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的表情,汤雪眼神飘开,眉头拧起,竟然哗啦啦下出数行泪。
宋梨惊站起。
不就挨了一巴掌,至于吗?
汤雪越哭越厉害,一拂泪,带起几缕青丝挂在额角,狼狈,或者说——悲痛欲绝。
可怕的酒精,让汤雪这种人都烂得稀碎。
宋梨些许迷茫,他到底是不是汤雪?地府的既能来阳间,他乔装一下,也不是不能出现在这里,就像自己一样。而且他是监守者,跟她出现在一个地方也不奇怪。
但如果不是,他又是谁?
“汤雪,汤雪!”
宋梨拨开他擦泪的手,想看他反应,他却只是自顾自哭。
月冰沁湿脚心,宋梨单衣都化在火里,身上只一件斗篷,凉风扰扰。
“别哭了,我扶你回去!”
宋梨拔萝卜似的拉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侧,突被某种硬物硌住。竟是把佩剑!
要是从地府来的,他准备得也太齐全了,毕竟是乱世。但准备得这么齐全,怎么一个人毫无防备在外醉倒呢?
宋梨想起他用电脑的样子,俨然一个普通上班族。也许就是装装样子。
跟着汤雪指引寻向归处,宋梨才明白,他毫无防备是因为此地防备森严——夜火炬炬,楼台断里,显然是军事之地。真不知道自己是选了个避风港还是亡命处。
不过她很快发现,这里对于汤雪绝对是个安身地。
*
次日清晨,一把剑叫醒宋梨。
剑锋直指女子细颈,男人意带威逼: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大人觉得呢?”
女子笑靥如花,不仅毫无惧意,还有几分戏谑。她将鬓发拂到耳后,玉臂抬起,带出宽大袖袍,竟是自己的衣服。
汤雪一时噎住,没能应上,女子又来一句:
“我猜大人名雪。”
“你!”
男人面露异色。
“大人想问清楚,就先把剑移开。”
汤雪转腕,仍是蓄势之姿。
“昨夜情动时,大人告诉我的,好让我唤你。”
说罢,她拉过被子掩面,只把一头乌发露在外面。
“我手上是什么?是不是你做的?”
汤雪脸上发热,想扯下腕上红链,链子却像在臂上扎了根,怎么也取不下来。
被下伸出一只手,腕带同色细镯。
“大人从我这抢走的,说是与我的定情信物。”
脚步声移远,宋梨探出头。汤雪钻到帐外,大呼完某人姓名,又立刻进帐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非法闯入的恶虎豺狼,一不留神就要将他猛扑生咬。
“商将军有何吩咐?!”
不到半分,一个军士打扮的人冲进来,面露慌张。
“昨夜你送水进来,可有见到她?”
军士见到榻上女子黑发半披衣襟散乱,赶紧移开眼支支吾吾。将军是有什么毛病,大早上来这么一出?
“好好看清楚。”
能看不清楚吗?全是男人的军营里来了个女人,还需多看来分辨?只不过……
“没见过我的脸,总见过别的吧?”
女子轻笑,光着的脚从被中伸出,露出小腿,很白。
这种白是常年风吹日晒的人所没有的,娇皙、光滑而富足,似乎只看一眼,便能带人远离脏血和沙尘,接近丰年升平。
“见到了。”军士垂眼。
昨夜一见他印象深刻,因知将军孤身苦旅多年,也有小情小爱的愿景。
“是何景象?我喝醉了,毫无印象。”
军士又支支吾吾半天,费了好大力气才憋出话来。
“将军……压在她身上,我赶紧退下了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我作证,他什么也不知道!”宋梨附和。
“你回去。”
军士如蒙大赦逃出大帐,余下二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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