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的手指刚触到萧蔑的手腕，金属手铐的冰凉还没传递过去，地上的人突然像被电流击中般弹动起来。他的肩膀剧烈耸动，脖颈青筋暴起，原本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欣然的脸，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嘶吼：“你们审判不了我！谁都没资格！”拿起了备用的小刀，捅入了舟山的腹部，还想殊死抵抗，但是舟山抢过对方的刀，丢到一旁，她以为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侧身，左手在背包里疯狂摸索。周玥瞳孔骤缩，刚要伸手阻拦，萧蔑已经掏出一把黑色手枪，枪口颤抖着指向两人，扳机扣在半程。“别过来！再动我就开枪！”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嘴角却咧开诡异的弧度，涎水顺着下巴滴落，混着脸上的血污，模样狰狞得如同厉鬼。
欣然和周玥瞬间停在原地，电棍握在手里却不敢妄动——距离太近，萧蔑此刻已经彻底疯魔，任何刺激都可能让他扣下扳机。山间的风卷着松涛声掠过，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警灯在林隙间闪烁，却没能让萧蔑有半分退缩，反而让他眼底的疯狂更甚。
“支援来了又怎么样？”萧蔑突然怪笑起来，枪口在两人之间来回晃动，“墨渊说了，我要么逃出去，要么死。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能定他的罪？做梦！”他的手指越收越紧，枪身因为用力而泛出冷光，“我弟……墨渊不会放过他的……你们都得陪着我……”
就在这时，高处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萧蔑下意识抬头，却只看到浓密的树冠——他不知道，三十米外的松树顶端，特警狙击手的瞄准镜早已锁定他的脑袋，十字准星稳稳压在他的眉心，对讲机里传来张队压低的声音：“萧蔑，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声音从林间扩音器传出，萧蔑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侧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突然露出一个扭曲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破罐破摔的决绝，眼角甚至挤出几滴浑浊的泪水，却很快被脸上的血污糊成一片。“死路一条？老子早就没路可走了！”
他突然调转枪口，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不要！”周玥失声大喊，身体下意识向前冲，却被欣然死死拽住——已经来不及了。萧蔑的嘴角还维持着诡异的弧度，眼神里闪过一丝解脱，手指猛地扣下扳机。
“砰！”
枪声在山谷间轰然炸开，震得树叶簌簌掉落。萧蔑的身体向后一仰，脑袋侧面炸开一个血洞，鲜血混着脑浆喷溅在碎石地上，染红了周围的杂草。他的眼睛圆睁着，手指还扣在扳机上，身体却再也没了动静，只有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
“该死！”张队带着人冲过来时，只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他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干，树皮碎屑飞溅，“竟然真的不要命！我们还等着他指证墨渊！”他的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满是愤怒和不甘——这么久的追缉，最后却落得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周玥和欣然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周玥的手指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尖微微颤抖，刚才那血肉模糊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闪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欣然强忍着不适，却还是忍不住别过脸，指尖的冷汗浸湿了手里的手铐，心脏像被重锤砸过，闷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先封锁现场，通知技术科和法医过来。”张队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声音恢复了冷静，“把阿坚和阿利的尸体也抬过来，三具尸体分开存放，别破坏现场痕迹。”
几名警员立刻行动起来，拉起黄色的警戒带，将现场圈在其中。技术科的人很快赶到，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手枪，装进透明证物袋，袋口贴上标签——“涉案手枪，型号□□，编号XXX，现场提取”。另一名警员用相机对着地面的血迹、弹壳、萧蔑的尸体反复拍照，闪光灯在林间亮起，照亮了地面上凝固的血渍。
法医蹲在萧蔑的尸体旁，先检查了他的瞳孔和颈动脉，又翻看了他的眼睑，在记录板上快速书写：“死者萧蔑，男性，32岁，致命伤为头部枪伤，子弹贯穿颅骨，当场死亡。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十分钟前，具体需回实验室解剖确认。”
两名警员用白色裹尸布将萧蔑的尸体裹好，小心地抬上担架——裹尸布很快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迹透过布料渗出，在担架上留下大片污渍。不远处，阿坚和阿利的尸体也被抬了过来，他们的伤口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一个胸口插着匕首，一个脖颈有明显勒痕，裹尸布覆盖上去时，能清晰看到尸体僵硬的轮廓，但生前都有严重的饥饿和脱水。
“手枪弹道需要和之前的案件比对，看看是否涉及其他命案。”张队站在警戒带外，看着警员们忙碌的身影，声音低沉，“萧蔑的背包也要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墨渊的线索。另外，通知他的家属——虽然他罪有应得，但程序上必须到位。”
周玥靠在树干上，双手撑着膝盖，努力平复呼吸。欣然递过来一瓶水，她接过喝了两口，却还是觉得喉咙发紧。“没想到他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周玥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他当初没走歪路，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欣然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被抬走的担架上，眼神复杂：“是他自己选的路。走私、伤人……每一步都踩在法律的红线里，今天的结局，是他活该。只是可惜，少了指证墨渊的关键证人，接下来的案子，会更难。”
夕阳渐渐沉下，林间的光线暗了下来。警员们还在忙碌，证物被一一装箱，尸体被抬上警车，地面的血迹用粉笔圈出形状，等待后续清理。张队看着警车驶离的方向，眉头紧锁——萧蔑死了，但墨渊还在逃，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远没有结束。而今天的惨烈画面，会成为周玥、欣然，还有所有在场警员心里，一道难以磨灭的印记，舟山被捅伤，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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