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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蹩脚

“大镐王族对预言的深信不疑也好,巫师堪破你的命数,为你指路也好,就是你入道后身死也好,都明明白白写生死簿上。”

“看似命中注定,实则自投罗网。”

“甘心吗?”

胡喜为公殳重塑肉身后,公殳在庭零秘境的修炼境界可谓“安静平和”地扶摇直上。

在他人为公殳自闭式修炼的成果惊掉下巴时,胡喜在公殳身上看到了自己多年无声的挣扎。

昨日之日不可留。

人已远走,可人心被囚。

同样是困兽,胡喜明白公殳不一样。

如果说胡喜当年点化公殳带着三分随性,那么公殳收徒弟不留一分看命。公殳带着徒弟的不遗余力与力挽狂澜,早就分不清是公殳度化他人,还是他人度化公殳。

几万年的时光和爱人的离去,早已消耗完胡喜所有的气力。

可让胡喜意外的是,偏偏是公殳,重燃了他的那把火。胡喜决心干一番大事——毁掉生死簿!

生死簿毁,天神和九霄掌握凡人生死的神权化作齑粉,天地回到最初众神无法掌控生灵的模样。

胡喜以为,毁掉生死簿后他会应劫而死。

所有参与这场与天抗争的义士,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意外的是,他们活着迎来了胜利。

那天,公殳和胡喜从废墟中两相对望时,他们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结束亦是开始。

可惜,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期待新的黎明。

耳边传来脚步声,公殳收回思绪,侧头望去。

巧钟行礼道:“舟老板将将睡着。”

公殳点头:“噩梦侵扰,怕是容易醒。”

巧钟顿了顿:“按理三味草药一起,舟老板睡得会很快的,可是她思虑过多,而且……”

公殳抬眼看过去问:“而且什么?”

巧钟咬牙,突然跪下。

接下来逆主的话,就是天打雷劈也不为过,但巧钟还是决心说出来。

“知道是妈妈的安神香,舟老板才打开五感,浴桶里的药包,她也是反复看了又看。就连喝的水,也是先尝试一口,没有问题才真的喝下去。”

杜汝舟那些小动作全被巧钟看在眼里。

有老骨头小曲在前,朱绣之死也不能说和杜汝舟全然无关。巧钟作为朱绣生前最亲近的人之一,就是对杜汝舟起了杀心也不足为怪。

这是横在杜汝舟和巧钟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仅仅是怀疑的种子落地,也如斩断的野草,不会再干净了。

“今日舟老板疑心我,我尚可理解。”巧钟冒死进言,“疑心病不是单纯的敏感,长久以往,会落下病根。”

说全是为了杜汝舟,巧钟自己都不信。

但巧钟也算是看着杜汝舟长大的,她不可能不心疼。

而对面的公殳失笑说:“等她精通药理,就不好骗了。”

巧钟无言,公殳的反应让她怀疑自己的话是否传达到位。

公殳拢袖起身:“汝舟疑心的不是你,而是我。”

巧钟兀地抬头:“什么?”

问完,巧钟又觉得自己多嘴了:“今天是巧钟僭越,还请大人惩罚!”

“今天以后,你就只有一个主子了。”公殳信步朝杜汝舟的房间去了。

杜汝舟的那份独有的敏感,只有公殳明白。

是从善感秘境出来杜汝舟抱着他不撒手也好,是刚入道就运灵感受公殳的位置也好,还是现在疑心公殳随时会丢下她也好。

伪装的不在意,隐藏的不舍得

她不说,公殳都知道。

正午的走廊边上,郁郁葱葱的兰草迎着暖阳。

公殳想:“早知道就在门口等着了,害什么臊么?”

想着,脚下的步子烦躁起来。

·

一推门,杜汝舟就坐在桌边。

开门的光影落在杜汝舟半边脸上,上扬的嘴角和闪亮的眸子,在光照下熠熠生辉。而另一边落在阴影里的面容,却显得清冷和狰狞。

“你没走啊?”杜汝舟率先开口,“我以为师父要丢下我和荣华富贵,去救人呢?”

