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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观音像 九

步生莲原本正背对濯清尘看话本,濯清尘批奏折批得有些精神不殆,他偏头看着步生莲,突然没了批奏折的心思,把笔撂在一边,从背后抱住步生莲,把头埋在步生莲柔软的长发里。

“累了?”

濯清尘点点头,抱着步生莲的手圈得更紧了些。

步生莲往后挪动,让濯清尘靠得更舒服一些,一只手盖在濯清尘手背上,“睡一会儿吧。午令在外面呢,不会有人贸然进来的。”

濯清尘安心闭上眼睛。

步生莲伸长胳膊,把桌上的奏折拿了过来。

蜡烛“啪”的一声,蜡烛一爆,濯清尘突然清醒,猛地抬头,恍然间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步生莲察觉他醒了,将话本在看的那一页折了个角,把话本扔到一边去。奏折被他分成了两沓,放在身体两侧。

濯清尘刚才跳动迅速的心脏随着步生莲真实的存在慢慢平复下来。濯清尘想起那重复了无数遍的噩梦,不肯从步生莲身上下来,就着这样的姿势拿过一本奏折打开,步生莲已经帮他批好了——步生莲的字是濯清尘一笔一笔教出来的,仿他的字一点难度都没有。

“莲少爷辛苦。”

步生莲拍了拍另一侧的奏折,“那些是不重要的,陛下,这里还有需要你亲自批的呢。”

濯清尘重新把头埋到步生莲颈窝,不想面对这些折子。

“哥,别挣扎了,逃不掉。批完咱们睡觉去。”

濯清尘叹了口气,拿过旁边的毛笔。毛笔千钧重,濯清尘拿着毛笔,觉得抬不起手来,迟迟不肯动手。

步生莲打开一个折子,念给濯清尘听,“钦天监夜观天象,说今年雪量颇丰。”

濯清尘看着步生莲的侧脸,把他往怀里拉了拉,重新抱住他的腰,把手里的毛笔递过去,“让各州县做好粮食储存,提前清理排水渠。”

步生莲回头看了他一眼,接过毛笔,“陛下,你这是渎职。”

濯清尘顺势吻在他的嘴角,“我给少爷研磨。”

步生莲原本以为濯清尘是连日操劳国事累着了。可半夜三更,濯清尘突然咳嗽个不停,身上比火炉还要烫。太医署的太医都是看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废物,步生莲没找他们,让午令直接把陈大夫拉进了宫。

陈大夫把完脉,“当初给陛下诊疗的大夫可曾说过,若不细心调理,恐有隐疾伤身?陛下心脉、肺腑皆有损伤,先是忧思过度,又是操劳国事,一点休养的机会也没有,如此下去,是将自己的身体当成蜡烛,烧一寸短一寸。”

步生莲皱着眉,手指在被下摩挲着濯清尘滚烫的手掌。

当初他和濯清尘接连倒下,濯清尘衣不解带地看护他,紧接着又去南疆收兵,和南越谈判。好不容易回京,左一个北疆右一个世家,别说休养,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该怎么治?”

陈大夫咂摸了一下,眯起眼睛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说实话。”

听到他这话,陈大夫立马接道:“把事儿放一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界好好调养去。”

步生莲苦笑一声,他倒是能悄默声地把濯清尘从皇宫里偷走,濯清尘舍不得他上战场送死,他也舍不得濯清尘为着这一大摊子国事熬尽心力,把自己都赔送进去。可……他们二人,谁能劝得了谁呢?

步生莲沉默片刻,“写药方吧。”

陈大夫写完方子,见步生莲的目光压根没从濯清尘身上挪开过,也不跟他客气,提上药箱就打算走,刚走没几步,想起什么事又退回来,“你梦魇如今发作如何?”

“恍惚在闽州疗伤时发作过一次,但我也不知道是梦魇还是单纯做了个梦……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前些日子收拾医书,又翻到记载那位“梦疯子”的古书,忽然想起一个关窍。那“梦疯子”被梦所扰,随年龄愈大梦魇加深才逐渐不分梦境与现实。可你是从娘胎里带出的病,年幼无知,既然不知别人眼中人间如何,那你便更不应知那是两个世界。”陈大夫看着眼前这人,像地测家在看刚发现的一处奇景绝迹,“说句不好听的,按你这病症,只会比那位“梦疯子”更疯。那你幼时是如何分辨何时在人间,何时在梦中的呢?”

