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瑕生下孩子那天,满院的兰花盛开,原本清幽的香气,竟闷得让人发昏;怀悟知道,这是白瑕身上的仙法彻底散去的象征。
那是个男孩,哭啼的声音响彻整个府邸,这一哭让所有人安下心来。
孙平第一个冲进了屋子,握住白瑕的手,开始大哭。
“这么久,我真担心。老师。”
这个情形,不知道以为这个孩子是孙平的;他的眼泪流得情真意切,深情款款地望着白瑕。
“无事。”
白瑕的声音微弱,只有她身前的人才可以勉强听见。
“头发都跑乱了。”
她试图抬起手给孙平理发丝,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作罢。
“哥哥、康成、田整和王决他们有要事处理,所以没到。”
孙平凑近了白瑕耳边,似乎是为了听清白瑕的话。
“嗯,好,怀悟在,我不会有事。”
说完这句话,白瑕没有了力气,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感觉有人亲吻她的耳侧,说了些什么。
怀悟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分明看见孙平亲吻白瑕。
他知道他们关系好,可是这样的举动太过越举,根本不是普通的情谊。而且孙平也不在乎他在场,淡定地站了起来,走到怀悟面前。
“今日之事,劳烦林公子。没想到您不仅擅长观星,连医术也了得,可塑之才。大宸就需要您这样的人。”
孙平歪头一笑,又恢复了他不着调的样子。
“孙尚书过誉了,在下只是有过游医的经历;因此,略通医术可以帮到师姐。”
“我一定会让哥哥好好嘉奖你。”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重量。
“那就谢陛下,谢孙尚书。”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皇宫复命,有什么事让外面的人通传一声就好。”
“是,在下明白。”
林观澜跑在前面和绵儿以及一堆丫鬟进来屋子与孙平擦肩而过,望着渐行渐远的孙平,感到疑惑,为什么会是孙平来?她摇摇头不再细想,走到怀悟的身边。
“白瑕姐还好吗?”
她担忧地看着床上虚弱的女人。
“没有大碍,休息一段时间便可。”
林观澜走近白瑕的床前,瞧着白瑕泛白的嘴唇,变得惨白的皮肤,冒着虚汗的身体,实在是让人心疼。
一进一出的丫鬟收拾着屋子,绵儿则给白瑕擦拭汗水,嬷嬷哄着刚出生的小娃娃,这个孩子离远白瑕就哭,只能任由他留在这个屋。
整个房间热闹起来,已经不需要怀悟和林观澜在这里帮忙,他们寻思怀悟忙到现在可以找一个幽静的地方休息。
“生孩子不容易。我娘当时应该也很辛苦吧!”
林观澜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根草,在地上摆弄着。
“嗯,凡人地孕育过程确实不简单。主要是人对痛的感知太清晰,不可避免,但这不是你的错。”
怀悟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问题。
“哈,说得像你不是人一样。不过,谢谢安慰啦!”
太阳开始西斜。
“小怀悟,今儿也辛苦啦!”
两个人并肩蹲在墙角底下,林观澜用头顶了下怀悟的肩膀。
“不辛苦。你才训完兵,又跑过来,才辛苦了,小观澜。”
怀悟回敬林观澜,用头碰林观澜的小脑袋。
林观澜又还回去,两个人就这么无聊地逗对方。
“喵——”
墙上的小野猫走过,这声猫叫悠长,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两个像小孩子。”
“哈哈哈,都怪你,你先开始的。”
林观澜没想到怀悟会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她就看着怀悟,看着,好像过了很久。
她发现落日照在怀悟地脸上细小的容貌看得清楚,这么干净白皙的脸夹被阳光晒出淡粉的颜色,原来他的眼睛是琥珀的,那么亮。她不自觉地抚上怀悟的眉毛,又挪到鼻梁直至嘴唇。
“怀悟,姑姑以前告诉我当你认认真真地看一个人时,你就是心悦他了,我想我是真的心仪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懂吗?”
沉默,怀悟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对林观澜有男女之情吗?他不知道。
他乐意和林观澜待在一起;他欣赏林观澜俏皮的模样;他热衷林观澜训练的姿态;他享受听林观澜说起理想的热血;他也想长长久久和林观澜以及阿奇在一起;可是这是男女之爱吗?朋友之间、亲人之间也会有这样的感情吗?他不知道。
当下,围绕着他的满是疑惑与迷茫。
林观澜也瞧出来怀悟眼里透出来的空洞。
“没关系,你也不用答复我。我们一直这样也好,稳定、幸福、温馨,我满足了。”
眼神传递出得分明是一种失望,一种无奈,一种失落;语气里强装镇定,试图让自己兴奋起来。
怀悟体会到揪心,看见这种眼神真是破碎。
“抱歉,我什么都不懂。”
他只能说这个了。
“什么呀!这又不是你的问题,我们还是伙伴和亲人。“
本来就不是怀悟的错,林观澜这么想,也这么说。
“该吃饭,咱们走吧!”
林观澜率先站起来,伸出手。
怀悟顺着手也站起来。
他们的影子被拉很长很长。
晚霞美得令人想哭,橙粉交织如临仙境。
每次会想起这件事怀悟都会懊悔,都怪这美丽的天空迷住他的眼,扼住他的喉。
“王决,你告诉吾这是怎么回事。”
孙牧震怒,把手上的奏章扔到王决跟前。
看着奏章上所说,王决心下一凉。
“你解释一下,上面说你勾结南方的事。”
王决立马跪下。
“陛下,臣是冤枉的。您知道的依据臣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做事。臣只是想从南方购置一些珍贵画作和漆器,绝对没有与雁朝官员有私下往来。里面所说之事,荒谬至极,一定是有小人从中作祟。望陛下明察。”
孙牧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决跪拜的模样,他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他走几步把王决扶起,仔细地打量王决。他记得初次见到王决时,这位少年全身上下穿着简单素色麻衣,给人一种灰扑扑的感觉,这位亡国公子胆量惊人,敢直接擅闯他的府邸,还打败所有守卫。
“我可以为你打下江山。”
当时在一旁的白瑕护在孙牧身前,她与王决的剑相互指着对方;而孙平看好戏一样抱着配剑笑出声;可孙牧觉得好是新奇,这可不像引荐自己,这么孤傲。
“美人既然有此意,武力也惊人,我就承蒙厚爱。”
他对王决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像是玉兰花般高洁又骄傲,直挺挺地站在那,真是让人想蹂躏一番。
王决面色一冷,他男生女相,自小习武刻苦也是为打发那些不怀好意之人,他最讨厌谁以色侍他;因此,听见孙牧此言他心下不爽,可他没有拒绝孙牧的权利,只能收回配剑,对孙牧作揖。
“谢了。”
“反正迟早要死。”
王决摆弄着老皇帝的尸体,他和孙牧相对而视。
“你还是用色相杀人,牺牲挺大。”
用脚踩在老皇帝的脸上,看着这头肥猪的死相,孙牧太想大笑。
“只要你记得这骂名我替你背,算是我的投名状,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自然。”
孙牧踏着老皇帝的尸体来到王决面前,他捏着王决的下巴。
“他没碰你吧!”
“当然没有,我用的是王家不外传的毒,无色无味,又快又毒,一般人根本检查不出来,死相和心疾发作没有不同。”
“好,好,好,我可也要小心你,哈哈哈;不然,谁知道美人你会不会这么杀了我。”
王决的眼睑向下低垂,复又抬起直视孙牧。
“自谋,我永远不会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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