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给尹丛云去追究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纪道临出尔反尔，给他安排了七天的药浴，并且每天药浴后，还要再借助外力梳理一遍经脉。
如果是像燕漓那样如新雪一样清凉的灵气来进行外力梳理，尹丛云也不是不可以，但偏偏是纪道临亲身上阵。柔和如春风的灵气一进入身体，尹丛云只感觉酥麻更上层楼，已经到了痒的程度，他还没法儿挠。
泡到第四天，他人真的不行了，整个人被熏得找不着南北东西，全身麻木，手脚也不听使唤，跟残废了似的。
趁着纪道临出去配药，他趴在药桶里扶着下巴，和十三商量怎么跑路。
“要泡死了。真的。”
“师兄，再忍忍，没有几天了。”
尹丛云吸溜了一下口水，坚决道：“不！我今晚就要跑！”
纪道临忽地冒出来，满脸冷酷，“可以，你今晚如果还爬得起来，尽管跑，我不会抓你回来。”
尹丛云瞬间安静如鸡。
下午，有人来访。
是裴竹和许锦池。
许锦池恢复能力也是一绝，他向来脾气爆，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旦想通了，又是新人修为排名第一的天之骄子了，三两天就把明辉峰上嚼他舌根的弟子收拾了一遍。
两人此次来是想着找尹丛云学刀法和近战应敌，不过踏入大门时，就得知尹丛云这几日都被长明仙尊摁着泡药浴，于是便打算看一眼就走。
彼时，尹丛云瘫坐在药桶里要死不活，口水横流。十三引着人进来，也没注意出声提醒。
三人刚一见面，皆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裴竹先一步动起来，礼貌地拱手告辞，“二位，我想起峰上还有些事没处理，我先回去一趟。”
尹丛云双眼一瞪，含混地吼道：“锦池！抓住他！”
许锦池动作飞快，当即暴起，一把摁住裴竹，“跑什么？有阴谋！速速招来！”
裴竹不为所动，手下微抬，他随身带着的那柄桃木剑忽然飞出，转瞬如一道流光，不见了踪影。
许锦池一愣，扭头去看尹丛云，“师兄，怎么办？裴小竹干坏事！”
尹丛云所有力气都用在了此刻，他扯着嗓子大叫：“十三！关门！快关门！今天不见客了！”
裴竹冷笑，“晚了。”
没多久，尹丛云所在的小院，整整齐齐坐了四个人。尹丛云心如死灰，这一世英名已经到头了。
柳绾绾围着药桶打转，啧啧有声，“学到了，原来这样就能把丛云困住，真不错。”
尹丛云不敢说话，半张脸沉到了水下，闭眼装死。
柳绾绾戳戳他的肩膀，他瞬间震颤，肌肉痉挛，面目扭曲。
柳绾绾得了乐趣，无慈悲地继续戳，嘴上还招呼着三人，“哎呀你们快来试试，丛云真好玩。”
“……”
赵珣最有良心了，寻了不少话本画册来，坐在药桶旁边给尹丛云讲故事。
“兄弟来给你解闷啊，你放心泡。”
“……”
那些话本画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诡异之事，赵珣还故意讲得云里雾里，前后矛盾，听得尹丛云想口吐三千字，辩驳三万回。然而他一张嘴就会控制不住地流口水……
他拼命给许锦池递眼色，但许锦池个不长脑子的，经不住诱惑，全神贯注地守在赵珣身边，听得津津有味，看都不看他一眼。
赵珣折腾够了，搭在药桶边，问道：“你这还要泡多久？”
尹丛云警觉地看着他，含糊道：“晚上。”
“哦，那你啥时候教锦池和裴小竹？”
“晚上。”
“哦，那晚上有没有我们的饭啊？”
“没有。”
赵珣扭头对三人说道，“丛云说晚上管饭呢，我们吃完再回去吧。”
“……”
