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渺的手猛地一抖,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怔怔地望着费仲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费仲炘则缓缓起身,踱步到她脚边,单膝微屈蹲了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拾起那双筷子,动作从容连贯。
起身的时候,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去重新给你拿一双。"
季书渺注视着他走向橱柜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
怎么感觉这个男人今日的种种举动,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从他手中接过新筷子时,她强作镇定,故作随意地问道:"费总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机车。”,他简洁地答道。
“摩托吗?”,她略显诧异。
“嗯。”
季书渺从来没听说过他喜欢机车,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沉稳持重,甚至有些刻板的人,所以对这个答案感到出乎意料。
费仲炘对她这个反应,倒是不觉得意外。
他挑眉问道:“蒋小姐感兴趣的话,要不要试试?”
“会不会很危险?”,毕竟刚死过一次,季书渺此刻还是挺惜命的。
“会。”,他坦诚以告。
“那你还让我试?”,她挑眉反问。
“虽然危险,但可以自己掌控。”,费仲炘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这种自由的快乐,很让人上瘾,不是吗?”
季书渺觉得他话中有话,顺势追问:“费总在京城已经是人上人,难道还有不顺心的事?”
“有。”,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季书渺几乎要沉溺在他的眼眸中。
她慌忙移开视线,不再追问,低头默默用餐。
“蒋小姐似乎对我的侄子费泉桉很是关注。”,费仲炘突然开口。
季书渺不动声色地答道:“费小公子外向肆意,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费仲炘闻言,唇角向下,眼中闪过一丝妒意。
季书渺趁势说道:“听说我的表妹差一点就和他结婚了,结果发生了意外,真是可惜了。”
“是,季小姐突然离世确实很可惜。”,费仲炘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他只说季书渺的离世可惜,却不觉得这桩婚姻作废可惜。
就在这时,季书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放下筷子查看,是费泉桉发来的消息:“汐汐,西区刚开发了一个露营地,可以溯溪,明天我接你一起去玩玩?”
她抬眸看了一眼费仲炘,回复:“好啊。"”
费泉桉秒回:“OK,明天见。”
季书渺不自觉地轻哼一声,心道:果然,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肤浅,这么快就来邀约了。
费仲炘听到她的轻笑,转头问道:“怎么,有开心的事?”
她坦然相告,“费泉桉邀请我明天去露营。”
费仲炘沉默片刻,只微微颔首,未发一言。
饭后,季书渺准备告辞。
费仲炘送她走出别墅,经过前厅花园,她注意到有一座喷泉。
喷泉中央矗立着小天使的雕像,池底铺满了厚厚一层硬币,估计加起来有几千块。
季书渺不自觉地瞥向费仲炘的手臂,暗自思忖:这么多硬币,该不会都是他一个人扔的吧?那不得扔出肌肉来?
费仲炘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着解释:“不是我一个人投的。家里的阿姨、司机,还有来访的客人,都会往这里面投币许愿。”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看向她,“你要不要也试试?”
“我没带硬币,下次吧。”,她摇摇头,婉拒了。
听到"下次"这两个字,费仲炘的唇角微微上扬。
回程途中,季书渺状似无意地向司机打探:“师傅,费泉桉有来过费总这个别墅吗?”
“好像...从来没有吧?”,司机回忆片刻后答道。
这个答案让季书渺更加确信,这对叔侄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而此时在别墅内,目送她离开的费仲炘拨通了秘书唐皑的电话:“丽州的项目,派费泉桉去跟进。”
唐皑立刻执行指令,联系了费泉桉。
十几分钟后,季书渺刚下车,就接到了费泉桉的电话。
他语气懊恼地解释:“集团临时派我去丽州跟进一个项目,大约要三个月,今晚就出发。实在不好意思,露营...要爽约了。”
“没事的,工作要紧,我能理解。”,季书渺表现得十分体贴,“回头我可以去丽州找你玩。”
挂断电话,她低头沉思…
刚才在费仲炘家中,她故意透露费泉桉的邀约,就是想试探他的反应。
费泉桉突然被调走,这显然是费仲炘的手笔,看来他确实对“蒋蒽汐”别有用心。
“汐汐,不是拍个照就回来吗,怎么到现在呀?”,何紫在楼上看见她下车,快步走出来接她进家门。
季书渺微微一笑:“费总留我吃了个午饭。”
“他?他跟你一起用餐了?”何紫难掩惊诧,“他不是从来不和别人一桌吃饭吗?”
