层洁白莹润的光。
湛烈喉结轻滚,闭了下眼睛转头,“你可以走了。”
路恬星解开安全带:“长官,你等我一下。”
下了车,她还不放心,探身对着车窗叮嘱:“别走哦,要等我,我很快。”
说完向街道对面小跑。
*
湛烈神色清冷,平静,不屑。
但没走。
摇下车窗,清凉的夜风拂面,梳理他微乱的心。
两股风吹过,如同叫醒梦中的人,湛烈长眉微拧,冷着脸放下手刹准备发动车子。
“我回来啦——谢天谢地你没走,这个给你。”
路恬星小跑回来,理智的夜风被撞散,她的香气强势占领高地。
她站在车门外,将手里的袋子递进去:“我看你手腕上的绷带开了,是有伤吧,我买了点药和新绷带,虽然你可能都有……但是还是早点换一下,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对不起嘛。”
她不敢提面部僵硬的事了,他好像挺在意的。
这么说他应该能懂。
湛烈怔怔看塑料袋。
袋子里一应用品俱全,碘伏溶液、一包棉签、医用酒精、生理盐水、双氧水,几盒外用抗菌药,以及无菌纱布弹性绷带,还有一盒口服消炎药,外加一瓶维生素C。
他不受控制拉开车门下车。
两人站得近,身高差就显出来。路恬星额头才到湛烈嘴唇,她得仰头:“长官……”
“湛烈。”
路恬星一愣:?
他又说了遍自我介绍:“精湛的湛,烈火的烈。我的名字。”
“哦哦,”路恬星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那湛队长,谢谢你送我回家,你慢些开车,早点休息。”
湛烈一动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
目光又静又深,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一动,放下,又微微一动。
刚刚清醒理智的凉风仿佛被火烫过,变得粘稠又温暖,她鬓角两边毛茸茸的碎发被吹的飘来飘去,迷醉而浪漫。
湛烈双手接过塑料袋,手指摩挲,塑料袋发出细碎声响。
他目色慢慢软下,微微弯腰,嗓音低醇:“谢谢。”
路恬星咽了口口水。
妈耶……
他突然倾靠,那张英挺漂亮的脸更纤毫毕现,漆黑眉毛的凌厉走势、挺拔的山根、深邃沉静的眼、线条优美的薄唇……然后,他笑了。
唇角那自然的弧度一改僵硬,弯如利刃,精准扎在她灵魂深处,劈开锁,好色本能如同疯狗嗷嗷叫着冲出。
路恬星踮脚对着那张微笑薄唇亲了一口。
苍天在上,她根本无法抗拒长尾山雀的本能。从小到大,因为怂而乖巧,她只拥有过漂亮的“东西”,比如一串手链,戴在手上爱不释手,比如一只小猫,圈在怀里撸个没完;但她没拥有过漂亮的“人”,甚至没离这么近过。
有色心,没色胆,只要在安全距离范围内,她都是自己偷偷舔屏满足**。
可他犯规了。
路恬星没亲过人,屈服于本能在他唇边蹭了又蹭。太漂亮了,脸漂亮,嘴唇也漂亮,么么么么么么……
腰间一紧,他双臂圈揽,反客为主。
猛烈的攻势让路恬星向后仰头,滚烫的侵略感叫她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慌乱攀上对方坚硬的胸膛,向外推开。
微微一使力气,他先放开手,退后半步。
短暂而荒唐的吻结束,两人都有点不太好。
湛烈面色难看犹如天塌:“你为什么突然亲我?”
路恬星低头:“我忍不住……”
“忍不住?!”
声音陡提,明显动了怒。路恬星结结巴巴解释:“我我我,我是长尾山雀……我本能……”
湛烈:“你不用说了。”
长尾山雀的本能,是好色。
职业原因,他需要极宽口径的知识储备,立刻就能想明白。
所以刚才,她对着自己色心大起,随便地夺走他的初吻,又因为之前下的蛊,他甚至失去理智、没躲开她,还吻了回去——他的本能又情何以堪?
湛烈语气杀人般:“你的事还没完,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我手里——”
路恬星委屈,看他:“你刚才比我还主动。”
湛烈咬牙:“我主动?”
路恬星怂但认真:“本来就是……你先伸舌头的。”
湛烈:“……”
他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对上视线,锐利冰冷像一根刺,感觉恨死她了:“你从前这样亲过几个?”
路恬星小声:“你是第一个。”
那恨意淡点。
她低头,像认错的小学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真的想亲你,就是本能地……昏了头。”
那恨意好像又浓了。
正待细看,湛烈勾起一个冷笑,转身上车,“轰”一声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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