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麒越帮楠熙倒了杯温水,又拿来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他在做这些事时动作很轻,但眉头始终紧锁。
"你怎么会...找到我?"楠熙小声问。
话没说完,楠熙突然扑进他怀里。麒越僵了一秒,随即紧紧回抱住她。
"谢谢。"楠熙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麒越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不用谢。我只是...不能忍受有人伤害你。"
晚上,他们在阳台上看着夕阳吃晚餐。麒越讲了训练中的趣事,刻意避开沉重的话题。楠熙则安静地听着,偶尔被他夸张的模仿逗笑。
入睡前,楠熙站在加床边犹豫了很久,最终抱着枕头走向主卧。麒越正在整理被褥,看到她时明显愣住了。
"我...能不能..."楠熙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麒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迅速在床左侧腾出位置:"当然可以。"
他们像两具木乃伊一样平躺在床上,中间隔着足以再睡一个人的距离。黑暗中,楠熙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楠熙。"麒越突然轻声说,"关于林锐说的那些...我一点都不在乎。"
楠熙咬住下唇:"可是..."
"没有可是。"麒越翻过身面对她,"你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你,而我爱现在的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楠熙心中某个紧锁的盒子。她慢慢转过身,在黑暗中寻找麒越的眼睛:"能...抱着我吗?"
麒越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楠熙把脸贴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了她。
"睡吧。"麒越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明天带你去海边看日出。"
第二天清晨,楠熙在麒越怀中醒来。晨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下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昨晚她竟然一夜无梦,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了。
麒越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睁开。看到楠熙正看着自己,他露出一个睡意朦胧的微笑:"早安。"
这个场景太过美好,楠熙突然感到眼眶发热。她急忙低头掩饰,但麒越已经察觉到了。他没有说破,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日出赶不上了,但我们可以去看早上的海。"
上午的海滩几乎没有人。楠熙赤脚踩在细软的白沙上,感受着海浪一次次漫过脚踝。麒越走在她身边,时不时弯腰捡起一枚贝壳或鹅卵石。
"看这个。"他突然兴奋地举起一枚心形的珊瑚石,"像不像游戏里的红buff?"
楠熙接过那块小石头,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天...不用训练吗?"
"请了半天假。"麒越轻松地说,"教练听说我女朋友来了,很通情达理。"
他们在海边的小咖啡馆吃了早餐。期间麒越的手机不断震动,但他看都没看一眼。
"不看看吗?"楠熙问,"可能是重要的事..."
麒越摇摇头:"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最重要的。"
下午,麒越不得不回基地训练。这次他坚持让楠熙留在酒店:"林锐可能还在附近,你待在酒店比较安全。"
楠熙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防晒霜...你忘了擦。"
麒越笑了,乖乖伸出手让她帮忙涂抹。楠熙的动作很轻,从手背到手臂,再到后颈。当她无意中碰到他耳后的皮肤时,麒越明显颤抖了一下。
"好了。"楠熙红着脸收回手。
麒越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俯身在她嘴角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等我回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楠熙呆立在原地,直到关门声响起才回过神。她慢慢触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阳光和防晒霜的味道。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形成了固定的作息:早晨一起看海,上午麒越去训练,楠熙在酒店看书或游泳;下午他们探索三亚的各个角落——避开人群的小海湾,藏在巷子里的老茶馆,甚至冒险去了夜市,虽然楠熙只坚持了二十分钟就落荒而逃。
第五天晚上,楠熙洗完澡出来,发现麒越正在阳台上打电话,语气异常严肃:"...我说了不行...对,就是那个林锐...不,不要打草惊蛇..."
看到她出来,麒越迅速结束了通话:"抱歉,战队的事。"
楠熙没有追问,但心里隐约有些不安。麒越似乎察觉到了,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一切都在掌控中。"
睡前,楠熙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麒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麒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和他有七分像的中年男人,站在阳光下微笑。
"我爸爸。"他轻声说,"他离开那年,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当时我不懂,以为是他不爱我们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照片,"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那种痛苦...也才明白,如果能早点有人理解他,或许..."
楠熙紧紧握住他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麒越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所以你看,我对你好也是自私的——像是在弥补当年的无能为力。"
"不。"楠熙第一次如此坚定,"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好,麒越。你爸爸...一定为你骄傲。"
麒越的眼眶红了。他轻轻将楠熙拥入怀中,两人在月光下静静相拥,各自承载着过去的重量,却又因为彼此的陪伴而变得轻盈。
海南的最后一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去看日出。海天交接处,太阳缓缓升起,将整个世界染成金色。楠熙靠在麒越肩头,突然觉得,或许幸福就是这样简单——有人陪你等日出,也有人陪你度过每一个黑暗。
"回家后..."她轻声说,"我能去见见你妈妈吗?"
麒越明显愣住了,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一定会喜欢你。"
回程的飞机上,楠熙不再紧抓扶手。当飞机穿过云层时,她主动握住了麒越的手。麒越转头看她,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下次想去哪里?"他问,"日本看樱花?北欧看极光?还是..."
"只要有你在,"楠熙轻声回答,"哪里都好。"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感到某种枷锁悄然脱落。窗外的云海无边无际,就像他们即将展开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从海南回来的第三天,楠熙的公寓门铃在上午十点响起。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位优雅的中年女士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印有某高级甜品店logo的纸袋。
"请问是楠熙吗?"女士的声音温和而有礼,"我是麒越的妈妈,苏雯。"
楠熙的手指瞬间收紧,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慌乱地理了理头发,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格子睡裤。
"阿、阿姨好..."她拉开门,声音细如蚊呐。
苏雯看起来五十出头,穿着简约的米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和麒越一模一样的琥珀色,只是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温柔。
"突然造访真是抱歉。"苏雯微笑着递上纸袋,"麒越说你喜欢黑森林蛋糕,我就顺路带了点来。"
楠熙手足无措地接过,连忙让出通道:"请...请进。"
公寓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楠熙匆忙收拾着沙发上的衣物和游戏手柄,耳根发烫:"对不起,有点乱..."
"别紧张。"苏雯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整洁的书架和窗台上那盆麒越送的多肉,"比我想象中整洁多了,麒越的宿舍简直像被轰炸过。"
这句话和麒越当初说的一模一样,楠熙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我听说了海南的事。"苏雯突然说,语气变得严肃,"那个叫林锐的年轻人..."
楠熙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阿姨,我..."
"我不是来质问你的,亲爱的。"苏雯轻轻按住她的手,"只是想告诉你,如果需要法律方面的帮助,我可以帮忙。我在检察院工作三十年了,认识些不错的人。"
这个意外的支持让楠熙鼻尖发酸。她低下头,盯着两人交叠的手——苏雯的手温暖干燥,指节处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谢谢您..."她小声说。
苏雯拍拍她的手,起身走向书架:"介意我看看你的藏书吗?麒越说你很喜欢天文。"
接下来的半小时出乎意料地轻松。苏雯不仅对楠熙的天文书籍如数家珍,还分享了许多麒越小时候的趣事——比如他五岁时试图用蚊帐做捕梦网结果把自己缠住,或是十二岁偷偷报名游戏比赛被学校抓到的糗事。
"他从小就这样,"苏雯笑着说,"认定的事就一头扎进去,十头牛都拉不回。"
楠熙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主动泡了茶。当苏雯问起她直播的事情时,她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其实..."楠熙犹豫了一下,"我一直想问,您不介意麒越和我...我的情况..."
[心碎][心碎][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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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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