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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命运的纠缠。

这几日天气烦闷,安悠的心总是静不下来,闲着无聊便绕着皇宫的大路散步,走着走着就在苏栖迟处理政务的久安宫休息。

一位面容清秀貌美的侍女端上茶来,安悠一不小心就把茶倒在此人身上。

“唉呀,我是被晒糊涂了,姐姐没事吧!”

那双手的模样,用手的习惯,对于常年习琴的安悠而言太好辨认,不出她所料此人是宫中之人,还是母后和哥哥二人之中的亲信;说不定是两个人的共同的帮手;当年的事真是越加复杂有趣。

安宁似是察觉到安悠的不正常,整理东西时低着头,不让安悠瞧见她的正脸。

面对安宁的拘谨和小心,安悠在心里窃喜这人还以为是脸的问题。

“这位端茶的姐姐好生眼熟。”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重新倒茶的人,还是埋头案上的人都停下眼前事齐刷刷望着安悠,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慌张,让安悠觉着甚是有趣。

“许是你记岔了,你每日要见这么多人,有一两个相似实属正常。”

苏栖迟放下批改回复的毛笔,故作自然地回复安悠。

安悠可不搭声,慢条斯理地饮口茶,她乐于这种拿捏别人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权力的乐趣。

“是吗?姐姐可不抬起头让我细细端详一番,让我好生瞧瞧。”

才把头埋下的安宁不得已微微抬起一点头,这那可能看得明白,欲盖弥彰更是让人起疑。

安悠也不急着戳破安宁这副扭扭捏捏的作态,她只觉得好笑,还想多多折磨这二人。

直到茶水将尽安悠才说话。

“姐姐真是有趣,这我可迷糊。”

她边说边抚摸安宁头上的木制素簪,一位皇上地贴身侍女俸禄不少,竟然戴着这么朴素的物件,实在太不寻常,许是什么定情信物。

“虽素,却雅,好看。”

安悠玩够了,正准备蹲下身逗弄安宁,苏栖迟倒是着急地开口。

“行了,你快些下去,公主岂是你这种人可直视的,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倒是给彼此解围,好不心虚。

“没意思。”

安悠故作失望地瘫倒在椅背上,委屈地望着苏栖迟。

“你也是何必为难他们这种下人;以前你也没这种趣味,今日倒是来兴致,看来这闷热天气还能改你性子;调皮。”

苏栖迟语气里充满宠溺,没有一丝不快。

“知道了,不过这位姐姐长得挺漂亮,只做个侍女未免可惜,哥哥有意何不帮衬着,再过几年就到出宫的年纪,珍惜当下呀,哥哥。”

苏栖迟这个模样显然对安宁有意,她安悠何不顺水推舟成全这对男女,给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以后有的是好戏上演。

从久安宫出来没走多久,安悠自觉运气不错地遇见准备赶到苏栖迟宫里的林怀悟。

“臣,见过公主殿下。”

怀悟没成想不过是在赶到久安宫的间隙会见到安悠;毕竟,他一直避免和安悠单独相处这件事。

从远处望着安悠还是再次觉得,虽和林观澜有着相同的灵魂和相似的脸,但其周身散发的气质却截然不同,他需要时刻警醒自己林观澜和安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为了避免混淆,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因果,自他入朝一来和安悠保持距离,直到现在也仅有两次,便再未碰面。

其实,安悠时常感觉林怀悟在躲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倒也无所谓,她现在的名声是个正常人都会不敢招惹,她早已习惯,也已经麻木。

至于林怀悟,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略微不同的人,林怀悟怎么想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怀悟是安悠当下最好的选择;她可不敢贸然与萧衍苒以及苏栖迟有关的官员交际,林怀悟就是她解闷和婚嫁的不二人选。

“欸,是林侍郎啊!好久不见,上次我想想还是在我的生辰宴;今日,这么看您一点变化也没有,气度还是那么不凡;正让人心痒痒。”

安悠在外从来是个不着边际的模样,她不讲礼数,从来不在乎规矩,这是大家默许的事,这样让她无比自在。

眼下太后和皇上之间的气氛明面上剑拔弩张,可二人对安悠宠爱有加,这是他们当下难得一致的行为,连萧衍苒和苏栖迟都不会管的事,谁会不识像地去做。

“对了,上次林侍郎送的礼物,本人相当喜爱,你看现在就在我的发髻上。”

安悠一步一步走进了怀悟,缓慢而充满攻击性,直到怀悟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前面的阳光被点点稀释,一片阴影笼罩在自己的头顶,实在是无礼又大胆的举动。

“这般模样,林侍郎怎能看清?”

