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轿的仆人脚上功夫不错,一路上都没有颠到他。历海尘身上盖着一张灰鼠领大氅,趴在轿子里,就这样招摇地被抬进了遥钟的屋子。他顺从地走到床前,趴下。然后仆从又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按了按,见松软了,就取出玉柱自觉退下。
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历海尘一会儿不想看到遥钟的脸。可这种事岂是由他做主的?
遥钟忙完事,洗漱完毕,披着头发,罩一张鹤氅,里面只穿了一套藕荷色亵衣,随意趿了双红舄履进到屋里,就看到床上那只鹌鹑用闷死自己的架势,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回想此人从见面开始,就一直这副怂样,倒也不失为坚守本心。
“把脸露出来。”清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历海尘紧紧捏着被角,最后一咬牙掀开被子,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翻了个身,张开双臂与双腿,呈大字躺在床上,颇有一种赴死的气势。
遥钟坐到床边,抓住他的脚踝,跟骆芷英碰他的感觉不一样,历海尘浑身紧绷,身上渐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倒是齐全,难怪符相真说你能卖个好价钱。这张脸加上这身段,即便放到神浒境拍卖,也是一等。”
期间历海尘嘴无遮拦,遥钟毕竟是大家公子,虽然有时候也会放浪些,但也从没听过那么脏的话,登时扯下床头绶带,堵住他的嘴,若是个哑巴就好了。
历海尘越来越爽,现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男同这种生物了。再没有刚开始的扭捏,历海尘巴巴着还想继续。
推开他,遥钟也没想到他是个没节制的,想他开始不情不愿的样子,估计都是装出来的。他今日有些放浪,再来有伤武基。
“原以为是我强迫你,现在看来,怎么感觉你在强迫我?”遥钟起身下床要去沐浴,身上汗水粘腻,甚是难受。
谁知道历海尘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竟敢言道:“你若不济,这次换我来,再来一次,就一次,遥大管事,求求你了。”历海尘比他小四岁,身量还是少年的样子,现在这样就像是乞食的小狗。遥钟反手抓住他,听他倒吸一口气,然后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历海尘不敢轻举妄动。举起双手,他垂眉低眼,又做个鹌鹑的模样,“遥管事如果还想在上面,小人也乐意。”
遥钟皱眉,道:“我不济?”
历海尘猛然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天下间的男人共同的雷点,就是被说不行。他张嘴刚想解释,就被拉过去。
他仰着脖子嘴张得大大的,喉咙有些窒息,窒息过后又是极致的绚烂。
真爽啊。昏过去的时候历海尘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他毕竟是第一次承受,使用过度,后果就是,他得岔开腿趴在床上,等消肿。
历海尘被安排在一处偏殿,离遥钟的屋子也不远。在侍女喂他喝汤的时候,想起了褚鸢他们。遥钟什么都没说,只今早走的时候嘱咐他尽量不要下地。虽然遥钟没有明说,但自己大概以后就住在这月鹿宫了。自己的命倒是保住了,景时他们......
晚间饭时,他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就想去找遥钟,希望能动用他的势力保下景时五人。可侍女告诉他,遥钟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过,而且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无奈,他只能回房等。
此时的遥钟呢,正在大沙罗峰处理各处送来的情报。
大沙罗峰是遥府主峰,仙主遥耕烟的住所,也是处理整个灵渊境事务的绝对中心。妙弥宫此时巨烛尽点,遥府六个管事,以及仙主都在此处。
巨阶上,遥耕烟白袍裹身,着一套劲装,三千青丝用一顶五智宝冠束了,入鬓长眉下眼神异常关注自己的笔尖。他正在描画灵渊境的地图。勾完最后一笔,一旁的侍女立刻递上湿帕给他擦手。
他走到遥钟案前,等遥钟吩咐完一桩事,便开口:“听说你从萌堂带了一个人回去?”说的自然是历海尘。
遥钟抬头跟他对视,不惧那双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睛,坦然答道:“找个床伴,他模样不错。”
其他五个管事见气氛不对,都不敢吱声,默默做手头的工作,心里都在咒骂今天情报怎么这么多,白江钟离疯了么,整天蹦跶!
“他用来制什么药?”