柳绾绾开心应道：“好呀好呀。可以点菜么？我有可多想吃的。”
许锦池疑惑道：“不是该准备戒断五谷了么？还吃啊？”
裴竹斜睨他一眼，反问道：“长明峰的饭，不值得一吃？”
许锦池眼睛一亮，“对哦！师兄，我也要吃！”
尹丛云：“……”
晚上，纪道临前来帮尹丛云梳理经脉，四人稍微收敛了一点，乖巧地排排坐，一声不敢吭。
纪道临知道几个小辈还有别的事要做，于是进度比往日快了分毫，结束后也未再停留，交待十三后续注意照看尹丛云，就先一步离去。
尹丛云原本勉强适应了这股外力，突然一变动浑身又开始难受，梳理完整个人就废了，瘫在椅子上动也不能动。
赵珣戳戳他的脸——毫无反应，不禁感慨道：“长明仙尊真牛。”
许锦池担忧道：“这还要教学么？不然明天吧。”
柳绾绾道：“这哪能行？一寸光阴一寸金呢，丛云口述呗，你俩先跟着比划比划。”
“哦。”
赵珣搬了把椅子坐到尹丛云旁边，“大师，醒醒，等着你传道授业解惑呢。”
尹丛云仰躺着，半张着嘴，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句，“来了……大师……来了……”
两仪注重阵法与符灵术，远程与范围性手段颇多，近身搏斗之法属实新鲜，许锦池和裴竹对练了一会儿，赵珣和柳绾绾也跟着下场练习起来。
但效果并不是太好。
尹丛云的嘴是麻的，说话摞不清楚字句，他们得连蒙带猜，一个动作要折腾好几遍才习得要领。
等到开饭，四人都是一身薄汗。
十三花了不少心思，一桌菜满满当当，四人深知吃人嘴短，亲亲密密地把尹丛云抬到上位，殷勤地给他布菜盛汤。
药味与汗味与饭菜味层层叠加，味道已经很奇怪了，偏偏柳绾绾独树一帜，出了汗也是香喷喷的，气味于是变得更加猎奇。
尹丛云被围困在中间，本就昏沉麻木的脑子越发难受，几欲想吐。
他虚弱道：“我不吃……”
四人大惊，“那怎么行，你还在长身体！”
“来大师，我喂你，啊——”
“师兄，这个好吃！你也吃！”
“丛云你不用感动，都是我们该做的，想吃什么就给我们说！”
“对对对，都是兄弟姐妹，别客气，当自己家。”
尹丛云：“……”
救救我！救救我！
等到吃饱喝足，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几个恶鬼终于准备打道回府。
尹丛云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下巴了，瘫在椅子上送客，“别来了，谢谢。”
许锦池嚷嚷道：“师兄我还没学明白呢，我明天还要来！”
裴竹也附和道：“还没出师，明天要来，后天也要来。”
“……”
柳绾绾一脸纯良地眨了眨眼，道：“我一直想试试长明峰的道场修行怎么样，咱们都是生死之交了，丛云你不会那么小气拒绝我的，对吧？”
赵珣更加理直气壮，“大师，你家饭真好吃，明天我还要来吃。”
“……”
“丛云你放心，我们绝不会白吃你家的饭！像什么换药液啊、添火啊、喂饭啊……我们都可以干！”
“就是就是，我们保证让你泡得舒舒服服！”
“……”
赵珣转头在院子里找起人，喊道：“那个，谁，那个十三弟弟！明天开始，多准备我们四个人的饭啊！你丛云师兄泡到什么时候，我们吃到什么时候！”
十三原本坐在廊下，被喊得一激灵，连连应道：“……好，好的，需、需要菜单么？”
四人火速冲过去，开始点菜。
尹丛云：“……”
明日饭菜安排妥当，四人一本满足，嘻嘻哈哈地走了。
柳绾绾走在最后，盘算着明天过来修习什么术法，冷不丁一只小纸鹤飞到她手边。她捞过一看，是尹丛云。
她不动声色地返身回去，见尹丛云已经从椅子上爬起来了，正艰难倚着院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你不会真的泡傻了吧？”