见林怀悟不敢抵抗,安悠甚至更加大胆地先把右手划过怀悟的下巴,又略带挑逗的用右手食指强制地抬起了怀悟低下的头,让怀悟直视她的眼睛。

那个用羊脂白玉制成的桂花形状发簪隐藏在各种炫目的珠宝中,反而更显清丽让人一眼就能看着;由于设计里有暗室,还可以在里面放置香料;于是,安悠同林怀悟般散发着同样桂花的馨香。

“这香可是我特意配合你的贺礼准备,你真是送礼还只给一半,有意思。”

他们二人离得太近,过于亲密。

面对这样的举动,林怀悟抬起头试图逼退安悠,他抬眼望着那双满是玩味的眼神很不是滋味,蹙起眉头。

“林侍郎您这样的举动,让我好受伤,难道我难看得让林侍郎不忍直视了。”

听听这语气根本不带一点难过的情绪,只有猎人抓住了猎物的亢奋。

林怀悟借着躲避阳光的由头轻轻地偏下头,又后退一步作揖,好让安悠的身体远离自己。

可安悠有此等好机会万万不会放过林怀悟,她于是放下了右手,接着带有侵略性地又一次靠近怀悟,不过这次她留了一厘的距离。

“公主殿下,请自重。”

当下的情形,怀悟只能出言劝阻安悠进行下一步行为。

“林侍郎,我怎么了?我只是看看林侍郎,太久不见,叙叙旧而已,这会这么热,林侍郎您都有汗了,到时见到哥哥恐怕有辱圣容;来,我给您擦擦。”

无法阻止安悠的行为,这样的作弄不停歇,她还顺势掏出手帕,上前一步给林怀悟擦汗;没有办法的林怀悟再一次偏过头无声地抗议这种过于亲密的举动,可他没有想到,安悠竟然强势地拉着他的手,使他根本来不及躲避,手帕就这么轻轻的擦拭着他的额头、脸颊直到脖颈,他被安悠的行为震惊地无法动弹。

“不要拒绝我,你越是抗拒,我就越是兴奋,再怎么下去小心我便瞧上你了,到时候让母后和哥哥赐婚嫁给我这个疯女人,你也害怕吧,林侍郎!哈哈。”

安悠轻蔑地笑了起来,她的张扬和放浪形骸,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眼光,这样的人和个性林怀悟简直没有办法把眼前这个人和纯情、洒脱的林观澜看成一个人。

“我要让哥哥和母后把你赐予我,或者是罢免你的官职可是轻而易举;不过,眼下我先尊重你;但你要是把我惹生气,我可不知道会怎么样?毕竟,我的名声你也知道。”

这日头是愈加毒辣,使林怀悟睁不开眼睛,勉强张眼也瞧不清安悠的脸色。

“公主殿下何必贬低自己,是小人不配。”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安悠的话林怀悟有些伤心,这个人好像在伤害自己,林怀悟有些于心不忍。

安悠没有想到林怀悟会红了眼眶,是为自己,还是为她;多半是自己自作多情,怎么会是因为她这个不着调的公主;可怜的林怀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倒是让安悠不好意思,也不便继续为难林怀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咱们来日方长。”

这是安悠那日留下这样的最后一句话便擦着林怀悟的肩动身离开。

安悠知道他们不般配,不应该有过多纠缠,可她暂时舍不得放过林怀悟。

此时,林怀悟以为这不过是一句戏言,纵然心疼此刻的安悠,可此人平日的行为让人不会对她的话认真,林怀悟也如此;毕恭毕敬地送走安悠,林怀悟亦是一笑置之。

现在的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二人的命运在这一刻悄然转动,直至如丝线般缠绕住彼此,难以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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