“疠风的解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疠风已经消失了近百年,早年间灵渊境疠风肆虐,惨死千百万人,彼时仙主手段凌厉狠辣,下令将所有感染之人拉到朗州西涧全部烧死,又动用遥府所有守府之力,炸山填涧,现在朗州西涧已成为一方平地。遥府下令,百年之内,禁止任何人踏入那里一步,防止惨剧再次发生。现如今遥钟研制出了解药,就意味着说他到过朗州西涧,而且不仅仅是到过那么简单。
“我找到一具尸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遥耕烟目光森森,沉声道:“你说他是疠风的解药,可试过药?”
遥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他是唯一一个感染了疠风还活下来的人,在他之前已经死了三百人。”
“那三百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拿起案上一张用过的密报,伸到烛焰上点燃,遥钟轻轻说着:“自然是烧掉埋了。”
遥耕烟心中对此事暗暗有了计较,至于遥钟对他这种不是特别尊敬的样子,在他看来都是嫉妒心作怪罢了,他也懒得计较,遥钟是六个管事里能力最强的一个,现在杀掉他有点得不偿失。
而遥钟确实是嫉妒的要死,他知道仙主突然下来问历海尘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揭他的痛处。当年步云升选了遥耕烟,没选他。甚至前些日子,云生来找他也是先去见了仙主。
仙主,仙主,去他妈的仙主!遥耕烟!
云生在遥耕烟寝宫曳雾宫呆了足足七日,才到他月鹿宫来!遥耕烟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云生来见他的时候精力憔悴,他哪还敢跟云生求什么恩爱,好说歹说让云生在月鹿宫养了些时日,总算把身体养回来了。但还没亲近几天,姑射山就来信让云生回去,说有重要任务安排给他。
都怪他技不如人,父亲才选遥耕烟做下任仙主!若他做了仙主,头一件事就是把步云生抢过来,然后天天抱着云生在遥耕烟眼前晃悠,气死他!
遥耕烟见自家弟弟又在做梦,摇头叹息,复又心中郁闷,云郎你给太多人希望了。
遥钟的怒火都发泄到了历海尘身上,晚上两人又是勾缠。历海尘倒是挺开心的,他现在是食髓知味,巴不得天天搞这种事。
等他发泄完了,历海尘趴他身侧,气喘吁吁道:“小人求遥管事件事。”
用帕子擦掉身上的东西,遥钟瞥他一眼,“说。”
历海尘咕噜爬起来,一脸狗腿样,烟眸含星,“小人这也算是卖给遥管事了,以后若是遥管事只要想做这事,小人随叫随到。只求遥管事,保我五位兄弟姐妹安然无虞。当然,最好也调到月鹿宫来。”
他那副倾动山河的面容配上贪得无厌的表情,着实让人厌恶,次次都给人一种好鞍配了头赖驴的感觉。遥钟索性扭头不看他那张脸:“这是小事,明日叫拂铅领了我的帖子去萌堂将他们带来就是。”
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历海尘愣坐在那里,“这...这就完了?”
“你还有什么吗?”遥钟伸开双臂示意他给自己穿衣,他赶紧爬起来,也不管自己光着身子,给遥钟穿戴衣物。
系腰带的时候,他摩挲着腰带上的璎珞,突然想起件事,“跟您联系的虬老怪,他说私自联系管事是死罪,那他......”
“死了。”
轻轻两个字砸在历海尘脑袋上,砸得他有点头蒙,以为遥钟在跟他开玩笑,干笑道:“逗我玩呢吧......”
穿戴好衣物,遥钟发现这只鹌鹑好像有些东西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捏着他的下巴,欣赏这张赏心悦目的脸,遥钟好心告诉他:“遥府的规矩,整个灵渊境都要遵守,这是其一;其二,我若不想他死,也可留他一命。”
抓住自己下巴上的手,历海尘声音有些颤抖:“那为何......”
甩掉他的手,遥钟冷哼一声:“怪只怪他说了不该说的事。”
遥钟走了,历海尘呆在原地,他知道这是个强权至上的世界,也知道对小人物来说,不屈服、不攀附就难活命。但是如此轻而易举......轻而易举地救五个人性命,轻而易举地杀掉一个人。闭上双眼,他又看清了一点。
命如草芥,是强权者给底层人下的注脚。
然而,伤春悲秋,暗自愤恨根本无用,他清楚自己的能力改变不了这个世界,那么就去顺应这个世界。他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庆幸自己找对了人。
改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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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是个哑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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