尹丛云谄媚道：“柳大师，帮个忙。”
柳绾绾戒备道：“打住，你先说什么事，我再决定帮不帮。”
“你知道梦庄周么？”
“知道啊，蝶灵衍生里的中阶术法嘛。怎么，你想学？”
“嗯嗯嗯！”
柳绾绾上下打量着尹丛云，悄声道：“你学来干什么？做坏事可不行，舒灵师姐要罚我的。”
“我怎么可能做坏事？我这一身正气！”
“那你说嘛，想干什么？说清楚了我再考虑教不教。”
“我……”尹丛云一下顿住，这让他怎么说？他能怎么说？
柳绾绾瞄着他的表情变化，啧啧道：“你莫不是看上哪座峰上的师姐妹了？这么着急梦中私会？”
尹丛云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心无杂念一心修行！”
“真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让我猜猜……”
尹丛云连忙打断道：“你可别乱猜，我真的有事需要借助梦庄周，你你你你你爽快点，到底教不教？不教我找别人去。”
“哼，我教也得你先会画蝶灵啊。”柳绾绾刷刷扯出一沓符纸，“给，你先照着画个百八十张练着吧，什么时候不是大蛾子了，什么时候我教你梦庄周。”
“行！多谢多谢！”
-
第九天时，所有试炼弟子尽数归来，试炼排名随即发布。
纪道临果然猜得准确，虽然尹丛云评分较低，但席则整个小队的积分还是排在首位，下一回试炼不用拆分，依旧保持原班人马。其余两队则要彻底打散，与门内其他弟子随机组合。
因不必拆分重组，席则小队下一场的试炼内容也迅速定了下来，如纪道临所说，要前往一处秘境，名为林海。
那是一片广袤的森林之海，灵气充沛，润泽有度，灵植相当丰富。传闻，曾有大批修士在其内尸解，血肉腐烂，魂灵化雨，被植被吸收完全，进而孕育出诸多稀世灵药。但因修士尸解之地往往设有重重迷雾之阵，所以这些灵药开采度并不高，低境界的修士进入其中，也常有机会获得意外之喜。
此外，林海中还有种类繁多的灵兽，不论是收为灵宠，还是获取其内丹，都能进一步助力修行。
林海几乎是初期修行里最受年轻弟子们喜欢的秘境。
尹丛云刚结束七日的药浴，还在消解后遗症，暂时行动不便，众人便约定聚在长明峰，讨论前期准备。
席则是后来才知道尹丛云这几日经历了什么，过来时带了些慰问品，基本是吃的。
赵珣四人毫不客气，火速给分完了，一点儿没给尹丛云留。
尹丛云面无表情地跟席则告状，“席师兄，你看，四个土匪。”
席则笑道：“以后让他们补给你。”
回到正事，席则整理了卷宗，一一铺展，“这是林海的简略地图。林海宽广，气候复杂多变，你们注意记下其中几处显要位置，以防走失断联。”
显要位置即是林海的灵脉交汇点以及两仪门的临时驻点，都用朱砂标注了出来。前者灵气充沛，方便弟子修整，后者其内设有传送、传音两用法阵，弟子可以及时联系门内，以便支援。
“画圈的位置是林海内目前已知的灵药、灵兽分布区域，几处‘人’字标注是疑似尸解之地，如有机会，我们定是要去探查看看。”
席则指了指旁边一份卷宗，“灵植种类与灵兽应对详解在这里，务必烂熟于心。”
五人对着地图将卷宗挨着先过了一遍，灵植内容相对不多，主要是记清哪些有毒没毒，以防采摘时出现意外。
灵兽便有些复杂了——除了常见的野兽，还有许多长得清奇的精怪，甚至一部分颇具人形，晃眼一看，跟人没啥两样，很有迷惑性。应对之法也不比恶鬼，每种灵兽都有不同的特性，需要根据特性调整应对方式。若是逼急了，灵兽还可能会直接引爆内丹，同归于尽。
席则道：“有些灵药与灵兽属于共生关系，若是遇上，建议你们优先保全灵兽内丹。”
尹丛云举手问道：“灵兽内丹比灵药还要珍贵？”
