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你在医院吗?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嫌少,徐志洲会这样约我。
而且是约在徐父,徐母家中。
“雀儿,你来了?来,快吃点水果。”
徐父,徐母特别热情的招呼我坐下去,又是倒茶,又是插水果,他们总是把我当自己的小孩。
我应接不暇的接过水果,又忙碌间喝了口茶,见缝插针的嘴甜道:“叔叔,这茶好香。”
徐父闻言,立即喜笑颜开。
徐志洲从二楼楼梯走下来:“爸,妈,我有些事情要和雀儿谈。”
徐父,徐母立刻接过我手里的茶杯:“你们有事,那就去谈吧。”
往上走的过程,徐志洲不免的感叹:“唉,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亲生的,就刚刚老父亲给你泡的那茶,他碰都不让我碰,是他宝贝珍藏了十几年的好茶。”
闻言,留在唇齿间那茶香还异常的清香着在我口腔,我弯眸道:“比起儿子,他们可能更希望你是个女孩。”
徐志洲一下子掐在我脸上,愤愤道:“谁叫你长的那么讨长辈喜欢。”
我呲牙咧嘴的拍掉徐志洲的手,揉了揉脸颊。
二楼,徐志洲房间的阳台小花园。
他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递来:“最近有场拍卖会,你知道吗?”
我接过水,徐志洲说的应该是商界半年一次的珠宝拍卖会,不公开的内行大型拍卖,不少有头有脸甚至是贵族的人都会参加,他若说的是,明天应该就是第二轮。
我拧开水瓶盖:“知道,怎么了?”
徐志洲:“那你知不知道,这场拍卖会是谁创办的?”
这还真是我的知识盲区,历届的珠宝拍卖会都是以慈善为主,社交为次,但谁不知道其实两者是反过来的。
但要说起是谁创办的,我还真想不到。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徐志洲眯起眼睛:“听说,此次珠宝的来源于民间的各个古董行,是从全国各地搜集来的绝世珠宝,每一件都仅此一个,其稀有性,让人可望不可及。”
“但也有所耳闻,真正喜欢珠宝的在少数,而那些不断趋之若鹜又赶着拍下的人,最后那些珠宝流落到哪里了?”
不错,虽说商界每半年都要举办一次珠宝拍卖会,但这次的噱头却搞异常的大,就连我不怎么关注的人都听说此次的珠宝拍卖会,可遇不可求,能抢到一件就是赚,留在手里定会保值。
但我刚刚也说了慈善公益为主,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个名头而买下珠宝,但放在手里又觉得浪费,所以没有人会明面上去卖掉拍卖回来的珠宝,大多数都是挂其他名,在黑市卖掉,可能被真正喜爱的人买走,也有可能被别人卖掉,又到了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进行拍卖,成了死循环。
我:“黑市?”
徐志洲打了个响指:“聪明。”
他说:“你猜猜第一轮拍卖会上最贵的一件羊脂玉在黑市里卖到什么价格?”
我不大明白这些,只是想要知道徐志洲到底发现了什么:“别卖关子了。”
徐志洲用手比了个数字七。
七千万?但我记得我听说的好像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还因为这数字太过吉利,拍卖的人一口价就成交了。
我皱眉看向他:“你确定?”
徐志洲点点头:“货真价实。”
如果是这样,成拍价远低于他黑市出售掉的价格,黑市凌晨两点开市,粗略算去,他不过一晚上就出手卖掉,如此着急又是贱卖给人家,这是为什么?
我看向徐志洲,后者却一副老神在在胜券在握的样子,对了他刚刚说,拍卖会的背后创始人,难道他顺藤摸瓜发现了创始人的真实身份。
果不其然,徐志洲开口:“跟踪订单流水,这七千万你猜流入了谁的账户?”
当然是卖家啊,我不可置否的想要说,但嗅觉不对,徐志洲的反应…
“难道…?难道不是打入卖家的账户?”
徐志洲又打了个响指,“bingo,再次答对。”
如果不是卖家,那就是只能是…
我曾听说过一种特别肮脏的交易,他们把金钱在明面上过一遍,然后再转移到黑市,黑市上无规无距只认钱,可以轻易换掉挂名账户,其实自始至终,那比钱,两笔相差的钱,就是他们最后成功获得的金额。
两者并无必然联系,但手段一定相似。
那么那近三千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看向徐志洲:“那账户究竟是谁?”
徐志洲鹰眼如炬:“大名鼎鼎的驰锐集团。”
驰锐,成功的集团!
我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慈善拍卖会的幕后创始人是成功?”
徐志洲点头:“没错。”
但…
“就算入账的账户是驰锐,那也不能证明慈善拍卖会后的人是成功啊。”
徐志洲也知道这个,但他目光坚定,然后说:“如果是每一笔呢。”
每一笔…徐志洲说的是每一笔交易。我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他,而他朝我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如果是这样,那一笔笔交易里,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如真是他,我没想到他的手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那拍卖会在国内国外都响当当的有名,而他拢聚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天堂,让所有人为其挤的头破血流。
徐志洲有些不理解的说:“其实我不明白,这种以慈善机构为主的拍卖会,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为此挤破头,甚至于到了千金难求一张门票的程度。”
塑料瓶上的水珠滴落下来,我抹去:“当然是,人。”
徐志洲问:“人?”