“真的吗?”,季书渺疑惑地蹙眉。
“当然是真的了。”,何紫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好像从五年前,他就不再跟任何人一起同桌吃饭了,就连和父母都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她难以置信地追问,“你真的和他同桌吃饭了?是他主动邀请的?”
“是的…”,季书渺仔细回想,用餐时费仲炘并无异样,除了吃得少些,其他都很正常啊。
“汐汐…”,何紫突然警觉起来,“费仲炘他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季书渺对这个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行,他跟你不合适。”,何紫斩钉截铁地说。
季书渺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他可不是善茬啊!”,何紫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语气凝重,“你知道他是怎么坐上集团话事人位置的吗?”
季书渺秒答:“不是费老爷子让他接手的吗?”
“当然不是。”,何紫连连摇头,“费老爷子看中的是长子费伯蕴。费伯蕴一直深得董事会认可,但突然有一天就跟疯了似的,行为异常,至今还在精神病院疗养。”
她将声音压得更低,神秘兮兮地说,“而他最后一个接触的人,就是费仲炘。”
“你说说,像他这种连亲哥哥都能逼疯的人,怎么能嫁呢?”
季书渺确实不知这些内情,从前季沉年和蒋庆岚从不对她提及这些豪门秘辛。
“汐汐…”,何紫话锋一转,“你在国外的时候有交往过男朋友吗?”
“有,有过一任男友,和平分手了。”,季书渺按照蒋蒽汐社交平台上的信息如实相告。
“分了也没关系…”,何紫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咱们国内也有很多优秀男生的。比如...费泉桉就不错呀。”
说着,她目光紧盯季书渺的反应,显然有意撮合二人。
“是吗?”
“是啊。”,何紫热情地说道:“他和你年龄相仿,又是费家唯一的孙子辈,将来老爷子留给他的家产绝对不会少。集团的大梁有费仲炘挑着,他没什么压力,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家庭。有钱有闲长得也帅,这不是很好吗?”
季书渺在心中冷笑。
要不是前世知晓费泉桉的真面目,听完何紫这番话,她或许真的会动心。
可惜,她重生归来是为了报复费泉桉,而不是与他再续前缘。
她这一笑,在何紫眼中却成了对费泉桉有好感的信号。
“正好你刚回国,好多地方还没去过,可以多约费泉桉出去玩玩,看看电影拍拍照片嘛。”
“他不在京城,出差了。”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联系过了呀?”,何紫顿时喜笑颜开。
季书渺凝视着何紫,轻声问道:“妈,费泉桉是渺渺的未婚夫。虽然她已经不在了,可我和她毕竟是表姐妹...我和她的未婚夫交往,怕是不合适吧?”
“什么表姐妹…”,何紫脸色骤变,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排斥,“你以后不要提她了。”
几秒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强笑着解释,“她人都已经走了,总提一个死人也没什么意义。费泉桉是和她交往过,但也不能强求他一辈子不结婚吧?你们俩要是真有想法,谁还能拦着吗?”
这一刻,季书渺突然回想起一个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她五岁那年曾跟着何紫和蒋蒽汐出去玩,在商场里走丢了。
她明明看见了何紫,拼命喊着“舅妈”和“姐姐”,可何紫头也没回,拉着蒋蒽汐快步离去。
后来还是一位保安大叔发现她,报警后由蒋庆岚接回了家。
事后何紫解释说没听到她的叫声,并非故意将她遗弃。
年幼的季书渺分辨不出真假,但一直隐隐感觉舅妈不太喜欢自己。
直到此刻,她才确信何紫确实对她怀有恶意。
“妈妈…”,季书渺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不喜欢渺渺吗?”
何紫冷哼一声,语气轻蔑:“她就是个野种,有什么可喜欢的。”
季书渺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原来何紫也知道她是领养的,并不是季沉年和蒋庆岚的亲生女儿。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诧,追问道:“野种?那...渺渺的亲生父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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