“嗯……总的来说是灵兽的整体价值比灵药更高，灵兽的血肉、筋骨都是大补药，尤其是内丹，对破境有莫大助力，品级越高，功效越好。有些灵兽的毛发、鳞甲功效特别，还是炼器布阵的重要材料。”
“噢……”
席则顺手打开了自己的纳戒，取出了一枚紫色的圆球，“这便是灵兽内丹。”
尹丛云盯着看了看，说是内丹，更像一颗紫色的宝石，光滑透亮，还有紫色的雾气不断升腾。
“紫色是低品，往下还有一色黑色，往上还有八色——蓝、青、绿、黄、橙、红、金、白，一共十色。黑色品级大约等于我辈修士刚刚引气入体，数量最多，但价值也是最低。”
赵珣探头问道：“如何分辨品级？”
“灵兽的眼瞳通常随内丹颜色变化，直接看它们的眼睛便可。”
“原来如此。”
许锦池扒拉了一下卷宗，道：“我曾在家族宝库中见过一枚橙色品级的内丹，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见到白金二色。”
柳绾绾道：“那可太难了，我之前听师姐说过，白金二色属于传说级别，这样品级的灵兽都已经不能算是兽了，跟我们的仙尊、仙君没什么区别，数量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赵珣吸了口气，道：“那岂不是只能看人家的眼睛过瘾了。”
柳绾绾笑道：“这也没得看，历来只有魔龙达到过白金二色品级。”
“啊这……”
席则点点头，“是的，除了魔龙，一般灵兽至多红色品级，便很难再往上修炼了。”
尹丛云好奇道：“魔龙？这是灵兽还是那什么魔族啊？”
席则答道：“两者都是。”
“这么拽？”
席则抬手一挥，林海地图上浮现出一张新的地图。
“魔龙比较特殊，它们是得天独厚的神兽，出生便拥有黄色品级的内丹，从古至今也确实只有龙族一度达到过金色、白色品级。只不过依照修真界这边的分类法，将其分到了魔族，这才冠了魔的名头。”
席则点住西北一角，双手一抹，地图逐渐伸展拉大，西北一望无垠的荒漠地形越发清晰，后慢慢浮现出微小的绿洲、岩山，与一条横穿荒漠将要干涸的大江。
“这是潜江，魔龙的属地，其上建有十二魔宫，诞有十二魔尊。”
“啊，魔龙是魔族的老大啊。”
“曾经是。魔族内部种族复杂，有人、有兽、有精怪，魔龙曾统辖整个西北大荒漠，直到两千三百年前第二次仙魔大战，魔龙全部死伤殆尽，魔族也就此沉寂。”
“修仙也打仗啊……那魔龙们的内丹？”
席则叹了一声，“已经全部没有了。”
他手一挥，地图变为一卷画册，其上一条遮天蔽日的巨大青龙，眼瞳金光璀璨，周身笼罩着猩红之气，不像灵兽魔族，更似恶煞修罗前来索命。
“第二次仙魔大战后期，魔龙青龙乱世，以一己之力屠灭了当时魔族、仙盟近六成以上修士，最后重伤弥留之际，青龙携带龙族余下的所有内丹隐匿于血龙岭中，引动上万修士前往。但最终青龙技高一筹，与入岭修士同归于尽，所有龙族内丹也在这场大战中被青龙尽数毁去，半分没有留下。”
尹丛云微怔，“这青龙倒是血性。血龙岭，因他而来？”
许锦池抢先解释道：“对！当时大战后，无人敢去探寻，差不多九百年后才有宗门深入探索。那时毁坏的山脉已重新形成，因走势像巨龙俯卧，又正值秋时，满山红叶似血，故得名血龙岭。我们修行到后期，也要去血龙岭历练的。”
“嘶，感觉这地儿很危险啊……”
许锦池道：“当然，血龙岭说是龙岭，其实就是龙冢，是青龙给自己起筑的墓地。我听说其内混沌血腥非常，所到之处，皆是累累白骨、腐烂血肉，逝者残留的杀意、愤恨、怨气，至今未能消解。”
席则道：“是的。而且血龙岭中的恶鬼之凶悍，连幽都引路人都无法处理。”
尹丛云一愣，问道：“青君都无法处理？”
