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尖凝成水珠时，萧蔑正蹲在一棵野生山桃树下，指尖捏着颗泛红的果实，反复摩挲着表皮的绒毛。他不敢大口咀嚼，只小口啃着果肉，酸涩的汁液刺激得牙龈发麻，却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从阿坚倒下到现在，这是他找到的第一口能吃的东西，啊，他自嘲的笑曾经自己是叱咤风云的吃过山珍海味豪车别墅现在混成这个鬼样子。
“墨渊这狗东西，要是敢动我弟一根手指头，我就是化作厉鬼也得拖他下水。”萧蔑咬碎果核，吐在脚边的枯叶堆里，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他摸了摸腰间的背包，指尖触到那把冰凉的仿制手枪，心里才稍定——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不是用来对付警察的，是留给自己的。一旦被抓，他这条命就成了墨渊拿捏弟弟的筹码，只有死，才能让弟弟安全。
起身前，萧蔑特意在附近的小径上做了个陷阱。他折了几根韧性极强的藤条，一端系在粗壮的树干上，另一端缠着尖锐的木刺，藏在腐叶底下，只露出半片被踩碎的野果壳做诱饵。做完这一切，他才背起背包，朝着更高的山头爬去。山风刮过耳际，带着边境方向特有的潮湿气息，他知道，只要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就能看到界碑了。
而此时的密林深处，欣然正用树枝拨开一堆还带着余温的炭火灰。黑色的木炭粒间，还夹杂着几片没烧透的木渣子，显然有人在这里停留过。“周玥，你看这里。”她抬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炭火还没完全凉，他们应该没走太远。”
周玥快步走过来，蹲下身仔细观察：“木渣子是新鲜劈出来的，切口很粗糙，应该是用匕首砍的。萧蔑他们身上肯定带着刀具，得小心点，别中了他们的陷阱。”她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手里的警棍握得更紧了——进山已经三天，警犬乐乐和十七因为连续追踪，脚掌都磨出了血，此刻正趴在旁边休息，舌头吐得老长，眼神里满是疲惫。
欣然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目光扫过前方的灌木丛：“这林子太大了，我们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再这样下去，等我们找到萧蔑，他说不定都已经逃到边境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显得有些狼狈。
“别着急，再找找看。”周玥拍了拍她的肩膀，正想说些安慰的话，突然听到欣然一声惊呼。
“周玥！快过来！”欣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正蹲在一棵松树下，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周玥连忙跑过去，看清尸体的模样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阿坚，他的眼睛圆睁着，瞳孔里还残留着惊恐，嘴巴张得老大，干裂的嘴唇上沾着泥土，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不甘。他的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裸露的胳膊上满是划痕和蚊虫叮咬的包，整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显然是饿了很久。
“是阿坚，通缉令上见过他。”欣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阿坚的胳膊，触手冰凉，“已经没气了，看他这模样，应该是饿死的，还伴有严重脱水。”
周玥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阿坚的尸体，眉头越皱越紧：“你看他的手，指关节处有淤青，指甲缝里还有木屑，像是死前和人搏斗过。而且他的背包不见了，身上也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估计是和萧蔑起了冲突，被萧蔑抢了食物，最后活活饿死在这里。”
“真是个亡命之徒。”欣然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听说他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正事不干，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后来跟着墨渊，以为能发大财，却没想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死在自己人手里，真是可悲又可恨。”
周玥点点头，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沉重：“萧蔑肯定就在附近，他连自己的同伙都能下手，现在为了活命，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乐乐和十七休息得差不多了，让它们再嗅嗅，应该能找到萧蔑的踪迹。”
欣然嗯了一声，走到乐乐身边，摸了摸它的脑袋：“乐乐，辛苦你了，再帮我们找找，好吗？”乐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晃了晃尾巴，站起身，鼻子贴着地面，开始仔细嗅闻起来。十七也立刻跟上，两只警犬一前一后，朝着山梁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的萧蔑，已经爬到了山梁顶端。他扶着一棵歪脖子树，探头往下看——山脚下那条蜿蜒的小路，尽头就是界碑，只要顺着小路下去，再过半小时，他就能逃出边境，到时候墨渊就再也别想控制他了，舟山开口，你们慢点等等我。
“哈哈哈！我做到了！我终于要逃出去了！”萧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梁上回荡，带着几分疯狂和释然。可笑着笑着，他又突然捂住嘴，警惕地环顾四周——他怕，怕警察突然出现，怕这最后的希望破灭。他摸了摸腰间的背包，那把仿制手枪的轮廓硌得他手心发疼，却也让他多了几分底气。
“再坚持一下，只要过了界碑，一切就都好了。”萧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背包，朝着山脚下的小路跑去。他的脚步很快，却又带着几分慌乱，每跑几步，就会回头看一眼，生怕身后有警察追上来。
而另一边，欣然和周玥正跟着乐乐和十七，快速朝着山梁的方向赶去。乐乐突然加快了速度，对着山梁顶端狂吠起来，尾巴绷得笔直。欣然心里一紧：“萧蔑肯定在上面！周玥，我们快跟上！”
两人立刻加快脚步，朝着山梁爬去。当她们爬到顶端时，正好看到萧蔑朝着山脚下的小路跑去的背影。
“萧蔑！站住！”欣然大喊一声，拔腿就追。
萧蔑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看到追上来的欣然和周玥，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更快了。他一边跑，一边从背包里掏出那把仿制手枪，握在手里——他不想死，可如果真的被抓住，他就只能选择自我毁灭，为了弟弟，他别无选择他突然心生歹念要是他杀了这两个警察他就可以成功逃跑了。
山风吹得更急了，萧蔑的身影在小路上越来越小，欣然和周玥紧紧跟在后面，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在这边境的山林里，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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