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颜代玉摊牌后,蒋星年也不藏着掖着,到了商场就时不时地做点小动作,拉拉小手揽揽腰。
郁舒碍于颜代玉在旁边,不敢大声反抗,只能把无意识伸过来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挡回去。
或者用眼神“震慑”蒋星年。
但她瞪人的样子实在可爱,蒋星年没忍住又捏下她的脸蛋。
郁舒气急,拉开和蒋星年的距离,跑到颜代玉身后去推轮椅。
蒋星年看她走远,又屁颠屁颠跟上去,身旁的空间宽阔,三个人偏偏挤成一团。
拉扯之间,郁舒差点摔倒,好在轮椅在前面挡了一下,蒋星年连忙上去搂住她。
颜代玉自己划着轮椅,扭头看向身旁打闹着的小情侣,笑着说:“我自己来划,你俩都离我远点。一会儿磕到轮椅上,我可不负责。”
郁舒抓住蒋星年的胳膊,扭头露出牙齿狠狠地说了句:“你安分点!”
小姑娘发脾气根本就没什么威慑力。
说出来的话也软软的。
难得让她这么生气,蒋星年也很给面子的离她远了点,双手插袋慢悠悠地跟在母女俩身后。
郁舒好久没带颜代玉出门逛街,每一个店都想去溜达,见着什么都想买。
不一会,蒋星年手里的袋子越来越多。
郁舒走过去想帮忙,被蒋星年躲开。
“干嘛?想抢我的袋子?”
郁舒轻笑:“我只是想帮忙。”
蒋星年把袋子都拎在右手,左胳膊揽过郁舒的肩膀,扭头在她的头顶小声说话。
“不是见过我的腹肌吗?怎么还觉得我需要帮忙呢。”
声音通过骨头字字震动,传递到她耳旁。
郁舒俏脸蹭地又红了,赶紧看向颜代玉。
好在她正在看衣服,没有注意到两人在说话。
蒋星年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动:“怎么又脸红了?”
郁舒抬头又瞪了他一眼:“你收敛一点!”
逛得差不多,三个人找了家环境不错的餐厅吃饭。
蒋星年走在前面,先挪开凳子,推颜代玉入座。
“我去趟洗手间。”
“好。”
郁舒起身离开,蒋星年拿起玻璃水壶给颜代玉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颜代玉端起杯子抿了口,若有所思,又抿了一口,才说话。
“星年。”
蒋星年刚拿起手机,看了眼工作消息,又立马放下,做聆听状。
“阿姨。”
“小舒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颜代玉笑笑:“我知道你从小就很照顾她,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和你在一起,她应该也很开心。”
蒋星年笑笑。
颜代玉:“但是,我也有点担心。咱们两家...毕竟差距有点大。我希望,如果有一天,你和小舒分开,不要让她太伤心。”
“恋爱是人生的必修课,她太小,受伤是难免的。但作为妈妈,我私心还是想让她少吃点苦。”
“她因为我...吃的苦已经够多了。”
蒋星年完全没料到颜代玉对自己和郁舒的这段关系如此悲观。
但转念一想,两人的年龄差距大,社会关系又是如此不对等,确实让人心生忧虑。
蒋星年清清嗓子,很多话在嘴边想说出来。但现在这种情况,语言无法发挥出它所有的价值。
思来想去,蒋星年只说了句:
“阿姨,我对小舒是认真的。你放心。”
吃完晚饭,两人将颜代玉送回院里,开车回家。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蒋星年搭在方向盘上,讶异她的敏锐:“怎么这么问?”
“刚刚我俩走的时候,她那个看的那也眼神...你俩肯定有啥交易。”
“哈哈,我们能有啥交易?”
郁舒扭头看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妈是不是让你对我好点?”