公殳关上门,将阳光挡在门外。

他曾以为自己能将杜汝舟护得很好,哪想杜汝舟的不安就能让他束手无策。

若不是恐惧和不安,他们都没意识到对方于自己如此不可或缺。

公殳眉眼弯弯,眼底却没有笑意:“只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漏了一拍的心跳让杜汝舟险些丢掉脸上自如的神情。

哪里来的休息,闭眼全是别人的记忆。

她快被那些梦境逼疯了,再美好的记忆,都是坏的情绪。

杜汝舟只能任凭别人的心魔,肆无忌惮地折磨自己,刺痛自己。那些回忆里在重复中被放大,杜汝舟甚至发现了很多心魔主人都未曾留意的细节。

密密麻麻的细节,蚂蚁似的爬过神经。

在无数次心魔侵袭的梦境中,杜汝舟自清醒认识自己是杜汝舟的那一刻,就祈祷睁眼公殳会在那里。

伴随急促的呼吸,杜汝舟抱了个空。

扑空的手臂,环住了自己。

梦醒时分,公殳没在那里。

与之交错的,是善感秘境里,杜汝舟被公殳丢出淮安阵的恐惧和窒息。

“我睡了十几二十个时辰了。”杜汝舟攥紧手中的衣裙,声音却软绵绵,似乎真的刚刚才醒,“睡饱了。”

公殳走近,蹲身撩起杜汝舟的裙尾:“小骗子。”

光溜溜的脚丫,惊慌失措地藏在裙底下。

等穿好鞋袜再在门口迎接公殳就来不及了。

她踏着门外公殳的节奏,快一步坐下。门缝张开的那一刻,光亮携飞尘扑进来。

杜汝舟那颗心,总算落了地。

藏起来的窘迫曝露,杜汝舟也没躲闪目光:“现在什么时候了?”

公殳一把抱起杜汝舟:“你睡了不到一炷香。”

杜汝舟双手握拳,手臂交叉环过,手腕内侧紧贴他的后颈。鼻息里全是熟悉的味道,杜汝舟感受着公殳的心跳,晃悠的双脚蹭着他的衣袖。这样的真实感,将杜汝舟从心魔中抽离,与他人情绪做斗争的疲惫感逐渐消散。

“对不起,公殳。”

在公殳将杜汝舟放到床尾时,杜汝舟忽然开口。

她将头埋在公殳的颈窝,环着的手臂缩紧,像是弥补着刚醒时扑空的孤寂。

公殳轻笑一声,就着那个别扭的姿势去够杜汝舟的鞋袜:“展开说说。”

杜汝舟心虚地退开些,感受着脚踝上冰凉的手指:“我以为你又要丢下我。”

“没……”公殳为淮安阵那次叫委屈,“前天也只是个障眼法,你堪破了就来去自如,怎能说我丢下了你。”

“进入善感秘境前,你就已经受心魔困扰。”杜汝舟垂着头,“我很害怕,怕你像烛姑娘那样……”

当年,阿烛置身火海遥望杜汝舟的身影换了副面孔。

公殳站在那里,火光舔舐将他吞噬殆尽。

也并不是谁都像李威那样,能赶在完全堕魔前将自己关在秘境里。许多人会在入魔前清醒的状态下选择**,即使这会导致外泄的魔气影响死地的气运,但已经是很体面且周道的死法了。

一滴泪落在公殳手背,公殳顿了顿,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继续将杜汝舟的鞋穿好。

他承认,当时他被杜汝舟吸食魔气的神情吓坏了,选了这下下策的计划,只是想让杜汝舟也体验一把公殳当时着急的心情。

可现在,公殳后悔了。

“还有,”杜汝舟本着“展开说说”的本质,继续说,“巧钟很怕我。”

杜汝舟除了能感受到气外,还能感受到别人嗔痴怨怒。可光知道又有什么用,杜汝舟完全不能堪破巧钟的心思:“我很努力想让她不那么怕我,可是她还是很怕我。”

“你把笑里藏刀和阴晴不定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是为师都怕你!”

朱绣临死前,将红楼一众托付给杜汝舟,杜汝舟还没做好转换身份的准备,巧钟那一跪更是跪出了杜汝舟的责任心。

杜汝舟不敢慌,也不能露出马脚。

整个上午,她也尽量将自己装点得靠谱起来,可是屡战屡败。她想更成熟,却没想这成熟长得有些蹩脚:“很明显吗?”

公殳侧头看着杜汝舟的委屈:“做你自己就好。”

杜汝舟抬眸:“我自己?”