历年来,拍卖会都主导最后成交金额全部投入慈善机构,但陵城乃至是其余城市以及海外的富商,国内名企,各种行业内的尖端人士都对此趋之若鹜。
它不单单是表面的慈善公益又或者投资。更重要的是、汇集的人、交谈的内容。珠宝拍卖向来都是相辅相成名利双收。
我眼神异常的坚定:“对,汇集所谓上流人士,商业奇才,豪门贵族。”
说到这里,徐志洲了然的点了点头,他眼神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既然徐志洲都说了,一票难求,那么我们两个都不是人家范围内的目标人群,又怎么去弄这门票。
“你既然提出来了,那我们怎么混进去?”
徐志洲露齿笑:“当然没问题。”
既然如此,他找我…
徐志洲猜到了我的想法,他把手落在我的肩膀上:“当然,这种聚会都是需要女伴的,所以只好麻烦安小姐您屈尊了。”
能进这种拍卖会的人有地位有钱,但在我的印象里,徐志洲身边没有这样的朋友。
因为我有些疑惑,我问:“你是盗用的是谁的身份?”
徐志洲表情僵了一秒:“我可是警察,怎么能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我依旧对其保持怀疑表情。
他说:“你放心,正规渠道。只是...”
他拉长语调,然后不怀好意眼神落在我身上:“只是我同那人做了个交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走,给你去打扮一下,得符合一个女伴的样子。”
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还在捋刚刚的事情,他就已经拉着我上了吉普车,又风驰电掣的到了店面。
徐志洲对于这些礼服不大了解,他把我丢给一家奢牌店面后,就丢给人家一句:“帮我好好打扮她,费用多少无所谓。”
人家店员都来不及感叹他的财大气粗,就和站在原地的我面面相觑后稍显尴尬的相视一笑。
我说:“初夏系列的基础款就行。”
店员一看我是识货的,走上来小声的:“小姐,你是有了解过咱家的款式吗?”
回忆频闪,小时候母亲经常到各家大牌店里置办符合她身份的打扮,她不太感兴趣这些,所以全权交给店员。
倒是小小还没凳子高的安雀儿,仰头看着那些仙女一般的裙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我回神,不言的笑了笑。
店员拉上背后的锁链:“我们初夏系列灵感来源于凌霄花,这些礼服穿在你身上真是特别的称您,每一件都特别的美。”
落地镜中的女人确实人比花娇,只是漂亮的脸蛋的表情却始终平淡如水仿佛经不起任何波澜,也因此而冲淡了几分味道。
“那就这件了。”
徐志洲出现把单买了,然后视线落在我身上时,他忍不住打量,然后笑着对我说:“特别适合你。”
店员眼见,立刻接着道:“先生,您妻子穿这件真是娇憨可人,美若天仙。”
店员是不知情,徐志洲也没注意到她言语措辞里的不对劲,只是才满意欢喜的把视线从我身上撤离后朝我绅士的伸手:“走吧,安小姐。”
店员望着一对佳人上了保姆长车后不由得感叹:“真般配啊。”
这时,她才注意到门口来了一位大客,她赶紧带着其余店员一起迎上去:“许先生。”
不知为何,面前这位时时刻刻都风度翩翩而言行举止都无比风雅的男人在此刻看着门口那处走神了。
店员又喊了声:“许先生?”
许卿歌才匆匆回过神来,继而迈开长腿离开店面。
店员不解:“许先生....”
手下上前来,豪迈的:“初夏系列珠宝,全包。”
店员惊的瞪大眼睛,她维系自己的职业道德,面带微笑:“好!”
直到她把全系列的珠宝打包给他目送离开后,才同同事小声议论:“那可是全套珠宝啊。”
同事也说:“看来网上讨论的没错,许先生是有心上人了,那些珠宝可都是女款。”
“…”
在进入会场前,徐志洲拿出一副面具替我戴上:“多亏了需要面具,要不然我还得头疼如何隐藏这名不副其实的身份。”
徐志洲此刻拿出来的面具不由得使我想起前段时间的那场聚会,他将面具扶稳戴好后也给自己戴上:“好了。”
我盯着那张白色面具边缘:“这些面具,是你自备的?”
徐志洲听了“哦”了一句说:“不是,是拍卖会的工作人员给的。”
徐志洲注意到我的异样,询问:“怎么了,这些面具有问题吗?”
我不言,这是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手指抚过烫金边缘:“这些面具,和上次商业聚会上的面具一样。”
徐志洲也有些在意他问:“怎么说?”
目光放在狐狸面具上扬的眼尾处:“材质,它们除却款式和上次的简单虽有所改变,但材质是一模一样的。”
徐志洲也把面具摘下来,细细看了看:“哪里一样,我怎么看不出来?”
“市面上大多数的面具都采用塑料制成,因为那东西成本低且耐用,可我们手上这些,主要的原材料是一种质高且并不便宜的硅胶,但合成技术工艺是出自同一个机器,关键是它和山庄里的面具有一个相同的点。”
徐志洲:“什么?”
