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夏洁在画板前醒来。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发现身上披着齐若的针织外套。调色盘上的颜料已经干涸，画布上的蓝蝴蝶还差最后几笔。
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夏洁赤脚走过去，看见流理台上摆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胚，齐若正手忙脚乱地往上面抹奶油，鼻尖沾着面粉。
"醒啦？"齐若头也不抬，"快去客厅等着。"
夏洁倚在门框上笑："我生日不是明天吗？"
"惊喜要提前。"齐若转身，突然把沾满奶油的手指抹在她脸上，"就像这样。"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奶油在夏洁脸颊上融化，像一小片正在消失的雪。
午后，齐若神秘兮兮地蒙住夏洁的眼睛。当纱布解开时，夏洁看见画室中央摆着台老式钢琴，琴盖上用荧光颜料画着两只交缠的蝴蝶。
"二手市场淘的。"齐若从背后环住她，"这样你画画时，我就能..."
夏洁转身吻住她，薄荷糖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钢琴漆面映出她们交叠的身影，像一幅未完成的画。
夜幕降临时，齐若端出那个塌了一半的蛋糕。烛光摇曳中，夏洁看见蛋糕上歪歪扭扭写着：
"致我的画家：
愿你的蓝永不褪色
——若"
许愿的瞬间，夏洁听见齐若在耳边轻唱生日歌，跑调得厉害。窗外的月光淌进来，在钢琴的黑白键上流淌，像一首无声的夜曲。
后来她们挤在沙发上看老电影，夏洁的头发散在齐若膝头。当电视里的男女主角接吻时，齐若突然说："其实还有个礼物。"
她从沙发垫下摸出张皱巴巴的机票。
"下个月，威尼斯双年展。"齐若的指尖描摹着夏洁的眉骨，"我申请了场边演奏。"
夏洁望着机票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二十岁那个暴雨夜。如果当时没有那片碎玻璃，如果齐若没有听见声响，如果...
"在想什么？"齐若捏了捏她的手指。
夏洁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在想蛋糕该放冰箱了。"
夜深了，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终于找到彼此的蝴蝶。画架上未完成的蓝蝴蝶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翅膀上的金粉闪烁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飞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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