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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终焉之礼 其一:令人作呕

奢华又幽深的走廊寂静无声,只回荡着嗒嗒的脚步声,鸣火踩着小皮鞋走到走廊尽头,一把推开一间卧室:“亲爱的戈温·范德米尔小姐,我说你啊……”话音未落,便注意到了蜷缩在角落的圣女殿下,猛地一顿。

圣女殿下身着华服,蜷缩在床角,洁白的长裙垂在地上摆成张开的画卷,璀璨夺目的金色头冠与银白的长发交织,初升的太阳在窗外轻轻挥洒下光亮,在少女身侧勾勒成美丽的金边……这样的圣女殿下苍白无力,像个可以任人染指的小可怜……鸣火的脑子不由自主地大骂那帮古板的老家伙,圣女殿下可不是什么都可以依靠的人,她也只是个有人性的孩子,也会无助,悲伤。

鸣火缓了一会激动的心情,开口讥讽道:“作为‘终焉之礼’的核心人物,肩负着希望的未来教皇大人,您无可撼动的教皇之位都被一个小女孩动摇了,您却还在这黯然神伤,真是让我怀疑还要不要支持您了……”(假装抹泪)

刚刚如画般的女子缓缓起身,轻轻拍拍衣服上那不存在的灰尘:“我知道这件事,但对我来说不重要。还有,向我要称呼‘您’,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鸣火翻白眼:“装什么装?你这个圣女又什么时候在我们面前自称‘吾’了?”

戈温并没有搭理她,凉凉地一抬眼皮:“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她能做到?我觉得有必要让瑞特那家伙研究研究你的脑子了,他一定很感兴趣。”

鸣火:……刚刚哪个家伙觉得她可怜了,出来挨打。

鸣火翻了个白眼,气急:“就看那女孩的样子,也不容你,您小觑!她头上可长着空间之神维里希斯那样的两双大翅膀,简直和神谕里写的一摸一样!不知道有些吃白饭的老不死的东西说更中意她来继位了吗!?”

“呵呵”戈温轻蔑的笑了一声,“度规神使……这个身份还存疑呢。”

“不是,你什么意思?不以为然?那您可好自为之!”鸣火一跺脚,小皮鞋跟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夸张的波浪双马尾也随之一抖,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不过身份确实不确定,只是有那个样子罢了。鸣火想。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鸣火摔门而出,戈温才想起:今天她应了教母伊塔的要求,要与“头上可长着空间之神维里希斯那样的两双大翅膀”的女孩儿——克洛伊·范德米尔见面了。

戈温简单地进行了洗漱和祈祷便起身前往修道院食堂了——那是她要与那位小姐会面的地方。

刚踏进大门,戈温就愣了愣:坐在餐桌上的女孩看起来安静又乖巧,如宝石一样令人沉沦的绿眸,让戈温忽想起春日的鲜绿:女孩的眼睛很漂亮,像漂荡着花瓣的清澈见底的湖水,也像甘甜的雨后露水。

最令人注意的是女孩耳朵处的两双洁白的翅膀——确实挺像度规之神的那两双鸟翅。

啧,扰乱心智的能力倒是不弱。

难怪那些老家伙觉得她有能力竞争圣女之位。

想到这里戈温开口,语气里有些讥讽:“克洛伊·范德米尔。”

女孩察觉有人,正好抬头与戈温对视,嘲讽的挑起一边眉:“见到尊敬的圣女大人没有及时行礼,当真是罪人的失职”

戈温竟脱口而出:“那现在可以补回来。”

克洛伊听完这句话,原来轻蔑的面容青一阵白一阵,像调色盘一般精彩,最后黑着脸咬牙说:“圣女大人对这些小事当真是严格,自己却对自己那么宽容,这样真是让我不知所措。”

旁边的下人听到此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两人。

戈温眨眨眼,有些后悔——重要的不是把克洛伊得罪了,而是自己在下人面前的形象受损了。

克洛伊被戈温的操作气的不轻,冷着脸在早茶清单上勾勾画画,戈温觉得这女孩竟有些可爱,撑着脸观察她。

相对无言。

克洛伊心里腹诽:盯着我是要干什么!要死吗?

两旁的仆人也低头不语,像木头人。

这冻死人的场景直到伊塔·范德米尔来了才匆匆结束。

“戈温起的很早嘛——早上好,可爱的孩子们。”一个女声响起。

克洛伊立即转换表情状态,放下正在切草莓小蛋糕的餐刀,转而变为可怜兮兮乖巧可人的样子,露出一抹笑:“教皇晨安,主教晨安。”

戈温也礼貌地依次道了晨安,几句话把伊塔逗的直笑,几句话后伊塔把仆从们遣散了。

克洛伊再次腹诽:虚伪!这个戈温现在又这么会说话了!令人作呕!

