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蒂妮的指尖在大门上轻轻一敲,整座城主府骤然褪去颜色,化作灰白素描般的线条。"既然两位都对我的秘密感兴趣..."她干净的眼睛泛起银光,"不如直接看看灵域的真实模样?"
克洛伊的羽翼瞬间张开,四片翼尖划出空间裂隙。她本能地后退半步,靴跟却陷入突然软化的地板——那些线条正蠕动着爬上她的脚踝。
"格里希小姐。"戈温的怀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金色秒针逆时针转动,"虽然不知道您又想玩些什么,在时间面前,亡灵也该保持礼仪。"
灰白世界突然裂开一道金痕。德斯蒂妮闷哼着捂住左眼,黑色血丝从指缝渗出。府邸重新恢复色彩,只是墙壁上多了无数抓痕似的刻印。
"精彩。"德斯蒂妮语调平静,指尖将血抹去,"不愧是能骗过祂的..."
"带路。"戈温碾碎怀表玻璃罩里突然出现的丝带,摸向腰间的黄金沙漏"或者需要我帮你回忆死亡的滋味?"
走廊阴影里突然传来瓷器碰撞声。小执事赛拉弗娜正把茶具摆成古怪的六边形,缓缓抬头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要喝接骨木花茶吗?可暂时隔绝灵域窥视呢。"
克洛伊皱起眉头,理她近了几步,压缩空间制造出匕首,猛然抵住她咽喉:"你到底是..."
“嘘——"赛拉弗娜指尖轻点匕首,刃面顿时布满裂痕,碎成一片片,"‘我’正在看着你们呢。"说完,私被抽离了魂魄一般,跌倒在克洛伊的怀里。
仿佛回应这句话,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德斯蒂妮突然发动七阶神技:绝对灵域。
绝对灵域:选取五位以下目标(可选择自己),拉入“绝对灵域”,陷入特殊空间,是目标不受精神伤害,物理伤害减少,可随时解开该领域。
“现在才想逃?"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火焰突然吞噬了所有门窗,"亲爱的德斯蒂妮,你违规使用灵域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提醒我你们在吗?"
戈温瞳孔微缩:"快点!先走!”
克洛伊拎起“小执事”的后领,刚准备走,整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后方旋转的深渊。深渊之下,身着长袍的男子站在新鲜程度不一的尸山上,脖颈缠绕着正在融化的伤口。
"晚上好呀。"他歪头时,伤口发出令人牙酸的撕扯声,"我亲爱的...能量提取器们?"
戈温的怀表突然爆裂,无数金属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齿轮,释放一阶神技——时隙之刃。
时隙之刃:将一秒切割成1000份,在时隙中攻击,攻击目标受击后4天内伤口无法恢复,痛觉无法屏蔽,当1000份时隙碎片聚拢射向目标后,该目标僵直100秒。
戈温手一拢,1000片时隙碎片聚成巨大的金色指针,指针上面的白金相间的纹路浮出表面,捆住了男人,指针穿过了男人的身体。男人猛的僵直了身体,不再有动作。
德斯蒂妮见状,指尖想要触碰克洛伊的肩膀,却没碰到,只是穿过去了:“请您把这边的空间撕开。”
克洛伊:“我…试试。”
克洛伊心里一阵后怕,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做不到。
克洛伊闭上眼睛,尝试感受到那处的空间。
感受到了,克洛伊在脑海中将那处的空间撕扯开“好了!”
德斯蒂妮将手伸进被撕扯开的空间,再伸出手时她原本白皙的手上千疮百孔:“戈温范德米尔小姐,克洛伊 范德米尔小姐,请到这里暂时躲避。”
戈温回头凝视了长袍男人一会,才第一个进入撕扯出的空间,克洛伊拎着小执事第二个跳进去。克洛伊回头:“城主小姐?”
德斯蒂妮礼貌地微笑:“稍等。”
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先掏出手帕把手上的血擦拭干净,再回头走向男人:“早上好,第六百八十六代‘虚妄神使’阿特利斯卡利特先生——或者说,该叫您第一代由‘虚妄神使’堕落为‘虚妄厄使’的教会叛徒阿特利先生?”
男人身体虽僵直,但依旧发出了从四面八方来的声音:“城主小姐可不要误会我,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想必是您知道的,对吧?我们家薇薇安的懦弱好爱人德斯蒂妮弗莱希恩小姐?”