步生莲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年幼时浑浑噩噩,打有记忆以来便已经在跟着他爹娘游山玩水了,看到的都是美景美食美人这些让人心中一乐的东西……现在想来,也许就是为了让他被人间繁华吸引住,不被坏梦牵走,他爹娘才煞费苦心带着他天南海北地游荡,养了一副比天地都广阔,跟压根没长似的那么一颗心脏。

那些梦魇、噩梦反而才是别人当成玩笑故事跟他说,他才知晓一二的。可经了别人的口,这听上去荒诞不经的话就显得更加“不真”了,他往往听过就算。自他爹娘离去后,除了濯清尘对着各路神医“天生不足”“药石枉然”的诊断唉声叹气,步生莲很心大地没把这当回事——反正说得再吓人,他除了噩梦做的比别人多些,该吃的饭一顿不少,该玩的花样一个不缺,该挨的濯清尘的说一个不落,这点做梦的烦愁于他几乎无碍,这些年便也这样过来了。

至于如今问他从何得知、从何分辨?倒是让他无话可答了。

步生莲干巴巴地问:“结论呢?”

陈大夫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了然,知道这小子早把自己身上的病扔到不知哪个犄角旮旯去了,问也是白问。“没结论,只是忽然想起来问一句,你不必往心里去……陛下那药治标不治本,若你为陛下好,就莫要让他依靠药石,多多休养才是正解。”

送走陈大夫,步生莲冷下脸来,跟午令吩咐,“此事不许被其他人知晓。按着陈大夫的方子,去太医署抓药,从拿药到煎药,除你之外,不许经过第二人之手。再让十七加紧巡逻,一旦发现不轨之徒,一律拿下候审。”

当年几乎是从小照顾濯清尘长大的老总管都能动辄背叛,这皇宫里人心险恶,又能信任谁呢?况且……照着濯妟的说法,当今太后当年可没少伤害濯清尘,谁知道会不会趁着他生病,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步生莲自知没有一颗菩萨圣心,做不到不以恶意揣测曾经伤害过濯清尘的人。

濯清尘在昏睡中皱起眉,有些费力地睁开眼,入目就是步生莲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明明躺下的是濯清尘,却像步生莲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濯清尘忍不住笑了。

“睡不着吗?还有哪里难受?”

“梦到你是这副表情,特意醒来看看,果然……”

步生莲把他从床上半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捞过旁边温着的汤药喂他喝了,又给他兑了杯温水清口,然后把手伸进被子里,揉捏濯清尘病中酸疼的身体。

步生莲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我提刀去把该杀的人都杀了,明日早朝不去了行不行?”

濯清尘侧过身子,把额头抵在步生莲侧颈上,近日天冷了,他脖颈露在外面,触感有些凉,对濯清尘来说却正正好。听到步生莲的话,濯清尘低声笑了,没理他。

“我做得干净点,不留下一点把柄,还不行吗?”

“少爷,饶了我吧。”

步生莲不说话了,抱着濯清尘躺回床上。

翌日天还未亮,午令就来叫人了。

早朝是正事,濯清尘不会在这时偷着把药倒进盆栽中,汤药喝起来如饮水。

十七:“太后派去秦府送死的宫女已经被我们拦住了,只是她在太后宫中多年,对秦府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并不十分明了。”

“无妨,别让太后擅自派人扰乱秦氏的动作便好。”

“说到秦氏,钉子来报,秦氏前几日秦老爷大寿,宴请京中亲朋贵友,亦请了世家大族,但如陛下所料,孟家推脱孟老爷偶感风寒,不便应约。苏家见孟家推脱,也找了个理由推掉了。”

十七禀告完就下去了,濯清尘回过头来,步生莲正盘坐在书案旁看着他。

“秦氏会做什么?”

“少爷放心,”濯清尘走到他面前,语重心长,“他手中无兵,有可能与他同流合污的姜氏也早已被我们扔进刑狱了,他翻不起风浪,顶多扯扯陈年旧事,给自己找一块护身符。今日朝堂就能处置了秦氏,之后……我们就回太子府歇一歇。”

步生莲眼睛一亮。

濯清尘捏了捏他的鼻梁,“辛苦莲少爷今日出门时,帮我去醉春楼捎些解苦的茶点。”濯清尘想起什么,笑着补充道:“旁人不知道我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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