莲这时才冷漠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刚刚克洛伊道的晨安,伊塔温柔安慰似的朝克洛伊笑笑:“莲总是有些迟钝的,不必如此拘谨。”

伊塔的衣着配置和戈温差不多,一身白长裙加头冠,只不过多了很长的披风,金色也使用的更多,也更庄重。她的头冠上缠绕着俏丽的花朵,花瓣上似乎还闪着露珠的光亮。而莲则一身黑金教袍,单手持巨大十字架,几根细细的金线穿梭在她的腰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伊塔坐在用餐桌前,揉揉眉心:“抱歉呀戈温,本来要早点把让你接触克洛伊这个可爱的孩子的。但最近忙,所以就晚了一些。”

戈温闻言眉眼温和起来:“没事,不过是很可爱的……”没说完腰间就抵到了克洛伊的匕首,“咳咳,不过,什么事让您忙碌?我可以帮您分忧。”戈温转换了话题。

莲似乎注意到了二人的小动作,盯住了克洛伊的匕首几秒,就移开了目光。

这似乎是个小警告,克洛伊想。

克洛伊默默地收回了匕首。

伊塔回答戈温道:“没什么,就是阿特利那些老东西闹腾的很,我又要处理教内大小事宜,要疯了…..呵呵,以后我可得早点把那些老家伙赶尽杀绝,省得让戈温克洛伊你们两个忙来忙去……”

刚刚不出声看窗外的莲忽然扭过头提醒:“就算是私下您也得自称吾,我说过了您要小心些,上次祈神典礼您都被批评了。”

伊塔责怪地看了莲一眼:“…跟孩子们不要那么没温情呀…”

戈温听到伊塔被烦人的家伙搞得很累,话语瞬间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杀意:“需要我去接管吗?您去休息。”

伊塔轻轻嗤笑:“是么,不用啦。不一会我和莲会去端了他们的……你说对吗,我的好主教?”伊塔撑着脸,眨了一下右眼。

莲看到了伊塔的动作,脸一下子有些烫了:“会的,他们会连死讯都没有。”

伊塔转过眼看向戈温:“你看,真的不用啦宝贝。”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事务在等着我呢~”伊塔优雅地微笑着,向克洛伊和戈温挥手告别,头也没回地与莲一同离开。

戈温和克洛伊目送着二人离开。

克洛伊目送完继续低头吃她的草莓小蛋糕,漫不经心的说:“她们感情很好。”

戈温目光终于从门外回来,移到克洛伊身上:“你看出来她们是伴侣了?教母和主教一般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恩爱。”

克洛伊注意点却转移了:“为什么你叫伊塔大人叫教母,而不叫莲大人教母或教父?”

“因为教母每次听见都会不好意思,莲大人会很高兴地挑逗教母,久而久之教母为了不让莲大人欺负她,就不准我叫了…”戈温嘴上语气可怜兮兮,却是俯身在克洛伊耳翅说的,还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克洛伊:!!!她是不是吹了我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也许是不小心呼出的气,克洛伊在心中念叨,生硬地给戈温刚才的举动找理由。

克洛伊默默用左手使劲摁住想要一拳打在戈温的头上的右手。

戈温盯住克洛伊的耳翅膀根处:“你耳翅这里没有耳朵,你听得见声音?”

克洛伊:“成为神使后我可以听见。”

“以前是听不见的?”

“是的。”

“我找时间问问教母这些事。”

克洛伊眨了眨眼睛道:“是吗?你跟她们很亲密吗?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是那种时刻提防对方的激烈关系。”

戈温回道:“不会提防对方的,教母和主教一直把我当她们的孩子,”她盯着克洛伊柔软的头发,手蠢蠢欲动,“不过看来有些处心积虑的人要分走一些了。”

身体结构不同常人,似乎和异神后裔相关?

异神:创世初期非人类形态的神明,一般一个神掌管一个种族。

说罢轻揉了克洛伊的头。

克洛伊反应过来,自己不该纵容对手这样,便讥讽的把戈温微凉的手拍下:“我会抢走全部!你这个蠢货!”