我翻过面具的背面,徐志洲顺着我的指引看了下来。
白色狐狸面具背面的链接处有个溢出而不完整的一条走线。
徐志洲皱眉,因为看的不明显他上手去摸,摸到异常后他惊呼:“这有一条线!”
但他很快意识到有条线又能代表什么而又冷静下来那样看着我,我了然,也把手落在那条走线上。
“这可不是缝合线,而是生产机器出现的问题导致产出物的瑕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的机器出现了卡顿,因此在生产缝合处时机子反应慢了半拍,导致的这样次品。”
徐志洲紧皱眉头,他仍然不敢相信他手下摸着的这条几乎用肉眼看不出来而安雀儿口中的“瑕疵”,如果不是用手去摸,根本感受不出来。
他没有想太多而是问:“所以,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我把面具重新戴上:“它们都是次品。”
距离拍卖会开始的时间还剩半小时,司机打开后车门,徐志洲先下去,然后朝我伸出手,我抬手落下。
门口门童朝我们颔首,白手套朝里做了个请进的动作:“季先生,白小姐请进。”
闻言一顿,徐志洲注意到我的表情后,拍了拍我搭在他手腕的手小声说:“你今天的身份是季倾越的女伴白姈姈。”
拍卖会场上站着不少人,觥筹交错间,他们举杯交谈,却又互相观察,仿佛都是对方的猎物。
徐志洲刚到,就有人迎上来。
“这是季总吧,旁边这位女士是,怎么从来没见你带过?”
徐志洲轻车熟路的应对说:“这位是白小姐,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未婚妻。”
闻言,旁人皆惊叹。就连我都有些震惊,但还好面上依旧维系的合理。
“早就听闻季总年少成名就功成名就。你和白小姐真的是一对璧人。”
周围人皆附和。
“对啊,看起来真般配。”
“季总是个长情的人。”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她们窥探着面具下的我,长了一张什么模样。
一位戴着白面具的不知道什么总举着酒杯:“季总,我们公司最近开发了新项目,我对季总有合作的意向,不知道季总怎么看?”
徐志洲朝旁边的沙发伸手:“我们到那边去谈。”
临走前,徐志洲伏在我耳边:“我很快回来。”
在外人看来他们恩爱难舍难分,她们艳羡不已的朝我投来目光。
“白小姐,你和季总的感情真好。”
闻言,我也只能作着微笑淡淡回应。
几位女伴偏要拉着我往一旁点心区的休息位去,她们拉着我坐下然后八卦的:“听季总说,白小姐你们是青梅竹马,你们是怎么保鲜感情的?你们长跑了多少年?”
刚刚听大家说,这位季先生从未把未婚妻介绍出来过,我心下也有一阵轻松,有关于我接下来不得不编的话只能过后再去致歉了。
面对几位女生目不转睛的好奇目光,我沉了下气息,说:“我和倾越在小时候就认识了,到今天为止,约莫已有二十年了。”
她们发出一声惊叹:“哇,这么多年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我嘴张了张,目光对上几位女生期盼的眼神后——
“你们感情如此好,怎么季总此前从未带过白小姐出面。”
我其实十分感激此刻能有一个问题能转移现在的话题,但我同那几位女生一样,在讶异之余带着不同的情绪看向款款而来的女生。
白色的狐狸面具之下,那双眼睛长而妩媚,却暗藏着深深的寒意,就如同她此刻意义不明而尖锐的问题。
是个美人,但眼睛太阴冷了。也藏不住情绪,让人看了就有些乏味。
“苏宁儿,你怎么问这个....?”
女生紧紧盯着我并不顾其他人对她的疑问,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而几位即使还在状况外的女生也嗅到了一丝敌意,她们的眼神本是看着那女生,却因为女生的眼神又落在我的身上。
我弯唇:“抱歉,请问你是?”
有人抢先答:“她是苏氏的千金,苏宁儿。”
静默着,此刻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敌意,而且是针对我的。
苏宁儿红唇一张补充道:“是彼此的合作伙伴,也是倾越的多年好友。”
她眼中透露的不只是傲慢,还有极强的占有欲。
看来,刚刚徐志洲的话给她带去不小的危机感,但既然徐志洲能说出那句话就说明,这次的假借身份而徐志洲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那位季总的范畴内的。
我也不至于畏手畏脚,至于面前这位苏小姐....
我只好弯唇:“你好,苏小姐。”
几位女生见状,感觉打合场的哈哈道:“两位也是认识了哈。”
但面前这位苏小姐并没有打算放过我追着又问:“倾越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你,你真的是他的青梅竹马?”
这句话一说,几个女生立刻:“苏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呢?这不是季总刚刚亲口说的吗?”
几个女生是碍于季倾越的面子,在此刻维护我,但眼神却也八卦的落了下来。
苏宁儿勾唇,继续追问:“我在问你,白—小—姐——”
其实我并不怯她,正要把脑子里已经思索好的借口脱口而出时,肩膀上却一沉,白色西装落了下来伴随着一道春日里的清风般柔和的男声:“姈儿。”
我回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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