蒋星年刚刚还上扬的眼角顿时耷拉下来。
“bingo~猜对了。”郁舒伸出手拍拍蒋星年的肩膀:“那你要好好照顾我哦。”
蒋星年抓住放在肩膀上的小手,扯到嘴边,深深地落下一个吻。
*
郁舒的家教工作黄了后,没有刻意再找,只偶尔关注下勤工俭学平台上的消息。
某日,她刷群消息时被蒋星年看见,蒋星年这才发现郁舒还在惦记这件事。
第二天蒋星年就带着郁舒去朋友家吃饭,顺便去见了见朋友家正为学习发愁的女儿。
小姑娘舞蹈天赋极高,平时多半时间都用练功上,对学习不太上心,但又想留在国内上学,只能临时抱佛脚,高考前夕恶补文化课。
但是效果不太理想,朋友前段时间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她送出去读。
郁舒做了好几年的家教,自己才经过高考没多久又研究了好几年,在辅导高考科目这方面还是很有心得。
饭后试了一小时的课,小姑娘当场央求郁舒留下,并提出希望她每天都能来。
钱不是问题。
郁舒非常心动,这样她一个月能多出一笔收入,甚至比实习工资还要多。
她在心底迅速盘算了下时间和距离问题,小姑娘家离公司也不远,几个地铁站就到了,给她上完课回家也还不到九点。
郁舒完全可以接受。
“好的!没问题。”
小姑娘很开心,俏生生地对郁舒说“谢谢”,还不忘跟蒋星年说:“小蒋叔叔,姐姐就先借我分享一段时间吧,等高考完了再还你。”
蒋星年听着混乱的辈分,一个“叔叔”,一个“姐姐”,头都大了。
朋友还在旁边添乱:“当然,小舒要是觉得跑来跑去太麻烦,住我家也可以的,和青青也有个伴。我可以让司机送你去公司上班,下午再接你回来。”
蒋星年一头黑线,不带这么挖墙角的,他走过去揽着郁舒的腰,宣誓主权。
看了眼窗外的城市夜景:
“我在对面小区有套房。”
通勤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郁舒:“???”
一个月后,蒋星年带着郁舒搬进了对面的新房子。
蒋星年早就想换房子,本来两个人就是蒋星月家的租客,他一个人偶尔住一下还可以,有了郁舒他就不想再赖在蒋星月家。
钥匙交还给蒋星月时,她还揶揄两人:“这么快就筑下爱巢了?”
蒋星年压根不想理她。
“那什么时候带回去见爸妈?”
蒋星年倒是很想立马带回家,但郁舒不同意,她还想再等等。
蒋星年的行李挺多,他们先是搬了一些大件过去,等周六再收拾收拾全部拿过去。
不到半年,郁舒搬了两次家,衣柜里有很多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可以直接拎走。
她收拾着收拾着,余光瞥见床底下的那个旧旧的鞋盒子。
她灿然一笑,从里面抱出来,拿纸巾擦擦表面的灰,走到主卧门口。
“星年哥。”
蒋星年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了?稍等我一下。”
郁舒走过去,席地而坐,拍了下盒子:“来。”
他也盘腿坐下:“这是什么?”
郁舒没说话,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大沓信和一些零零散散的乐高零件。
蒋星年拿出一封,看了眼上面的收件人和地址,眼神微颤。
“这些...我怎么没收到。”
郁舒笑了下:“因为,我没寄出去啊。”
蒋星年眼神暗下来,看向那老旧的鞋盒里,目测有几十封的信件,都用信封包装的很好,有些写了地址和收件人,有些是空白的。
“为什么不寄给我?”
郁舒陷入回忆中,缓了缓才说:“那时候你跟我说你学习很忙,要上课要参加活动,还要申请出国。我觉得不打扰你比较好,但是又很想跟你说话,就假装要给你寄,每周写一封。后来你出国读书,我学习也开始忙起来,就变成了一个月一封,一直写到高中毕业。”
郁舒挑出其中几封空白的信拿在手里:“这些空白的,是家里出事时写的。那时候两三天就要写一封,觉得把想说的话写给你,自己就更有力量了些。”
蒋星年攥着手里的信,喉间涩涩地,发不出声音。
他把郁舒拉起来坐在自己的腿间,紧紧地拥抱她。
“对不起,如果那时候我在就好了。”
郁舒回抱他:“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在也很好。”
很长一段时间,郁舒都觉得蒋星年会永远只存在于她的回忆里,却没想到普普通通的某一天,他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那些少女时期不见天日的独白,终被送达爱人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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