戈温面上看起来很温和,内心却开始冷笑:这位"度规神使"警惕心是真的很低吗?低的有些可笑啊,或许是装的。

稍微示好就放松警惕了吗?这么快就有些放下提防了呀。

装的。

果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要提醒教母了。

克洛伊心里却平淡无波。

这位圣女小姐果然不会轻易因为她装放松而放下警惕。

有些难搞啊,最讨厌勾心斗角了。

两人各怀心思时,门被敲响,克洛伊看向戈温,挑起一边眉,而后者却不为所动,优雅淡定地喝了口茶。

大约两秒后,“砰”地一声巨响,紧锁的门生生被踹开,一个扎着夸张双马尾的娇小女生从外面走入,她手持巨杖,重重在地上点了点,没好气地说:喂喂,即使是尊贵的圣女殿下,也应该在没人的情况为我开门吧!”话音未落,女生注意到了克洛伊,眯了眯眼,是警惕的表现“没想到‘度规神使’也在,那可真是让您见丑了。”

克洛伊却没接少女的话,思索片刻,哼笑:“‘梦魇神使’怕是忘了,你这种小神使面见高阶神使是要行礼的。”说完,抬眼,选中鸣火并使用1阶神使能力:重力压制。

在某人面前吃的亏就让她身边的人还吧。

注:神使能力是每个神使都会有的技能,几阶神使就有几阶能力,低阶神使1~3阶,中阶神使4~6阶,高阶神使7阶以上,初始级别取决于代表的神明的品阶,初始最低1阶,最高9阶,初始判定等级后,如果还需提高需要通过各种途径,例如击杀高级厄使/服用“神赐”。

鸣火顿时感觉有什么重物狠狠地摁着她膝盖,让她对着克洛伊行单膝礼。平时力气大连戈温都会称赞逆天的鸣火此时竟然没有丝毫力气站起来,她体内的器官似乎要炸开了,五脏六腑都被挤压揉搓,体外的空气似乎都变成了固体,让她窒息。

这个女的也许还真是度规神使!

戈温微笑着看着二人,开始对克洛伊进行评估。

不确定克洛伊职位真为度规神使,但看实力大概在7阶以上,一阶神技似乎是攻击或控制类,很强力,但发动技能的前提应该是只能选中视线内的目标。

值得重视一下。

在鸣火觉得自己真的要死掉的时候,克洛伊终止了能力,鸣火跌坐在地上,克洛伊一点都不真情实感的赞叹道:“鸣火小姐真的生命力很顽强,上一个和您一样天赋异禀的8阶神使当场爆体而亡,知道那场面多刺激吗?他像烟花一样爆开了,血和他的器官成碎末状溅在了他老婆脸上和身上,哈哈...那时候周围人都大声尖叫!不过这有什么的呢?那群人毁了一整个小镇的时候,他们却无所谓,这又是为什么呢?”

“哦,对了,我记得鸣火小姐之前和他们一个姓来着,都叫斯卡利特?不过您现在都不叫这个了,看来您和他们关系不好?那您可欠我一个人情呢。”

少女本该如天使一般完美的脸庞因为言行变得狰狞,稍后她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表现过于不符合她平时在人面前完美无暇可爱的形象(除了戈温),又敛了深色,回到了以前的状态,“想到了一些事,真是有点激动了,麻烦你们俩不要说出去好吗?不然的话我会觉得很丢脸的....”随后克洛伊耸耸肩,露出无害的笑容。

鸣火被这个异常的举动惊得猛的站起,连连后退,皱眉道:“疯子!”边说边给戈温使眼色,后者却淡淡地笑着,撑着脸看着克洛伊,鸣火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到底是不是我这边的,还这么看着别人,死变态!”

鸣火口中的“死变态”轻轻用指尖敲敲桌子,用对着克洛伊道:“好了你俩幼不幼稚,小打小闹有什么好玩的?”随后转向鸣火,神色瞬间不耐烦了“说正事,你家那位德.....”

鸣火:?不是,您再看看呢?谁欺负谁?

然后她听到戈温的后半句话,立刻回道:“不用告诉她!您扯哪了!说正事”

“说。”

鸣火看看克洛伊,冷笑:“‘度规神使'不用回避吗?”

克洛伊虽有些不爽,但奈何确实暂时也没有资格听,只好遗憾挂上一脸假笑:“好吧,不过这次和鸣火小姐的相处确实很开心,下次我还会来找您的。”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大门突然关上了,戈温幽幽地道:“不必,你可以留下熟悉事务,日后你当上圣女好辅佐我。”

克洛伊本来听第一句还有些感动,听了第二句瞬间炸毛了:“你什么意思?你欠不欠?你辅佐我好吗!”说完扯开戈温的手,刚刚被她摸过的地方有些发麻,很奇怪,和别人不一样。

不过戈温这个家伙似乎能掌控这里的事物,是特权还是天赋神技?

日后最好还是不要给她留下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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