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渐止,蛙躁更大声了,就如同此刻某人的心跳。萧鹤行不愿意承认自己心慌,可柳上归就那么看着他,大有不坦白不罢休的架势,他只好说出自己的担忧:“判官有没有为难你?”
无法跟在柳上归身边,是他担心的源头。来者又是道行高深的判官,他无法预估对方会让柳上归做什么,这是其二。以往做什么他都能及时知道柳上归的行踪,出现问题可以立马出手,可今天他不能,这是其三。天知道在等待的这两个小时里,他有多么难捱。
“你是在紧张我,怕我斗不过判官?”柳上归得出这个结论后笑得嘴角要翘上天,他拍了拍萧鹤行的胸口,手肘搭人家肩上,跟看什么稀罕宝贝似的,“哎,我可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紧张,有缘得见,三生有幸啊!”
萧鹤行侧头昵着他,任由他开玩笑。其实为他紧张已经不止一回,只是他没有看见而已。
……
光阴随流水消逝,一转眼夏天奔逃而去,秋天渐入式到来,从城外山坡上变黄的枫叶可以看见端倪。等过完中元节,元卜就要开始大学新征程了。
承平有两所大学,元卜报了南大,顺利被生物信息学专业录取。他报这个专业就一个目的,方便以后回来科学养护路园的一花一草一物,孩子想法非常朴实,柳上归无言以对。
路园不爱接待外客,可近段时间有个人总上门来,柳上归深居简出式的作息风格被迫打乱。他是头一次见识到,一个人怎么可以有那么多理由来找他,偏偏他不好拒绝。
这个人是萧鹤行见一次就想打一次的秦默。秦默最近出资办了一个以弘扬道学文化为主题的基金协会,聚集民间散养的道学爱好者一起学习,还积极邀请道观的老师去讲课。柳上归被盛情邀请去参加,不过他既不讲课也不听课,只是因为他的大师兄被邀请去讲课了,他得去陪一陪。
今天一早起来,柳上归早饭还没吃完,秦默的车又到了。今天是周六,协会上课的日子。九知道长带了位老师傅去协会,说是要教大家领会道家的养身心法。
柳上归吃完最后一口溏心蛋,去盥洗台仔细刷牙。萧鹤行就板着脸站在旁边,大有一副他敢去就把他捆起来的架势。
“我是去陪师兄的,他讲课的时候总要有人协助一下。”他吐掉泡沫,抬手在萧鹤行脸上捏了一下,“开心一点,我又不是背着你去偷人,干嘛板着脸。”
萧鹤行心里那股邪火没处发,明明知道秦默心思不轨,想弄死他,但柳上归不给。若是不让柳上归出门,他又会怪自己不让他去见师兄,好气,总有一种会被挖墙脚的危机感!
“什么破协会,挂羊头卖狗肉,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就是借着办协会的名义可以随时接近你,有什么非你不去的理由,你师兄身边一帮弟子,哪里用得着你去协助。”萧鹤行越说越不爽,从后面抱着他不撒手,跟只粘人大狗差不多。
柳上归刷完牙直起身,看到镜子里拥着自己的人,有点好笑,谁能想到一个人人闻之后怕的恶灵,人后会有这么柔软爱撒娇的一面。他可太喜欢这个样子的萧鹤行了。
他抬手摸摸萧鹤行的脸,耐心哄着:“好了,再去这一次,以后都不去了,昨天我已经答应了,现在不好临时爽约啊。”
萧鹤行幽怨叹了口气,脸凑到他的脖子上,张嘴咬上去。
“嘶——”右边的脖子传来一阵刺痛,感觉要破皮了。随后一阵湿软,萧鹤行咬完又亲起来。
脖子是他的敏感区,又亲又咬的让他腿发软,他连忙用手撑在盥洗台上,瘦长的手指抠着台面,镜子里照着他薄红的脸。
萧鹤行亲够了脖子,把他转过来抵在盥洗台前,低头亲他薄而软的唇。这次的亲密不算温柔,萧鹤行用了些力道,故意要给他弄些痕迹。利齿咬到他的下唇,又是一阵轻微的痛感。他把人推开,对着镜子照自己的嘴巴,下唇破皮了,冒出点红色的血珠。
萧鹤行倾身过来,舔掉他唇上红艳的血珠,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像个成功宣誓主权的狮王,可以用威风凛凛来形容。
柳上归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捂着有点痛的嘴巴出了盥洗室。柳上归知道他的心思,所以纵容他。
顶着嘴巴和脖子的伤口出门,成功引来了秦默的侧目。秦默看了柳上归脖子上的吻痕和嘴角的破口,沉默了两分钟,以一种调侃的方式询问:“柳先生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没想到也食人间烟火,不知道是哪位佳人能得你的青眼?”