德斯蒂妮平静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您知道的很多,但她不叫薇薇安了,也不姓斯卡利特请您记住,也不要打扰她。”
德斯蒂妮身为一个灵魂,竟然手开始了微微颤抖:“很抱歉现在就要走了,希望您这几天不要拜访我。”
阿特利轻轻嗤笑,化作了一滩黑水。
德斯蒂妮愣愣地注视了黑水一会,转身优雅地大步踏入了身后的灵域空间。
灵域空间内弥漫着淡紫色的雾气,克洛伊的羽翼无意识收拢,四片翼尖在雾气中划出荧光的轨迹。她低头看向手中拎着的小执事——少女的睫毛正在剧烈颤动,仿佛正陷入某种噩梦。
"装睡也该有个限度。"克洛伊的手轻轻抵在赛拉弗娜的颈动脉。
"别碰她。"德斯蒂妮的声音从雾气深处传来,原本千疮百孔的手掌此刻完好如初,"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那孩子正在帮我们隔绝窥视。"
戈温的黄金沙漏已经开始了倒转,细碎的金沙在三人周围形成旋转的屏障。她按住克洛伊的肩膀,又似乎是嫌弃拿开了手:"有东西在吃时间。"
雾气突然扭曲成旋涡,显露出外界恐怖的景象——城主府的墙壁正在像融化的蜡一般塌陷,那些砖石在坠落过程中不断重复着"凝固-粉碎"的循环。更可怕的是,一个穿着蕾丝裙的小女孩正坐在废墟上,用悲哀的声音哼着歌谣。
"第七百代预言神使..."德斯蒂妮虽面无表情,嘴唇却有些发白,"她本该在三十年前就..."
“不可以让鸣火见到她……”
德斯蒂妮召唤出铺天盖地的血色丝带,围向那个小女孩——却穿过了小女孩的身体。
“阿特利……你……你个畜生!你怎么,能把她做成你的能量提取器?她体内不是有你的血液吗?”一向彬彬有礼的德斯蒂妮口中首次出现了不雅的粗俗话。
阿特利的声音传来:“这对我来说有什么?我家薇薇安也是这样,我有怎么吗?”
“你不要再说话了!”
克洛伊的翅膀突然传来剧痛。她转头看见自己的羽毛正在变成细小的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陌生的名字。"戈温你搞什么?"她本能地一把钳住一旁圣女的手腕,“你的屏障有问题!”
戈温的冷笑声在雾气中格外清晰:"当然有问题,我根本没展开屏障。"她突然单手掐住德斯蒂妮的脖子,"这位城主大人在带我们走进陷阱时,你是不是忘了灵域神使最擅长什么?"
德斯蒂妮的身体突然透明化,轻松脱离钳制。她漂浮在雾气中,黑色卷发无风自动:"您说得对,我确实擅长伪造记忆。"她的视线转向赛拉弗娜,"但您没发现吗?从踏入城主府开始,我们中有个人早就不是本人了。"
克洛伊掏出她的匕首,指向德斯蒂妮。但这时克洛伊身后的赛拉弗娜睁开的眼睛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晕:"真伤心啊,我的孩子。"她的声音突然变成陌生的声线,"没想到你对一个小凡人能这么袒护。”
整个灵域空间突然崩塌,四人坠入一片猩红的荒原。远处,被时隙之刃禁锢的阿特利正站在血月下微笑,他的身体由无数蠕动的黑色咒文组成,每个符文都在重复着德斯蒂妮说过的话。
"欢迎来到..."阿特利张开双臂,黑袍下露出密密麻麻的眼睛,"虚妄之渊。"
戈温的沙漏突然炸裂,金沙在空中组成倒悬的十字架。她擦着嘴角渗出的血轻笑:"有意思,用我的时隙之刃做空间锚点?"她的目光扫过另外三人,"现在开始,谁碰我的力量谁心里就不‘干净’呢。"
克洛伊的羽翼完全齿轮化,她突然使用神权带领四人急速升空,冷汗从克洛伊眉角:"看着脚下呀,你们!"
戈温皱眉,打开怀表,克洛伊的翅膀逐渐恢复如初。
荒原的土地不知何时已变成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之下是正在融化的钟楼。刚刚穿着蕾丝裙的少女被锁链吊在巨钟内部,她的黑发正逐渐染上克洛伊翅膀的金属色泽。
"时间不多了。"德斯蒂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当钟声敲响七下..."
赛拉弗娜的脖颈,无数金血不要命似的喷涌而出。克洛伊提着赛拉弗娜,手死死摁住赛拉弗娜的出血点。
“她就会一直降下预言……不惜一切代价……”
小执事平时阳光明媚的脸此刻惨白,眉紧紧蹙着。
克洛伊突然觉得这一幕是多么似曾相识,她差点害怕的大声尖叫起来。
脑子里有什么被遗忘已久东西又被想起了一点……
是什么?克洛伊尝试抓住,却什么也没发现。
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抱住克洛伊的胳膊:"孩子呀,请向纯血的共情者,懦弱的亡者,不堪的逃避者转述此言,"她的耳语化作寒流刺入骨髓,"预言里的春天,从来不是季节。"
克洛伊猛的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阿特利的笑声彻底震碎了整个灵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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