其实,杜汝舟远比她自己想的要成熟,但她自己不知道。公殳没法三言两语告诉杜汝舟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你也可以顶天立地,所以没别要成为别人。”

正午的阳光偏了一个角度。

窗外的光透过纸糊,照拂在公殳的眼底。

公殳眉眼一弯,眸子仿佛是清晨里闪耀的春水:“你放心做你的野马,有我做你的缰绳。”

·

晌午。

既由县城内,一老头刚刚讲完故事,木桌前的孩子吵吵嚷嚷地散开。不知哪家孩童脚下生风,没留意,带倒了一旁的条凳。在条凳将倒未倒时,一只手将凳子扶了起来。

此人正是临危受命的谢小也。

“天宫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琉璃铺路,明珠做灯,水晶雕琢,四时风景轮转么?”

“想屁吃,钱多了烧得慌?”

“……”谢小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古原神君说得是。”

她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天神古原,“仙风道骨”得前无古人。

古原收拾着桌上零碎的摆件,准备收摊:“公殳你知道吧,还算厉害吧!”

厉害,那岂止是厉害。

谢小也刚听到谣传,说公殳进入善感秘境为心魔所困,但对付起曹阳也就是洒洒水的程度。

“不说三顾茅庐吧,我让他位列仙班,你猜他怎么说,”提起公殳,倒像是给他的胡子点上了一把火,可这偏偏又是古原自己先提起来的,“他张口就问月钱多少?年底酬劳加倍否?休假怎么安排的?”

如果见杜汝舟不算的话,这是谢小也平生第一次见真天神。

她一没想到天神会是个自来熟,更没想到套个麻袋换张人皮也可以是天神。

“天神点石成金,封神与天同寿,公殳大人为何要拒绝。”像谢小也这种出生仙门的,毕生所求就是飞升成仙,实在不能理解那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到底图什么。

“你当真以为那些拒绝封神的是为了荣华富贵?”

谢小也摇头。

“神的规矩繁复,就算是聚众赌博前,都要花费几日沐浴焚香,古早的时候还要求众神断情绝爱!除了天生就是神的,后来仙多是从人啊,妖啊,鬼怪修炼而来,上面耐不住他们该恋爱的恋爱,该结婚的结婚,神人相恋的不在少数,痴情种追随爱人生生世世,其情谊天地明鉴。多数神官受不了那些规矩,开始给上头递辞呈,这才弄得体制大改。”

谢小也不由得腹诽:“众神……还真是任性啊!”

古原:“还修天宫呢,还四时风景?就算有个天宫建起来了,别说人工费不够,人工都凑不齐,怎么长久运作?”

“……”

谢小也觉得古原东拉西扯里挤不出一句有营养的话,更不知道古原神君如何把她随口的一句开端,发展成这天怎么样,这地怎么着的哲学问题。

她跟不上对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节奏,只能赔笑。

时间久了,古原发觉这姑娘光笑不回话,似乎也是觉得无趣了,就推着车往城外走:“还没问姑娘贵姓呢?”

谢小也:“免贵姓谢,谢小也。”

古原兀自点了点头:“白开心让你来跟着我的?”

谢小也点头:“阁主说,我不是先行官,让我跟着您行动。”

古原是天神,跟着古原比跟着当先阁其他先行官靠谱。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真解释起来也是行不通的。谢小也自己也觉着奇怪,但也堪不破其中门道。

“哟呵,”古原笑出声,“不放心我也不找个聪明点儿的跟着,白开心下的棋还是一样的烂。”

“不放心?”

谢小也只是听命行事,又一下子被古原模棱两可的话给吓出一背冷汗。

适逢,二人走进一条巷子里。

谢小也握紧手里的剑,慢了一步跟在古原后边。

“念鱼斋和隐山神教扯上关系,我和月隐山又有合作,白开心对我有所堤防也可以理解。”

古原放下推车,推开手边的门,再拉着小推车进到院子里。

就在谢小也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上去时,古原又从里面出来,将门带上:“走吧!”

“去哪里?”谢小也没想到自己是来监督古原的,心下一阵慌乱。

“当然是去找那个冒充你哥的人。”古原见谢小也发怔,“怎么,觉得你哥还没死?”

很少有人直说他是她哥。

谢小也被问得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

古原叹了口气:“你是希望他死了,还是没死?”

这么两天倒没谁问过她这个问题,大家都沉浸在谢曹阳罪有应得的喜悦中,直到古原问出这个问题,谢小也才发觉自己的犹豫才是最大的问题。

古原没说什么,在前面走着。谢小也握剑,沉默地跟在后面。

有些问题,可以不需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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