柳上归目视前方,闻言笑了一下,并不回答。
秦默没得到他的回答,心里犹如万蚁啃噬,挠心挠肝地痒,放在身侧的手默默扣紧了扶手。秦默动了心思,想摘了这轮天上的清冷月亮,可他漏算了一点,人家可能只喜欢女人。
他之前多方打听,没听说柳上归有女友,也没跟谁特别亲近,这才放纵自己的心思,想试着搏一搏,或许自己就入了人家的眼。现在看来,他有点不确信了。
秦默买了一座中式园林,规模不大,但是很适合道家所推崇的休养生息的风格。园林布局讲究一个天人合一,既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又不缺自然的野趣,来这里的人都得夸一句好景致。
柳上归来了两三回了,对这里已经熟悉,直接去找九知道长。他的师兄在院子里叫人摆放上课用的器具,别园里已经有一堆人在闲聊,正等着上课。
弘扬传统文化是好事,他乐见其成。萧鹤行有句话说得对,没有什么非他来不可的理由,他只是担心师兄的身体,师兄不常下山,心脏又不好,来看着比较放心。
开始讲课了,底下坐着的男女老少都有,跟着讲课的老师傅一起做扎马步的动作。柳上归坐在回廊边上,看着大家学习。秦默在园子里巡视完一圈,绕到他这里来,叫人摆了茶盏,又要请他品茶。
“柳先生没有兴趣学一下吗?”秦默适时开口,跟他请教起道学里关于养身的心得。
柳上归言简意赅,问什么答什么,从不跟他多说一个字。秦默跟他说了半天,见始终无法让他正眼看自己,又提议说:“一会儿下课后大家会在园子里办流觞曲水宴,我纯属附庸风雅,但是难得大家都喜欢,你也留下来看看吧,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需要你指点指点。”
柳上归的目光终于从园子里的老师傅身上挪开,转向了秦默,其实他不是在看秦默,而是在看秦默身后黑着脸想杀人的萧鹤行,“我只是在道观修行,并不擅长这种高雅的宴会,就不参加了。”
他的脸转过来,秦默就能看到他嘴角的小疤痕,这么温柔善良的脸,总说些拒绝的话。秦默进攻无门,落败而走。
萧鹤行见恶心人的玩意儿终于走了,坐到桌前喝了一口茶,嫌弃地点评道:“艰涩难咽,还好意思拿来招待人。”
“瞧不上人家的茶,你有更好的?”柳上归还稳稳坐在石凳上,肩背挺直,一边手肘搭在桌上,温热的风鼓动他轻软的衣衫。
萧鹤行丢下茶杯,看着他忘记答话。连风都偏爱他,回廊外吹得人热汗阵阵,来到他身边只舍得卷起他的衣摆。
“喂,回神了。”柳上归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看什么呢?”
“我自然有好茶,带你去尝尝。”萧鹤行抓住他瘦白的腕骨,咧嘴笑了一下,瞬间带他离开此地。
柳上归在他那一瞬的笑里看到了少年意气,犹如春回大地,天地瞬间多了颜色。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被带到一座茶山的木屋里。
他推开两扇木窗,满山的雨雾便争先恐后挤进来,扑湿他的脸,也润了他的眼。
“这是哪里?”
萧鹤行已经轻车熟路地摆出茶具,着手点燃泥炉,要为他亲手煮茶。
“若我说在玉案里,你信不信?”他将茶壶注满泉水,点燃松枝,慢慢将火烧旺。柳上归站在窗前,看他低垂的眉眼,桀骜中藏着几许温柔和认真,换作是谁都会为他心动。
“我之前在玉案里看到的分明不是这番模样。”柳上归围着木屋转,木榻,茶几,躺椅,在山里小住都不成问题。
“那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样子,只要你喜欢,我还可以变成其他样子。”萧鹤行打开旁边的木柜,露出一堆存放茶叶的瓷罐子。柳上归走过去仔细看,这些罐子可不是普通的陶罐,随便拿一只出去卖,都能在繁华地段买一套房子了,这家伙是真的豪。
“你看看想喝哪种,我这里都有。”萧鹤行靠在柜子边,一脸任君挑选的阔气样。
瓷罐上没有标茶叶种类,柳上归只好一个个打开来闻。十几个罐子,有的他能辨别出味道,有的不行,但香味都很特别,对于饮茶爱好者来说,这是莫大的福利。他每种都想尝一下,选择困难症突然就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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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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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低头亲他薄而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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