席则摇摇头，“不知道青君是否去过，我只听我师兄说，以前有别的引路人曾向各大门派求助过，想要渡化血龙岭，后来确实也组织了一些人手前去，结果全军覆没，后来就再也没人提这一茬了。”
几人面色瞬间都有些凝重，席则安抚道：“危险是挺危险，但机遇也确实非同一般，而且传闻青龙内丹并未销毁，如今始终不得见，便是每个人都有机会。”
席则收起画册，“好了，不谈旧事。林海境内灵兽的平均品级是第四色青色，也就是筑基到金丹的品级，正正适合你们的境界。这次试炼，灵植与灵兽内丹的种类、数量、品级，是重要考核标准，收集完成度越高，评分才能越高。”
“明白！”
“还有一件事。”席则从怀中拿出一物，是个绢布卷轴，他将其展开，“长老会给我们安排了一个特别的任务，我们需要在试炼之余找到这件东西。”
五人凑过去看，只见卷轴上细细描绘了一棵大树，似被雷劈过，分成了两半。一半枝繁叶茂，垂下的气根密密麻麻，一半光秃秃，枝干撕裂，欲断不断。
“这是游芳树，长老会希望我们找到它，取它树心中的不死泉。”
五人瞪大了眼睛，“不死泉？喝了就能不死？”
席则笑着摇摇头，“当然不能，名头是这么个名头，实际也不过就是一味灵药而已。”他点了点大树的底部，“因为不死泉，所以这大树被雷劈成这样也没死，并且……还能跑。”
“跑？它还能跑？”
“嗯，这树生了灵智，我筑基境入林海试炼时见过它一次，速度极快，当时的带队师兄追了三天三夜都没追上。”
五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带队师兄基本都是金丹境界，这都追不上，这树是成精了吧？！他们不过一群筑基境的菜鸡，恐怕连片树叶子都看不着！
席则安抚道：“长老会并未要求必须完成，你们不必有过大压力，一切还是以试炼为首要目标。”
“那就好那就好！”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此次试炼归期不定，所以预备期也比较长，从今天开始，你们有十天的时间来考虑将要携带的物品。另外，林海物产丰富，如果有预备开灵的打算，请务必明晰自己所需材料清单，届时可一同寻找。”
“是！”
席则取出五片手掌大小的玉简，分给五人，“刚刚所说内容我已全部拓好，里面还包括游芳树可能出现的位置，你们记得多看看，熟悉一下。”
“知道了！”
“还有这个，”席则又拿出五只指头大小的玉蝉，“这是妙音蝉，传音法宝，能帮助你们在对战中沟通配合，挂在腰牌上即可自行启用。但要注意使用距离，妙音蝉只能保持十里之内的传音。”
“好的！”
“此次试炼所得的灵植、内丹，门内不会收缴，全部交由你们自己支配使用。收集完成度高的话，还有额外奖励。”
“真的假的！”
“嗯，所以，试炼成果如何，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好的！”
“那么十日后，辰时，鼓岳峰集合。”
“好的！”
席则收整好卷宗先走一步，五人挤挤挨挨地看玉简上拓好的地图，熟悉各类标注。
赵珣注意到尹丛云有点儿走神，悄悄摸摸捅了捅他的胳膊，用气音问道：“大师？云哥？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尹丛云捏着玉简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回道：“我好像来不及学梦庄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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